明珩的速度很快,最先靠近了白鹿,他下的前蹄騰空躍起,他順勢將羽箭搭上了弓弦,余恰好瞥見月白的角從自己旁邊掠過。
明弈的長弓已經拉至滿月狀:“二弟的速度雖快,但這白鹿終究不是你的。”
話音未落,他手中離弦的箭往白鹿的方向去,白鹿靈,在察覺到箭破空而來的時候,一個飛快的躍,那箭著白鹿的耳畔過去了。
見白鹿躲過這一箭,明弈臉上閃過惱之。
“大皇兄的箭法,還得再練練。”明珩嗤笑一聲,手中的箭應聲而出。
明弈不甘示弱,再次對著那白鹿出一箭。
白鹿騰躍間,兩支箭在半空撞出刺目火星,雙雙釘青石。
鳶與江遇過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這一幕,鳶眼底盛著笑意:“看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鳶的聲音不低,在場的人都能聽到。
說的是鹿,卻又好像不僅僅是鹿。
那些侍衛和世家公子面面相覷,原本顧忌著兩位王爺在場,不敢出手。
現在聽到鳶的話,更是不敢了。
就連向來張揚的謝驚春,也只在一旁觀,沒有出手。
明弈眼中的斗志更盛:“二弟一定要跟我爭嗎?”
“秋獵場上,各憑本事。”明珩冷冷回道。
明弈直接揮出馬鞭,纏住前方樹枝,月白的影借力騰空,竟是踩著馬背撲向白鹿。
明珩在心中默念一聲卑鄙,同樣甩出馬鞭,卷起滿地落葉如刀鋒掃去。
明弈閃避開,但漫天飛舞的落葉紛紛揚揚地落了他滿。
兩人同時撲向白鹿,卻在到鹿時齊齊僵住。
明珩出匕首抵住了白鹿咽,而明弈的馬鞭已經纏住了白鹿的后蹄。
四目相對時,空氣中迸濺出無形的火花。
“松手。”明珩的眸沉了下來。
“該松手的是你。”明弈再度收手中的馬鞭,“這畜生可經不住你我的角力。”
白鹿哀鳴聲中,明珩突然松手,明弈猝不及防踉蹌后退。
站定之后,明弈直接對著明珩連續甩出了幾枚燕尾鏢暗,明珩用匕首擋開幾枚燕尾鏢,但依舊有掉的燕尾鏢飛向了明珩。
電火石間,幾支玄箭翎出,打偏了燕尾鏢的方向,然后著明弈耳畔釘樹干,尾羽猶自震。
是謝驚春出手救了明珩。
明弈回過頭,看著謝驚春來的那幾支箭,心有余悸。
隨即對謝驚春怒目而視:“謝郡主?”
謝驚春收起弓:“恭王差點傷了惠王,我出手只是不想看到你們兄弟為了一只白鹿相殘。”
明弈眼眸微微瞇起:“謝郡主對本王的二弟還真是關懷備至。”
見苗頭不對,明珩開口:“皇兄,幾年不曾與你切磋,你現在出招的手段,真是令人防不勝防。”
“連幾枚燕尾鏢都擋不住,你這些年征戰沙場,也沒什麼長進!”
明弈剛剛說完,明珩直接甩出馬鞭卷住明弈的腳踝。
明弈依舊借力騰空,月白袂掃過明珩的玄袍,想再拿弓箭去白鹿。
明珩在他拿到弓箭的時候,直接飛上前去搶他手中的弓箭,兩人的手同時握住長弓。
明弈的玉扳指硌得明珩虎口生疼,明珩的力道卻如山岳頂,得明弈的指節泛起青紫。
他們在紛揚的落葉中翻滾落地,玄與月白袍絞纏如雙生毒蛇,所過之草葉紛飛,看得眾人眼花繚。
“這魁首,本王要定了。”明弈一腳將明珩踹開,張弓箭。
明珩的玄鐵匕首卻后發先至,叮的一聲斷了那長弓的弓弦。
弓弦斷裂時過了明弈的手背,帶起一串珠。
看著這一幕,圍觀的人目瞪口呆。
這兩人不像是鹿,倒像是在拼命。
恭王和惠王的皇位之爭,他們心里門清。
但以往再怎麼斗的你死我活,那都是私底下的事,面上還是一派和諧,今天是一點都不裝了,就這麼擺在了明面上?
明弈低頭看著滲的傷口,忽然笑了,袖中暗再次對著明珩出。
明珩閃避開暗,再抬頭時,只見明弈已經站在白鹿旁,正要鹿角。
明珩暴起,玄鐵匕首手飛出。
明弈側避開,卻見那匕首不偏不倚釘白鹿后蹄,鮮紅的瞬間炸開。
白鹿吃痛狂奔,兩人同時追擊,想要抓住白鹿。
就在這時,一支利箭正正穿過兩人爭奪的鹿角隙,將白鹿牢牢釘在樹干之上。
不僅僅是正在搶奪白鹿的明弈和明珩,其他人也是驚疑不定地看向箭的人,是魏太傅的孫子,都察院的監察史魏朗。
他是瘋了嗎,竟然敢從恭王和惠王的手里搶走白鹿?
明弈和明珩同時死死地盯著魏朗,臉沉到了極致。
魏朗從馬上翻下來,走到了兩人面前,拱手行了一禮:“微臣見過兩位殿下,麻煩兩位殿下將獵給微臣。”
魏朗在朝中是出了名的持正不撓,尤其是他還是史,有風聞奏事的權力,朝中的人見了他,都恨不得躲的遠遠的,生怕被他盯上。
現在,他更是將年無畏發揮到了極致,頂著兩位殿下要殺人的視線,說的毫無畏懼。
明珩看向同樣憤怒的明弈,笑了一下:“皇兄,還真是有一個好表弟。”
魏朗回道:“多謝二殿下夸贊。”
明珩被堵了一下,明弈見明珩吃癟,臉反而好轉了一下。
再細想一下,魏朗好歹是魏家的人,也算是水不流外人田。
“你的箭法比之前進步了不。”明弈有些干地夸贊了一句,然后側開了子,讓魏朗去拿白鹿,“這段時日沒有練啊。”
“騎之,微臣向來不敢松懈。”
明珩在旁邊怪氣了一句:“你是得好好練練,畢竟樹敵不,這要是有人來尋仇,你還有反擊之力。”
“微臣在史之位,便謀史之職,所奏陛下的每一件事都問心無愧,那些人罪證確鑿,不思己過,卻記恨微臣,是他們不知悔改。
殿下此言,難免有說風涼話之嫌,莫不是在為那些罪臣鳴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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