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想看燈會才下山的，我私藏了賣草藥的錢，買了這盞花燈。”

措將所有的錯都攬在了自己上。

“措，出家人不打誑語，你犯戒了。”

措沒有再開口，就是不肯改口。

無塵微微瞇起眼眸，他覺得措在慢慢地離自己的掌控，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無塵慢慢地抬起手，就在他的手即將放到措的肩膀上時，一道聲音響起：“無塵大師這是在做什麼？”

開口說話的是太后邊的康嬤嬤，往日里從不出佛堂的太后，此刻就站在康嬤嬤后，看著無塵和措。

無塵收回手：“太后娘娘怎麼來了？”

“小沙彌貪玩而已，大師何必如此苛責呢？”

無塵試探地問道：“太后來這里，是特意為了一個小沙彌？”

太后走到了無塵面前，隔絕了他看向措的目：“大師，人要記住自己的份，不要做沒有資格的事。”

無塵聽懂了太后的意思：“難怪太后不愿離開寶覺寺，原來是有想護著的人。”

太后不答話，無塵往后退了幾步，“既然太后希他活著，就應該知道，他不能離開這里。”

康嬤嬤提醒道：“無塵大師，注意你的措辭，太后娘娘不是你能冒犯的。”

無塵笑了一下，轉離開。

康嬤嬤沒想到這無塵竟然如此無理，正追上去，就被太后拉住了：“都是子的債，由他去吧。”

說著，太后轉看向還跪在地上的措：“快起來吧。”

親自將蟹燈撿起來，重新放回了措的手里，“為了你自己，不要再擅自離開了。”

措握了蟹燈：“多謝太后，小僧明白了。”

“回去吧。”

看著措離開的背影，太后嘆息了一聲……

這一夜的燈會，看似平靜地過去了。

江遇在天亮之際回宮向乾元帝復命，乾元帝聽完之后，問道：“燕王已經如此猖狂了嗎？”

“微臣也沒有想到，燕王竟然能把手到鏡花塢，那些伙計應該是他安進去的人手。”

“鏡花塢那邊如何了？”

“公主不讓驚鏡花塢的客人，但恭王和惠王在公主離開之后執意提審陶三娘，若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宮中，應當還沒有審出結果。”

乾元帝冷哼一聲：“有點腦子的人都看的出來，這件事是燕王主使，與陶三娘有什麼關系？朕看他們是借故盯上了鏡花塢！”

說完，乾元帝吩咐道，“傳林玄觀覲見。”

乾元帝讓林玄觀帶人去鏡花塢抓人，徹查昨夜的刺客一事，并護送恭王和惠王回府。

林玄觀領命離開，乾元帝問道：“江遇，燕王怎麼會突然又有了作？”

“可能是婚期將近，燕王打算手了。”

“這里是京城，他的膽子已經這麼大了嗎？”

“燕王狼子野心，恐怕已經等不及了。”

乾元帝思索片刻：“燕王前幾日去過雨樓。”

聽到這句話，江遇眼底閃過詫異之，他沒有想到乾元帝會如此盯雨樓。

事出反常必有妖。

乾元帝與雨樓之間的關系，怕是不簡單。

“皇上的意思是？”

“雨樓，不能留著了。”

“皇上，雨樓的那位樓主，并不像是會與燕王勾結之人。”

“江遇，沒有任何勢力可以不聽朕的命令，雨樓本就不該存在。”

究其本，乾元帝是無法忍雨樓這個威脅，燕王只不過是一個借口。

“那燕王那邊？”

“他既然與朕宣戰，朕當然不能讓他失。”

……

江遇從紫宸殿離開的時候，林玄觀恰好抬著一個淋淋的人過來。

躺在擔架上的陶三娘，在外面的幾乎沒有一塊好皮。

江遇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林玄觀倒是聰明，乾元帝的命令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保住陶三娘的命。

林玄觀不知道該如何置陶三娘，索將陶三娘帶了過來。

按理來說，陶三娘被傷這樣，是不能進紫宸殿的，但乾元帝讓林玄觀將陶三娘抬了進去。

他這個舉，就是對外宣示，陶三娘是他的人，鏡花塢是他的產業。

明弈和明珩知道了這個消息，恐怕要難以安生了。

見到陶三娘之后，乾元帝就讓林玄觀退下了，殿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陶三娘扭過頭，努力地看向坐在書桌后面的乾元帝：“皇上，我什麼都沒有說。”

“朕知道這件事委屈了你，可讓燕王有機可趁，就是你的失職，你的這一的傷，不冤。”

“收下那些伙計，確實是我的失誤。”陶三娘繼續說道，“只是恭王和惠王的心被養的太大了，再這樣下去，他們就不會聽您的話了。”

“三娘，這些年來你為朕做的事，朕看在眼里，也記在心上，日后不會虧待你的。”

陶三娘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哀求：“皇上，您知道我的心愿，我只想見，求您讓我看看吧。

遙遙地一眼，我不會讓知道我的存在，求您了。”

若不是惦記著那個孩子，陶三娘覺得自己可能撐不過昨晚的刑罰。

“三娘，朕不會讓你死，你會活著看到的。”

“皇上，我的孩子，過得好嗎？”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眼淚順著陶三娘的眼角落。

乾元帝深吸了一口氣：“你的孩子，不也是朕的孩子嗎，難道朕會虧待自己的孩子嗎？”

陶三娘還想要再說什麼，就聽到了窗外細微的靜，是有人來了。

摘星從窗外翻了進來，今天沒有頂著白芨的臉來見乾元帝，而是自己的真容。

見到摘星，乾元帝微微皺眉：“你怎麼來了，有什麼急的事？”

“皇上，昨天晚上樓主來京城了。”

乾元帝站起：“蒼靈離開了雨樓？”

摘星點了點頭：“來找了我，希我跟一起回去。”

“來京城只是為了找你？”

“知道我假扮白芨潛藏在昭懿公主邊。”

摘星這是在提醒乾元帝，蒼靈看似一直待在雨樓，但知道的事可不。

乾元帝的心里生出了一種危機：“你覺得接下來該怎麼做？”

這是乾元帝對摘星的試探。

摘星沉聲回道：“除掉雨樓。”

乾元帝狐疑：“你在雨樓那麼多年都沒有做的事，現在能嗎？”

“蒼靈的頭發已接近全白，命不久矣，必須在下一任樓主繼任之前除掉蒼靈，否則雨樓難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