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渙羽走到了兩人側，著那萬家燈火的場景，似有所：“在涇襄的時候，我也喜歡站在最高，俯瞰整個涇襄。

如今唯一的憾，就是沒有在臨走之前多看幾眼，以后再也見不到了。”

鳶沒有再問那些毫無意義的問題：“冊封穆以臻為新楚王的圣旨已經送出去了，還有你的信也一起送走了。”

“多謝皇上。”

“你當真不回涇襄了嗎？”

穆渙羽搖了搖頭：“我的已經撐不住了，若不是想看到帝登基，早就倒下了。”

說著，穆渙羽看向了鳶，“你一定會是一個很好的皇帝。”

“朕也不知道如何去當一個好皇帝，但會努力去做。”帶著你們的希，一起走下去。

“敢承認這一點，已經是一個好皇帝的開始了。”穆渙羽神之中多了幾分輕松，“珠奴的事我已經為以臻鋪好了路，會解決的，以后嵐不會再有珠，亦或是玉珠。”

“楚王仁善。”

穆渙羽自嘲地笑了一下：“哪來的什麼仁善，無非是希這世上能一些人罪罷了。”

“過兩日朕會派人送貴妃回涇襄。”

穆渙羽鄭重地向鳶行了一禮：“多謝皇上。”

似乎是了卻了心愿，穆渙羽轉離開，只是他剛走了幾步路，眼前一黑，直接往后栽去。

幸好謝遲意一直注意著他，上前一把扶住：“請太醫來給他看看吧。”

——

“楚王年時便中慢毒藥，積重難返，能撐這麼多年實屬不易，微臣無力回天。”隋野為穆渙羽施針之后，說道，“楚王的時間不多了，貴妃有什麼話想說，就早些說完吧。”

穆渙羽恢復意識的時候，正好看到隋野起退到一旁。

鳶和謝遲意在旁邊站著。

穆映雪已經哭腫了一雙眼睛，看到穆渙羽睜眼，立刻坐到了床邊，握住了他冰涼的手：“都是我不好，如果我當年沒有離開，護著你們，祝氏怎麼敢給你們下毒？”

說著話，穆映雪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一次撲簌簌地往下落。

“姑姑，其實我恨過你，怨過你，可是在楚王府長大的日子太難熬了，我突然之間就不恨你了，我已經在地獄，又何必再把你拖進來呢？

后來，我就想著，你當初選擇離開涇襄，是好事，至你能好好地活著。”

穆映雪不停地搖頭：“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穆渙羽寬道：“你沒有錯，只是我的心里始終有無法化解的坎，所以不愿與你和解。

但是你小產之后，我就明白，是我錯了。

姑姑，我死之后，你替我回涇襄看顧以臻，好嗎？”

穆映雪點了點頭：“我答應你。”

穆渙羽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笑容：“以臻很想你。”

“我一直都很想你們。”穆映雪噎著說道。

穆渙羽似乎是想抬手去穆映雪臉上的眼淚，可他的手到一半，就無力地垂下，眼睛緩緩地閉上了：“下輩子，我們還會相遇的……”

“渙羽！”穆映雪喊得聲嘶力竭。

看著眼前的穆渙羽，似乎又想起了十幾年前的那個雨夜。

那扇關上的窗戶，隔絕了穆渙羽的視線，也將他們徹底隔了兩個世界。

好不容易，那扇窗戶打開了。

可他們姑侄二人卻相隔。

鳶沒有說什麼，只是拉著謝遲意走了出去。

“這段時間，見了好多生離死別，還活著的人要怎麼繼續活下去呢？”

“總是要繼續活下去的，活下去才有希。”

謝遲意將鳶的手握得更了。

自從鳶以靈珠復生以來，的手就不再如先前那般冰冷。

但此時此刻，鳶的手又滿是涼意。

似乎握著的手，謝遲意就可以將暖意傳遞給……

與此同時，在寧妃的殿中，對站在自己面前的明禹怒目而視。

“其他的皇子都不再是你的威脅，那些朝臣都要扶持你當皇帝，你為什麼不愿意？”

寧妃喊得歇斯底里，不明白明禹為什麼這麼蠢，要把即將到手的皇位拱手相讓。

明禹卻覺得寧妃是最蠢的那個人，若是自己有奪位的心思，恐怕已經跟其他幾個皇子一樣首異了。

“母妃，你是不是很憤怒，卻又無發泄？”

寧妃不解地看向明禹。

明禹繼續說道：“你當時殺星迴的時候，我就是這種覺。星迴讓我不要恨你，可我怎麼能不恨你呢？

我想了很久，才想到了一個報復你最好的方式。

你不是很想看到我當皇帝嗎，那我就要在你以為皇位唾手可得之時，親手推走。”

寧妃怒道：“只是一個琴師，為了，你竟然恨我恨到連皇位都不要了？這些年來，我為你謀算，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我更恨我自己不能殺你為報仇，但從今往后，你沒有兒子了。”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明禹覺得心中一輕。

“你什麼意思？”沈令妤有些驚慌，可覺得母子之間沒有隔夜仇。

星迴已經死了，難道他要為了一個死人與自己老死不相往來嗎？

“我會離開京城，以后就算是回來，也不會再來見你。我會請求皇姐將你關在這里一輩子，星迴的罪你要贖。”

寧妃搖頭：“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你的母妃，更何況忠國公府扶持鳶繼位，不能關我。”

明禹嘲諷道：“外祖和舅舅只求留你一條命，其他的沒有要求。至于你，你殺了別人的兒，失去自己的兒子才是對你最大的懲罰。

沈令妤，余生你就在這里懺悔吧，不會有人來殺你，也不會有人理你，就將在這里孤獨終老。”

說完，明禹邁步往外走去。

明禹喊出“沈令妤”三個字的時候，寧妃就知道自己徹徹底底地失去了明禹這個兒子。

看到明禹離開，抬腳追了上去：“明禹，你不要走。”

追上去，卻只撞上了閉的殿門，這扇門再也無法打開。

沈令妤只能不停地拍打著殿門，聲音凄厲地喊著：“明禹，我是你的母妃，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都是為了你……”

明禹聽著里面傳出來的聲音，腳步沒有毫的停頓，繼續往外走去。

沈令妤，你為的從來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