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萍笑著點頭:“是這樣。”
“那長大是多大啊?”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
“大概要這麽高。”肖萍說著話,拿黑蠟筆在牆壁上畫了一道印兒。
那時候,還沒餐桌高,說話的聲音卻很清脆:“那我好想快點長大,這樣就可以拐謝津渡回家啦。”
滿屋子人都在笑。
只有謝津渡在看母親留下的那道黑劃痕。
上小學時,兩人的個子差不多的,紅線和藍線的高度不相上下。
”
五年級開始,謝津渡猛地高出一截,中學時代,男生之間的高差距就更大了。
最開始,為他們記錄高的人是肖萍,稍微大一點的時候,和謝津渡會相互為對方記錄。
他個子高,給記錄高總是很容易。
給他記錄高則越來越難,兩人高差距越來越大,總覺長不贏他。
十七歲生日,故意不給他記錄:“我夠不著了,你自己記吧。”
年去客廳搬來一把椅子,握住手腕說:“你站上去肯定比我高。”
“不站。”抵死不從。
“那我抱你?”他說。
嚴詞拒絕:“不行!我是生,你是男生,不能抱!”
謝津渡把椅子靠牆放好,朝做了個請的手勢:“二選一吧。”
氣鼓鼓站上去,居高臨下著他,再摁住他的頭到牆上,利落地畫了一筆。
轉要下來,的膝蓋蹭到了他牛仔上的金屬紐扣,很輕的一下。
沒當回事,卻見謝津渡紅了臉。
又過了兩年,謝津渡十九歲生日那天,他幫記錄完高,忽然說:“終于超過了。”
“什麽超過了?”問。
年擡手,手指在牆壁上輕點兩下。
後背離開牆壁,轉看向他手指停留的地方,然後聽到年用清冽好聽的嗓音說:“結婚高。”
也跟著笑起來:“結婚登記是看年齡,才不是看高。”
“你說,要是看高多好。”年立那裏,清澈的眼睛著牆上那道黑痕跡,“這回又要再等好幾年。”
聽到這句,從臉頰紅到耳,一溜煙跑了。
“喂,我的高你還沒記呢?”他在後喊。
“你自己記,以後我都不給你記了。”說完,砰地合上大門走了。
一語讖,那的確是他們最後一次記錄高。
也應了那句話,小時候有多盼長大,長大就有多懷念小時候。
一個沒法去未來,一個沒法回過去。
只能站在時間軸的兩端悵惘眺。
蔣時亦見看得迷,也盯著那裏看了一會兒。
周景儀回神,問他:“什麽時候可以簽購房合同?”
蔣時亦忙說:“我爸爸下午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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