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懂不懂規矩？”為首的婆子咧一笑，出一口黃牙，“每月月錢，得分我們一半，否則……”

掂了掂手里的燒火，意有所指。

顧陌低著頭，看似怯懦，實則余掃視著四周——柴房狹小，但墻角堆著幾捆干柴。

“嬤嬤，我、我沒錢……”

瑟著肩膀，聲音細若蚊蠅。

“沒錢？”婆子冷笑，手就要拽的領，“那就了你的裳抵債！”

下一秒，顧陌猛地抄起一柴，狠狠砸在婆子手腕上！

“啊！”婆子慘一聲，還沒反應過來，顧陌已經一腳踹向膝蓋，趁吃痛彎腰時，又一子敲在背上，直接把人打趴在地！

另外兩個婆子驚呆了，剛要撲上來，顧陌已經抓起一把柴灰，迎面揚了過去！

“我的眼睛！”

“小賤人！你找死！”

顧陌靈活地躲開們的抓扯，抄起挑水的扁擔，劈頭蓋臉就是一頓！

專挑厚的地方打，既不會鬧出人命，又能讓們疼得長記。

等管事聞聲趕來時，只見三個婆子鼻青臉腫地趴在地上哀嚎，而顧陌在角落，臉上掛著淚，手里還攥著那扁擔。

“們……們要搶我的賣錢……”

顧陌泣著，出一截被掐紅的手腕，“還說要賣我去窯子……”

管事嬤嬤看著地上三個平日里橫行霸道的婆子，又看了看瘦弱可憐的顧陌，心里明鏡似的。

但沒拆穿。畢竟，能收拾這三個老油條的丫頭，倒是有點意思。

“行了，都滾去干活！”

管事一揮手，轉頭對顧陌道，“你，明日去主院當差。”

主院就是主母王氏的院子，顧陌被調過去，一開始也是做些促使活計，不過也仍舊面臨院里面使丫鬟婆子的刁難。

顧陌見招拆招，還給好幾個給自己使絆子的丫鬟挖了坑，讓們吃了暗虧。

們知道顧陌不好惹，自然不敢上來找打了。

然后顧陌開始積極的在王氏面前臉。

主母王氏，是個笑里藏刀的人。

原劇里，原就是被一碗毒藥送上了黃泉路。

但原倒是沒有什麼報復的心思，是自己要參與到趙府的宅斗爭中去的，別人算計，也算計了別人，最后技不如人死在主母手里，沒什麼怨言的。

“新來的丫頭，倒是個伶俐的。”

此時，王氏斜倚在榻上，打量著跪在地上的顧陌，“聽說，你昨日把張婆子打了？”

顧陌低著頭，聲音恭敬：“回夫人，奴婢只是自保。”

王氏輕笑一聲，指尖挲著茶盞邊緣：“我喜歡聰明人……但太聰明的，往往活不長。”

話里有話。

顧陌伏得更低了：“奴婢只求安穩度日，不敢有非分之想。”

“是嗎？”王氏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那你就留下吧。”

這個留下的意思，是可以留在邊做個伺候的丫鬟了。

;在外人看來，顧陌是混出頭了，有面了，但實則危機四伏。

不過顧陌會說話，會辦事，手上也有些巧活兒，王氏很快就開始看重了。

當然，王氏看重的前提，還是相貌普通材干癟，不會引起男主人的注意。

大丫鬟春桃嫉妒顧陌得寵，故意打翻茶水讓跪著地。

管事的兒子幾次想進房里，被用剪刀抵著脖子嚇退。

就連廚房送來的飯食，偶爾也會“不小心”混進幾針……

但顧陌都一一化解了。

用春桃藏主子首飾的事，換來了對方的安分。

把管事兒子的丑事捅到了賬房先生那里，讓他再也不敢靠近。

至于那些加了“料”的飯菜，總是又差錯的回到了下銀針的人里，吃的他滿都是針出來的泡。

顧陌晉升速度很快，不到兩個月，已經是王氏邊最得力的大丫鬟了，王氏去哪里都帶著，有些事拿不定主意，也會詢問。

但顧陌的最終目的，可不是在趙府做個面的大丫鬟。

當然，也不是像原一樣參與到宅斗爭去，做當家主母。

要的是從趙府走出去。

很快，顧陌的機會就來了。

五個月后，邊關告急。

狄人鐵騎南下，如狂風過境，連破七城。

烽火狼煙直京都，龍國朝野震。

連老將軍也戰死了。

這位戍守邊疆三十載的老將，是龍國最后一道屏障。

他的死訊傳來，舉國哀慟，卻也意味著：龍國，再無將可用。

朝廷急詔：凡農工商籍，每戶必出一男丁，即刻征調戍邊！

趙爺的名字赫然就在征兵名單上。

此時的趙府，趙老爺著征兵令，手指發抖。

他就這麼一個兒子，還是年過四十才得的獨苗，平日里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里怕化了，如何舍得送去那吃人的戰場？

“快去打點！”他急聲吩咐管家，“往年那些差，不是最銀子嗎？給他們！多都給！”

可這次，銀子不好使了。

戶部侍郎親自坐鎮征兵司，一雙眼睛盯得死死的，誰敢收錢放人，立刻摘了烏紗帽流放三千里。

“趙老爺，不是本不幫您……”師爺低聲音，指了指天，“這次是上面那位親自下的死令，誰敢徇私，全家都得掉腦袋！”

趙老爺面如土地回了府。

“去鄉下買！”王氏尖聲道，“那些泥子窮得吃不上飯，給十兩銀子，還怕沒人賣命？”

可管家帶回的消息更令人絕。

“夫人，鄉下……沒人了啊。”

連年征戰，青壯年早就被征調一空。

如今剩下的，不是白發老翁，就是垂髫孩。

偶有幾戶還有男丁的，一聽要上戰場，直接鎖了門，任你給多錢都不肯賣兒子。

趙老爺癱坐在太師椅上，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

“老爺，不如……從家丁里挑一個？”

管家小心翼翼地問。

趙老爺還沒說話，王氏已經摔了茶盞：“那些賤奴，平日里吃我們的用我們的，如今正是報恩的時候！去，找一個跟爺形年歲相仿的，誰若不去，直接打死！”

家丁們聽聞消息，個個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