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煙說這話的時候，臉上褪去了剛剛的嬉笑，目灼灼的看著向允墨，語氣也是認認真真的。

褪去了婚姻的束縛，姜笙煙又恢復到了以前那個通、睿智的自己。

其實早就意識到，和向允墨之間是必須要將一些事說清楚的。

只不過，需要一個時機。

而現在——就是那個時機。

“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可以就像現在這樣，如果你不愿意的話，那麼……”

頓了頓，然后又想繼續說。

但是男人像是意識到什麼了似的，立刻出聲打斷了的話。

“沒關系，我可以等，什麼時候都可以。”

是的，他可以等。

什麼時候都可以。

但是，他卻無論如何都不想再從的口中聽到分手這兩個字。

現在的他，輸不起——

現在關于兩個人的關系，向允墨很不滿意！

雖然兩個人晚上經常會睡在一張床上，但是白天，他們就差不是陌生人了。

姜笙煙對他，就是典型的穿上子不認人的作風。

晚上十一點，外面下起了雨，向允墨以為這一次姜笙煙會留下來，但是，沒想到——

姜笙煙去洗完了澡，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之前的服。

男人越看越覺得不對。

就見下一步，甚至連包都拿了起來。

這下子，男人再也躺不住了，噌的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

“你要走？”

“對啊。”

男人從床上下來，一步步朝走近，“睡完了就想走？拿我當什麼？”

“這不是我們當初就說好的嗎？”

當初說好的？狗屁！！

男人一腳踹在了床尾凳上。

床尾凳直接被踹翻，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

人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咱們當初可是說好的，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可以就像現在這樣，如果你不愿意的話，那麼……”

姜笙煙的話直接讓向允墨僵在了原地。

但——這能怪誰？

男人瞬間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捫心自問，他能對放手嗎？答案一定是不能的。

于是，男人再也沒有理直氣壯的底氣了，“不是，我就是覺得很晚了，其實你可以明天再走的。”

“而且，你今天過來的時候車是放在公司的，你現在回去……”

姜笙煙回了句：“謝謝向總關心，而且，我想向總不會小氣到不舍得借我一輛車吧？”

向允墨心想，但凡你愿意，別說一輛車了，我所有的東西都可以是你的。

但是，他知道，沒用，說了也沒用。

所以就只能回，“當然不會，你可以隨便挑。”

“那謝謝了。”說完，姜笙煙轉就往門外走。

向允墨骨子里的紳士風度促使他即便是再生氣，也不可能讓姜笙煙這麼晚了，還一個人回去。

“不是，你等等我，我送你。”

說話間，他迅速抓起一旁的服，邊走邊往上套。

“不用了。”姜笙煙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但是向允墨腳上的作并沒有停，生生的在姜笙煙上車前攔住了。

“我送你。”他固執的說。

“送完了我，你再回來？你要不要這麼麻煩？”姜笙煙突然發現向允墨怎麼那麼孩子氣。

男人回答的很快，“不麻煩。”

然后，又速度極快的補充了一句，“或者你今晚就別走了，留下來。”

姜笙煙白了男人一眼，已經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了。

見往副駕駛的方向走去，向允墨連忙幫將車門打開。

關衢最近心里有事，每天晚上幾乎都是靠著酒才能睡的。

今晚也不例外，來到酒柜前，打開了一瓶紅酒，也不管其他的，倒滿一杯，仰頭就一口灌下。

就這樣，一杯接著一杯的，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又喝了多。

就是直到——

恍惚間，他似乎看見眼前站著一個人，一個很像姜笙煙的人。

“笙煙，是你嗎？”驚喜、意外的聲音響起。

“你終于回到我邊了？”似乎是終于找到了宣泄口，男人的語氣里面充滿了卑微、甚至是祈求。

“你回來了，以后也不要走了好不好······”

說話間，男人已經扔掉了手里的酒杯，踉蹌著朝著那個人影撲過去。

但是，哪里來的什麼人啊。

男人整個人狼狽的摔在了沙發上。

撲面而來的疼痛終于讓他意識到，這一切都只是幻想而已。

角扯出一抹難看的苦笑，他就那這樣躺在沙發上，不愿意起。

“笙煙，為什麼？為什麼不肯看看我？我那麼你……為什麼。”話落，伴隨著話音落下，男人的眼角也流下了晶瑩的淚珠。

“咔”的一聲響，門被打開。

關幽婷一進門就聞到了濃烈的酒味，快走幾步來到窗前，將窗戶打開后，室外的空氣伴隨著風撲面而來。

也讓醉意上頭的關衢稍稍的清醒了一些。

關幽婷走到沙發旁看著躺著的關衢，心疼的要命。

“關衢，你醒醒吧，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對于關衢已經不是恨鐵不鋼那麼簡單的心了。

關衢角掛著苦的笑，就像是沒有聽到關幽婷的話一般，自顧自的喃喃自語，“不要我……姐……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啊……”

一個大男人，就那樣一邊說著，眼角一邊有淚痕劃過。

關幽婷氣急了，蹲下跪在沙發旁，揪著關衢的領搖晃著，“關衢，你醒醒，你醒醒……”

“是不是姜笙煙不和你在一起，你就活不了了？啊？”

“關衢你看看自己，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關幽婷一遍又一遍的吼著，心里是既心疼又憤怒。

這一次關衢似乎聽見了，但是眼神卻仍然沒有一焦距，茫然的看著空中，然后便接上了關幽婷的話，“是，沒有我會死的……”

突然，他又像是看見了曙般，反握著關幽婷的手，絮絮叨叨的說道，“姐，沒有我真的會死的，沒有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關衢的狀態嚇到了關幽婷，剛剛是氣惱了，所以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關衢居然真的承認了。

一瞬間，心涼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