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聽見星星聲氣問他：“你……真的幫我媽媽弄過嗎？”

“嗯。”

“什麼時候？”好奇。

沈硯想了想：“還沒有你的時候。”

十幾歲的喻梨，有一頭漂亮烏黑的長發，但是很會折騰那頭長發，各種，各種發辮，各種新發型，很多時候，沈硯不敢恭維審。

不知道那一年，實在看不過去，看因為各種奔跑跳躍，或者瘋瘋癲癲弄散的發型，開始學著看雜志教程幫編頭發。

“哇撒……沈硯，你可以去學容發了！”等編好，喻梨總是一邊臭，一邊用亮晶晶的眼睛朝他發彩虹屁。

被沈硯把卷子拍到臉上：“閉，繼續做你的題。”

難道學容發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嗎，難道是他想的嗎，還不是因為你老是弄得糟糟的……年皺著眉頭想。

“你們弄的嗎？”星星還不理解他‘還沒有你的時候’，以為是他背著給他媽媽扎頭發了。

沈硯笑了：“嗯，弄的。”

小孩就有點生氣得鼓了鼓臉頰。

喻梨收拾好行李箱出來時，聽到的就是一大一小的此番對話，不知道想起什麼，垂眸靜了靜，隔了會兒才想起提醒兒：“星星，跟我去洗手手。”

星星的頭發已經扎好，忍不住自己拿自己的魔法鏡瞅了兩眼，得不行，咚咚咚跑到喻梨面前炫耀：“媽媽，你看，大伯給我扎的頭發。”

喻梨敷衍得應了一聲，表示看到了，忽然對上沈硯沉靜的桃花眼，很快挪開，牽著星星的手去了洗漱臺。

下午北城的老中醫乘坐沈硯的私人飛機過來，人家行程也很忙，只是剛好在南城有個學流會，撥出了額外問診的時間。

把了把星星的脈搏，說這麼小的姑娘，開點食療的方子就好，沒什麼大問題，不必太張。

看完星星，沈硯忽然將喻梨推過去，被按在巡診座位上，老中醫也順道給把了把脈。

跟星星的食療不一樣，喻梨的況被說得頗為嚴重，什麼氣結于心，憂思過慮、什麼寒氣瘀滯、脈象不暢，讓注意腎臟跟肝臟保養，開了一副調理的方子。

等沈硯客客氣氣將老中醫送走，喻梨看都懶得看那副方子，倒是跟阿姨一起研究了一下替星星食療的可行。

劉昕跟星星玩了一會兒，發現星星從郊外回來后，明顯整個人活潑開朗很多，對自己和阿姨都不怎麼排斥了。

只好跟沈硯解釋：“星星可能最開始離開以前的阿姨，忽然缺乏安全，排斥周圍的陌生人，對媽媽依賴比較強，可以再觀察一段時間，應該能適應我跟新的阿姨。”

沈硯面無表提醒：“是你，麻煩盡快適應星星。”

劉昕臉微微一白，但也百口莫辯，明明只是每日如實想他匯報星星況，這次的問題，也是說出實際況而已，是這位大老板太張，親自敢過來確認，結果星星自己適應了，才鬧出烏龍。

喻梨在旁邊看一眼，微微冷笑。

但已經很快意識到，自己的生活，正在因為星星，被人全方位侵。

是夜。

沈硯不得不拿起外套離開。

這次喻梨居然客氣得送他。

沈硯以為有話要與自己談，因此下電梯到公寓樓下綠化區域一帶，都在等開口。

喻梨遲遲不說話，沈硯只好溫和提起：“剛才的方子，我找人抓好藥給你送來。”

此時，兩人站在一株藍楹花樹下，南方的喬木，即使是寒冷的冬日，綠葉也盈盈舒展。

黑夜，面積巨大的綠化帶籠罩在冬日的清冷里。

忍了一下午的喻梨忽然抬手，突如其來地給了他一掌，打完說：“不需要方子，你看，我從不郁結。”

“沈硯，當著星星的面我不想跟你爭執，但是你今天一整天是不是太過分了！”

第63章 你可以當做，我已經夠……

那一掌在冬日冷清的深夜里,清晰，響亮。

樹燈昏黃，沈硯一張俊臉被扇得微微偏過頭,他脖頸非常長,下頜線鋒利，桃花眼因為偏頭的姿勢，在影里，看不清楚表。

空氣在喻梨說完那句話后靜謐了片刻。

脯起伏，抑了一整天的緒在此刻的夜深人靜里發,說完,抬腳便折返。

沈硯拽住手腕，出乎意料,他目過來時神平靜，緒非常穩，仿佛挨掌的不是他：“我現在好像做任何事,在你眼里都是過分,在你舒適區里踩雷對嗎？”

“你明白就好。麻煩你當好你的大伯就可以,遠遠的，不要不靠近我跟星星。”喻梨手腕掙了掙,沒掙開。

反而被沈硯拉近了點，幾乎快撞上他膛，兩個人呼出的熱氣在冷風里化淺淺白霧,他凝視的目深邃，吐出的字眼清晰：“不要拿我做不到的事要求我！你可以提點別的要求。“說話時，他深深看著，仿佛不想放過臉上任何表，忽然想起什麼,問：“喻梨，你為什麼生氣？我記得我們重逢，你表現得很淡定，說你不恨我。”

喻梨想掙開，但他力氣實在太大，不知道什麼時候托住腰肢，覺得有些難堪：“恨跟討厭也有區別，我不恨你，但不代表我不討厭你，比如現在，放開我！”最后一句，微微咬牙。

沈硯卻似乎極淡得笑了一下，睫低垂，高的鼻梁近乎到鼻尖：“很好，討厭至也是種覺，對嗎？”

喻梨手指撐著他膛，企圖隔開，仿佛已經下意識覺得危險，上依舊刻薄：“你應該拿鏡子照一照你現在的油膩的樣子，沈硯。”

男人桃花眼底緒也淡，狹長的眼睛微瞇了瞇，著鼻尖，嗓音低啞：“我今天跟你表白，被你踹進水里，跟你下跪，最后還要被你扇掌指責過分，過得跌宕起伏，而這會兒，還要被你諷刺油膩，總不能白白被你諷刺對嗎？”

“你……”喻梨張口還要指責。

被對方銜住，沈硯忽然吻住，彼此氣息纏，他上沾染著深冬的寒意，清冽、沁鼻，卻是溫熱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騰出一只手按住纖細的脖頸，另一只手托住腰肢，有些強勢的，且不容反抗的，加深了這個吻。

喻梨全心推拒他，舌頭頂開他，卻被他有技巧的纏住，連呼吸都被迫中止，整個人因為小，幾乎被強制遏制在他懷里，被裹得不風，層層疊疊，麻麻，一瞬間，全是對方上的氣息。

喻梨在他近乎窒息的親吻里，約明白他那句‘對不起，不論以前，還是以后’的意思，但沈硯近乎摒棄他慣來風度和涵養的不要臉，是沒有想到的。

“啪”。

結束后，沈硯理所當然迎來第二掌。

像是氣極，看他的眼底帶了點紅，手指約在發抖：“你現在也學會對人無恥那套嗎？”

沈硯平靜挨一掌，握拳的手指隨意揣進兜里，兩個人本不像剛剛才接吻過的關系，他眉眼清冷，口吻冷靜：“只對你這樣。你可以當做，我已經夠你的無視和冷漠，哪怕挑起你一丁點兒緒，也不錯。”說完，他看一眼，但仿佛不敢再看第二眼，從旁走過。

他那樣留彼此氣息錯的親昵，卻也在拼命地推拒與掙扎里，品嘗到刀口的滋味。

喻梨渾幾近癱，在他走遠后，近乎卸力般，緩緩挪了幾步。

直到迎面撞上剛從健房回來的許英。

兩個人在小區的書吧里隨意點了兩杯熱飲。

許英著杯沿說：“今天下午，果果爸爸來接果果吃晚餐，帶了他新朋友，年輕漂亮，不是去年被我捉

在床的那個。本來剛功忙完一個項目，想帶果果去慶祝的，結果一瞬間，什麼心都沒有了，只好去健房跳幾下，看能不能分泌點讓自己快樂的多胺。”

喻梨勉強笑了一下，隨即說起自己：“我今天倒是讓一個價高的男人跟自己下跪了，還扇了他兩掌，本來應該爽的，但是好像也沒分泌讓自己快樂的多胺。”

許英也跟著自嘲笑笑：“我以為經歷去年的一整段頭狗跳，已經徹底跟以前說拜拜，修煉出一個全新的百煉鋼的自己，但是看到那個狗男人過得滋潤，居然還是會有嫉妒跟生氣的緒。你知道從理智上講，我當然不希他破產，畢竟他對果果還是很大方的，為了果果有個完整的年，我也不得不保持時常跟他見面的頻率，甚至不能給孩子灌輸他的不好，真是完全沒辦法做到眼不見心不煩。”

喻梨喝一口熱飲：“他對星星也很好，星星比想象中喜歡他，很快接他。我有時候也會嫉妒，但是勸自己多一個人疼星星其實更利于星星的長。這種想法很勉強自己，目前不確定還能勉強自己多久。”

許英跟一下杯：“人生總是不斷妥協，和解，跟別人，也跟自己，但為了果果，我還可以堅持。明天又是好的一天，敬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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