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梨閉了閉眼,脯起伏,剛要開頭說話。
沈硯很快接著說,口吻鎮定分析:“但,你沒有存那個小孩的電話,調查里,也沒有說你有公開的男朋友,所以你們是什麼關系?”
居然毫不避諱他已經調查過。
喻梨握了一下手機,努力忍住抬腳將他踹出去的沖,考慮到星星還在,克制著嗓音,冷冷反問:“我需要跟你解釋?”
沈硯卻幾乎得寸進尺,用只有彼此聽見的聲音,挑眉推測道:“看來是不見的關系,所以連號碼都不需要備注。”
喻梨簡直被氣笑,冷嘲熱諷:“你以為你在我手機里有任何備注嗎?”
沈硯笑了一下,眉目清雋:“可以。”
喻梨正莫名。
沈硯忽然攬過腰肢,彼此距離瞬間拉進,被迫迎向他,聽他抵著鼻尖跟曖昧說:“你想跟我見不得,可以。”
喻梨氣得去推他,卻聽浴盆里的星星在抗議:“媽媽,泡泡糊眼睛了。”
喻梨偏頭過去,星星腦袋上還有泡泡,立刻說:“馬上,媽媽替你沖。”
沈硯已經識趣放開。
等洗完澡,給兒完香香,換好睡袋,沈硯依然沒有走,仿佛饒有興趣似的,看喻梨耐心地做這些,偶爾還會識時務的幫忙搭把手。
星星每次吹頭發之前都特別調皮,會裹著發帽在床上滾來滾去,跟只泥鰍似的不溜手,喻梨抓了兩次沒抓到,耐心告罄,剛要數一二三,旁邊沈硯提出:“我試試。”
喻梨有時覺得很奇怪,沈硯這種類型,不像是對孩子有耐心的,偏偏他仿佛對星星的一點一滴都格外興趣。
這會兒,冷眼瞅一眼他,應他要求,將手里的兒吹風機遞給他。
沈硯哄床上的星星下來吹頭發,喻梨拿起手機,轉出去打電話。
祁的電話很打,兩個人私底下一個月最多聯系一兩次,且以微信為主,想起剛才大約是酒吧里的人,回撥了一個電話回去。
沒人接。
喻梨索難得管,去書房聯系一家供應商,理了點剩余的公事。
沈硯替星星吹好頭發出來時,喻梨已經跟供應商聊完,剛好走出書房。
兩人在走廊見,喻梨想起什麼,不聲地開始趕人:“你不是趕飛機?”
沈硯抬手看一眼腕表,‘嗯’了一聲,試探:“還有時間,方便送我下樓嗎?有東西要給你。”
喻梨以為,是給星星的東西,今天才答應他,可以。他也在做到不隨意進出家門,來之前給打電話征求同意。
這種暫時和諧,喻梨不大想破壞,點頭同意。
沈硯的車停在小區門口。
走到路上喻梨忽然想起:“下次不要給星星吃太多,小孩子不知道飽覺,吃多了容易吐。”
沈硯偏頭看一眼,桃花眼含笑:“好,聽你的。”
喻梨聽得約別扭,反應過來:“沒有‘下次’當然更好。你忙的話,真的不用特意飛過來。”
沈硯固執的:“時間一總會有。”
喻梨就不知道可以再說什麼,畢竟他對星星,確實展現出任何人無法代替的耐心。
司機大概已經提前收到消息,提了一只致的手工蛋糕過來。
沈硯遞給。
喻梨不知道是小蛋糕,微微皺眉:“星星吃不下。”
沈硯溫和說:“餐廳吃飯,打包帶給你的,我記得是你喜歡的口味。”
星星一路上眼問他要,他沒給。
哄說:“回去跟媽媽一起吃,是媽媽喜歡的口味。”
很多很多年以前,他一直記得喜歡吃甜食,遇到心怡的口味,可以開心好半天。
他那時經常飛國外流,遇到餐廳有做得不錯的甜品,會給空運回來。
夜里,喻梨抬頭看他。
路燈的映照在眼底,那是一潭深水,無波無瀾,不到底。
喻梨沒同他爭執,接過來,直接道:“以后不用做這些多余的事。除開星星,我們之間不會有別的。”
沈硯結了一下。
喻梨說完已經轉,沈硯看經過小區門口的垃圾桶,直接扔進去,背影沒有毫留地重新踏小區。
喻梨的辦公室里,每天能收到一束黃玫瑰花束,和有人手寫的道歉賀卡,小巧可。
祁第二日正常上班,神如常,喻梨有想過找他談一次,但都因為忙碌的工作打斷。
終于在他送花的第四天,喻梨找到跟他通的時間。
兩個人中午約在距離公司三四公里的一家咖啡館。
喻梨定的,比祁先到。
下午有會要開,午覺時間給了祁,因此只能喝咖啡,吃三明治和沙拉簡餐。
算起來,是兩個人第一次除開公司聚餐之外的正式單獨吃飯。
祁騎著單車過來,午間的慵懶,天空是淺淺的藍,他穿一件黑服,戴一頂鴨舌帽,低調地推門進來。
祁仿佛已經有預,走近時,發現喻梨已經點好餐,笑容有些勉強說:“不管是第一次,還是最后一次單獨吃飯,其實打算請你吃頓好的。”
喻梨抬頭看他:“我這個人是這個樣子,不大會照顧別人的,覺得沒有必要,就決定簡單點。”
好像他倆的關系,原本很簡單,不知不覺就復雜起來,于是決定快刀斬麻。
年在他對面坐下,沉默片刻。
他忽然說:“不是為了借你資源上位。”
喻梨愣了愣,微笑:“知道。”
“也不是想傍你的錢。”他補充一句。
喻梨被逗笑:“知道。我也沒有那麼有錢。”
祁就卸了氣,垂眸,眼神有些意:“沒遇到這麼喜歡的,所以變得傻里傻氣,讓你看不起了吧。”
喻梨這次靜默幾息,隔了會兒才說:“不會,喜歡一個人,用盡全力,沒什麼不對的,你的心意,我有收到,也為此,花很好看,我放辦公桌了,但也僅此而已,沒辦法有更多的回應。”
“什麼花?”祁怔愣。
喻梨一下子反應過來,黃玫瑰不是祁送的,那就只剩一個人……
“沒什麼花,我的意思是,星星那天生病,謝謝你的心意。”
“被發好人卡了嗎?”年笑容苦。
“你可以理解為,因為你很好,所以不想耽誤你,選擇早點結束。”喻梨目平靜包容。
祁喝了一口點的冰咖啡,怪苦的:“能問問原因嗎,是因為上次的……男人。”
“不是。我跟他沒什麼關系。你上次看到的,確實是容易讓你誤會的場景,但是確實不是因為他。“說到這里,喻梨頓了頓,”你記得我在醫院里跟你講過一個人嗎,我很想念的,第一次遇見你,你笑起來很像他。”
祁心里泛起點疼,但因為早就猜到,也不覺得意外。
隔一會兒,他有些艱難道:“其實我沒關系,即使是替代品……”
“不要了。”喻梨打斷他,“這樣我會變得有負擔,最開始,是最單純的關系,所以很舒服,不會不自在。”
“……抱歉。”祁桌下的手忍不住握了握。
“不是需要到抱歉的事。”喻梨說,偏頭看一眼窗外的冬景,要過年了,街道商場,到開始有裝飾的跡象,那樣熱鬧,卻又那樣蕭瑟,“去更多的地方吧,祁,遇見更多的人,你會找到真正能永遠陪在你邊的那個,你的人生還很長。”
祁笑了一下,深深向:“你都做不到的事,為什麼要來勸我?”
喻梨第一次,被他眼神刺痛。
蔣靜姝的接待規格,早就不可同日而語。
下榻的酒店是南城私最高的一家五星級酒店,除開經紀人,總共帶來三個助理,兩個保鏢。
沈欣瑜負責接待,從接機開始,到安排酒店晚餐,一整個伏低做小,自認樣樣周全,卻依然被這位祖宗挑刺,連直播前期的流程對接都不肯配合。
用沈欣瑜的話來說:“草!沒見過這麼難搞的藝人,老娘也混過北城的,也就這兩年人氣火起來點兒,怎麼就鼻孔翹到天上,要不是定金已經打過去,直播間已經宣傳預告,我真想讓麻溜得哪里來,滾哪里去!”
“有那麼難搞?”電話另一端,喻梨坤了坤脖頸,很難相信,還有沈欣瑜搞不定的人。
蔣靜姝個雖然差了點兒,但在工作上,喻梨記得還算是配合的。
“不是難搞,我總覺得,是不是知道你是我合作伙伴,怎麼的,都有點兒沖你的意思。”沈欣瑜冷靜下來時,分心道,“你們當年關系到底差到哪個地步,不至于你死我活吧。”
喻梨想起兩個人以前的糾紛,你死我活,倒似乎不至于啊。
“你把房間號給我。”最后,喻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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