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禾沒想到淡到最后,是失去周硯之的同時,也要失去孩子。
可能不要周硯之,卻不能不要孩子。
這個孩子,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與骨相連之人。
不管這個孩子怎麼樣,決定留下ta的那一刻,就不會讓ta離開自己。
“我不需要您的錢,我也不賣孩子,不管這個孩子如何,我也會盡我的能力去醫治ta。”
周老太太以為會妥協,不想竟固執至此。
“盡你的能力去醫治ta?你有什麼能力?這樣一個孩子,且不說醫藥費,就是平時生活上,都需要極其好的照料。”
“而這些照料,離不開錢,更離不開人,你怕不是想讓硯之來承擔這一切吧?可既如此,我周家為什麼還要一個不健康的孩子?
如果是這樣,我可以不阻止你和周硯之在一起,但這個孩子,必須打掉。”
“絕不可能!”沈知禾極力反駁,不說的,可能失去這個孩子,無法再孕育下一個孩子。
即便能,也絕不會就這樣打掉這個孩子。
“孩子不需要你周家醫治,我說了,我自己會醫治。”
“可我不相信你!你只要還在硯之邊,我就不會允許這個孩子生下來,你自己掂量,是要孩子,還是要硯之。”
沈知禾不想做這個選擇題,因為想要孩子,也不想離開周硯之。
知道貪心了,可這輩子,就貪心這麼一次,不覺得過分。
可也很清楚,周老太太能說出來,很有可能就會做到。
就在猶豫不決之際,周老太太下令司機開車。
當車子在路上緩緩前行,沈知禾才恍然察覺。
慌忙警惕道:“您要帶我去哪?”
“放心,在你想通之前,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安全的地方,吃穿用度都不會缺你的。”
沈知禾沒想到周老太太現在就開始下手為強,輕敵了。
以為,至會給時間回去考慮。
還想著,趁著考慮的時間,先和周硯之商量。
畢竟這件事,認為周硯之有知權。
沒想到,周老太太直接就切斷了的想法。
但,不管怎樣,這件事,不能由著老太太胡來。
按開手機,準備給周硯之打電話。
可當撥出去號碼,卻遲遲接不通。
“不用浪費功夫了,車上裝了信號屏蔽,我不想讓你打電話,這電話你是打不出去的。”
沈知禾不可思議抬眸看,難怪剛才自己要打電話,沒有阻止自己。
“您就非要做到這種地步?”
“你就當我老太太是個老固執,硯之是我看著長大的,他上背負著我們周家所有的榮辱,我容不得他有一丁點差錯。”
如果從祖孫的出發,沈知禾是羨慕周硯之的。
他有一個非常他的。
可這份,在某些時刻,卻是沉重不已。
“可你執意這麼做,你就不怕您孫子和您翻臉?”
周老太太轉眸看向窗外,輕嘆一聲。
“怕!自然是怕的,可我也一把老骨頭了,他即便恨我,也恨不了幾年了,可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要為他的每一步考量,一步錯,便步步錯,他生在周家,本就要擔負起周家的興衰榮辱,這是他的使命,所以,不由己,是他的命。”
沈知禾卻是不理解,“可他為什麼不能一邊擔負他的使命,一邊獲得他想要的幸福?為什麼一定要犧牲他的幸福?”
“一個家族,一個集團的興衰榮辱,不是單靠他一個人就行,很多關系紐帶,都是看不見不著,卻又要一直維系的,你沒有辦法給他維系這些,所以,你不能留在他邊,要怪,便怪你沒有出生在一個豪門當中。”
沈知禾無法反駁。
的出,確實很差勁,給不了他任何助力。
周老太太轉眸重新看向沈知禾,眼中閃過一抹憾。
“孩子,真的很抱歉,我是硯之的,同時也是周家的一員,我需要為周家考量,他爺爺拼盡全力守護的東西,我也要替他好好守住,你和硯之有緣無份,就這樣吧,好嗎?”
沈知禾眼眶紅了。
給不了老太太答案,可即便不回答,好像一切都已經注定。
和周硯之,可能真的注定了沒有結局。
“孩子你舍不得,我可以讓你生下來,不管ta健康與否,我周家都會善待ta,你若是想看ta,我每年讓人帶你來見他一次,你看行嗎?”
沈知禾垂眸,不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久到周老太太以為沈知禾不會再開口了。
卻忽地出聲,“您想要我怎麼做?”
周老太太邊終于彎起笑意,“我送你離開,到國外去,等孩子生下來之后,還你自由之,但唯獨不能再出現在硯之面前。”
“……好,但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我想見一下我朋友。”
“不行!我怎麼能保證,你不是用此甩開我,然后去聯系硯之。”
“你可以派人跟著我,我只有這麼一個要求。”
周老太太沉默,良久后,才應道:“我可以答應你,但你們見面的地點,我來安排。”
“好,那有勞您了。”
周老太太的辦事效率很高,也不過一個小時,夏晚檸就已經被安排的人帶來了。
兩人在老太太安排的一棟別墅里見了面。
夏晚檸一見到,就直接抱住,擔憂道:“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怎麼會?”
夏晚檸說著看向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周老太太。
沈知禾拉著走到沙發的另外一邊坐下,才小聲說道:“我沒事,今天你過來,是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你說。”
沈知禾抿了抿,片刻后才緩緩開口,“我要走了。”
“走?去哪?”
“出國。”
“出國?”夏晚檸震驚,開口的聲音有些大。
沈知禾拉了拉,“你別激。”
夏晚檸怎麼會不激?
分明好不容易才說服人跟著一起來京市,不管怎樣,人在京市,能照顧到。
現在卻忽然要走。
不由看向旁邊沙發上坐著的周老太太。
小聲說道:“是,對嗎?你離開的是嗎?我早該猜到了,周家就不是省油的燈,我當初就不該同意你和周硯之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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