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全而退，不痛不地被足幾個月。

而他從此被蘇家忌憚。

稍有風吹草便被言彈劾，謹慎低調得不敢輕舉妄。

還好蘇家已經倒臺。

“皇上，你可別被蒙蔽……”陸佑廷聲俱厲，控訴起蘇晚晚。

陸行簡無地打斷他：

“榮王見朕所為何事？”

稱呼從“十三叔”變了“榮王”。

陸佑廷知道，皇帝這是不高興了。

心中妒火難忍，卻也只得按捺下來。

“臣的常德府邸修葺進展緩慢，務府和工部說是銀錢供應不足。”

“臣無計可施，特來請皇上的主意。”

陸行簡微微瞇了瞇狹長的眸子。

迅速明白了他的意圖。

榮王這是打著催促錢款的借口，來試探對他就藩的意見。

“朕會讓務府和工部加快王府修葺工程，十三叔可以安心了。”

陸佑廷頓了頓，又說：

“常德那邊的隨侍校來信抱怨食不足，寒冬難熬。”

“臣俸祿有限，不敷出，還皇上替臣解憂。”

陸行簡把問題扔了回去：“十三叔可有什麼想法？”

陸佑廷看向蘇晚晚，見靜靜看向自己，臉上神更是屈辱。

堂堂親王，窮困到要向侄子哭窮。

哪個男人的自尊心都會損。

何況在曾經海誓山盟的姑娘面前。

而這個姑娘，現在是侄子的人。

蘇晚晚很奇怪，陸佑廷是堂堂親王，日子居然會窘迫到這個地步。

問：“親王歲祿萬石，榮王殿下何至于窮困至此？”

陸佑廷眉心皺，一言不發。

倒是陸行簡說話了：

“親王歲祿萬石不假。”

“可當年蘇首輔定下規矩，留京親王僅支三千石。”

“這幾年是苦了十三叔。”

想到固執的蘇老頭防榮王防得比賊還狠，陸行簡心里涌上一暖流。

角微勾：“要不你先回去想想，在常德府看看哪塊地可以供養得起王府那些人。”

“上個折子，朕賜給你便是。”

說實話，他還有點想念那個脾氣又臭又、腰桿直的老家伙。

蘇晚晚臉微凝。

榮王有點不太對勁。

既然窘迫至此，當初怎麼會對的巨額嫁妝完全無于衷。

只圖這個人？

那為何，剛才又在陸行簡跟前說自己的壞話？

實在太不對勁了。

陸佑廷行禮退下，背影直卻帶著幾分蕭索。

離開前，眼神在蘇晚晚上停了一瞬。

那種悲憤、郁郁不得志和幽怨，真是語還休。

蘇晚晚無意間抬眸與他對視，愣了一下。

陸佑廷對還沒死心？

陸行簡把兩人的對視看在眼里，周氣息一點點變冷。

等榮王離開、書房大門重新關上，語氣冷幽不屑：

“心疼他？”

剛剛還給他喂桂花糕，轉頭就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的。

真是花心。

蘇晚晚眉頭微蹙，若有所思：“我怎麼覺，榮王不像缺錢的樣子。”

陸行簡頓了頓說：“那應該是他有旁的撈錢門道。”

大梁王朝的王爺們到的限制很多。

不準離開藩地，不準進京。

就是擔心藩王們造反。

有旁的撈錢門道，卻還故意裝窮，又是為了什麼？

如此深想，話題竟然有些沉重。

看到蘇晚晚還在沉思，陸行簡有點不悅，怪氣地說：

“你倒是對他念念不忘。”

蘇晚晚頓了頓。

“皇上應該比奴婢更上心才是，他可是您的親皇叔。”

重點強調了“親皇叔”三個字，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陸行簡想到蘇健對榮王的防備，蘇晚晚又這麼說，臉明顯好了許多。

這話他聽，可以多說點。

蘇晚晚果然上道：

“當年英宗皇帝駕親征被俘，留在京城未去就藩的皇弟趁機登上皇位。”

“榮王遲遲不去就藩，說他沒有別樣心思，誰信？”

陸行簡角微微翹起，語氣揶揄：

“榮王要知道你在背后編排他，還不得氣死？”

蘇晚晚反問：“我哪有編排他？”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這樣的有點攻擊，反而平添幾分兒家的態，不似平日里那般寡淡。

陸行簡把拉到上坐著，寵溺地了的鼻子。

“你倒是個鬼機靈，朕自有分寸。”

晚晚的政治嗅覺真是敏銳。

蘇晚晚臉上的笑意慢慢散去，面有點凝重地看著陸行簡。

能猜得到，這些年，他大概也是過得相當艱難的。

朝中都是浸場數十年的老臣，個個老巨猾。

后宮被張太后把持。

必須不停向各方勢力妥協，拉攏這個打那個。

要從隙中快速長起來，還要提防被人滅掉。

連個人都不敢隨意寵幸。

只敢找這個自知知底，不會害他的人。

別的不說。

至蘇家自他太子后，一直就堅定地站在他后。

即便祖父被他強制致仕，也麻溜回老家，不給他添半分堵。

只是，現如今也要利用他，除掉夏皇后和夏家。

陸行簡眼神溫地與對視，輕輕了的臉蛋：

“怎麼了？”

“想懶不肯磨墨？”

蘇晚晚手搭在他的手腕上，神復雜，目閃爍：

“我在想，等我回家了，你會不會忘了我？”

陸行簡莞爾，在上蜻蜓點水地啄了一下，語氣很輕很曖昧：

“看你表現。”

蘇晚晚：？？？

怎麼表現？

陸行簡看這副萌萌的樣子，哪里還有看奏折的心思？

捧著的臉正要親。

然而。

李總管在書房外開口了：

“啟稟皇上，魏國公徐城璧在外頭候著，您可有空見他？”

旖旎的氣氛被打擾，陸行簡臉沉了下來，沒有說話。

李總管在外頭豎著耳朵等消息。

蘇晚晚卻到了他的異樣，臉微紅。

“我還是回避一下吧。”說。

陸行簡深深吸了口氣，又恢復那種高高在上的人君風度，只是說：“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