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從周婉秀的信里知道夏家滅門慘案，已經是十來天后的事。

而且夏家也不算完全嚴格滅門，慶伯夏儒還活著，他的二兒子夏助跑出去逛花樓也逃過一劫。

蘇晚晚看到這封信，只是面無表地在那坐著。

見臉不對，蘇晚櫻問：“姐姐，有什麼不對嗎”

蘇晚晚把信紙遞給。

看完信，蘇晚櫻沉默良久，只是說了句：“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只是可憐了他們家無辜的丫鬟下人。”

“那三大船的仆婦下人，也很無辜。”蘇晚晚語調極淡。

蘇晚櫻臉頓時變了，在蘇晚晚旁邊坐下來，雙手抱著胳膊一團。

三大船的人。

不是被燒死殺死，就是跳到江水里淹死凍死。

但凡想起當年那慘絕人寰的煉獄景，就止不住地發抖。

尤其是親眼見到哥哥被人捅了一刀，推到冰寒刺骨的江水里。

躲在水邊干枯的蘆葦叢里，一不敢，全，凍得麻木，死死捂住。

哥哥落水前，還朝這個方向搖頭，警告不要出來。

過去三年，這些場景時常在噩夢里折磨。

幾個月前在魏國公府見到那張悉的面孔時，的恐懼達到了頂峰，覺噩夢又要再次實現。

噩夢確實再次實現了。

卻不是落在上，而是當初的始作俑者上。

蘇晚晚摟住晚櫻，輕輕拍著的后背：“別怕，惡有惡報。”

晚櫻太小了，過早承這個年紀不該承的。

都是被這個堂姐牽累。

怎麼能不心疼呢？

蘇南在宣府忙碌幾天，又去大同公干。

蘇晚晚和蘇晚櫻兩姐妹適應不了冬日高強度的奔波，留在宣府等他。

只是他們還是低估了宣府的寒冷。

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兩姐妹不得不在一個被窩相互取暖。

第二天兩人就上街打算多采購一些寒品。

蘇晚櫻逛了一圈不咂舌：“好貴！比京城貴了好幾倍！”

尤其是寒的棉花，一斤要九百文，簡直是搶錢！

不僅僅是棉花貴，而是各種品全都很貴，比京城貴了一半還不止。

蕭彬來找蘇晚晚請示捐贈款的第一筆支出的時候，蘇晚晚把這個問題提了出來。

蕭彬在這邊待的時間長，倒是清楚其中癥結所在。

“之前朝廷奉行‘納糧開中’之法，商戶們為了能賺錢，招攬民眾來邊疆開墾荒地，就地納糧，換取鹽引掙錢。”

“邊疆人多產出多，東西價格也還算公道。”

“可弘化六年改‘折開中’后，全國各地的商戶們只要向戶部繳納銀子就可以換取鹽引，就沒人愿到邊疆開墾荒地種田了。”

“邊疆的糧食品只能從地運過來，車馬勞頓，本全在腳力上，自然就貴。”

蘇晚晚若有所思：“若是重新開墾荒地，招攬人手種糧食，是不是就可以把價格降下來？”

蕭彬頓了頓，“這是虧本買賣。”

“我的意思，我的那些嫁妝，不是賣掉折銀兩捐給九邊。”

蘇晚晚眼神深邃而堅定，很顯然已經深思慮過。

“而是繼續留著，靠每年的利銀在這邊疆修路墾荒。全虧了也沒關系。”

來宣府的路上就發現，出了居庸關的道破敗不堪，很顯然年久失修。

這些年朝廷開支太大，軍費不足。

即便強制百姓服徭役，邊疆百姓流亡者居多，人數也很有限。

相比手工業極其發達的江南地帶，這里可謂是窮山惡水，民生凋零，苦寒艱難。

蕭彬眼神深邃地看著蘇晚晚，“好，我來安排。”

即便邊疆糧食棉花價格很貴，愿意種地的人還是，因為種地還是虧。

沒有鹽引方面的利潤的補，一般商人不可能在這條路上堅持下去。

蘇晚晚因為嫁妝基數足夠龐大，產業又都是盈利的，只是投每年的利錢，倒也不怕。

兩人又通了一些細節，到了中午，蘇晚晚留蕭彬用午飯。

蘇晚櫻眨眼睛，笑嘻嘻問：“姐姐，蕭大人是不是喜歡你？”

蘇晚晚頓了頓，臉有幾分恍惚，“你別胡說。”

剛才他們說話都是公事公辦的態度，語氣著疏離和客氣。

“我可沒胡說。”蘇晚櫻俏皮地吐了吐舌頭，“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樣。剛才出去的時候，回頭那一眼看著好舍不得。”

蘇晚晚怔了一下，有點心不在焉，沒再說什麼。

蘇晚櫻想了想，上前捧著的臉，左看右看，表非常認真：

“姐姐，你長得這麼好看，可不能再所嫁非人了。”

“找個真心喜歡的，好好過一輩子最重要。”

蘇晚晚看著那張稚的小臉，鼻子有些酸，把晚櫻抱進懷里。

“我有你這麼好的妹妹，不想嫁人了。”

蘇晚櫻嘻嘻笑，窩在懷里，眼珠子滴溜溜轉。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蕭彬三天兩頭出現，都是被蘇晚櫻以各種由頭過來的。

甚至搬幾袋大米，都把他過來，明明家里有現的人手。

蕭彬倒任勞任怨，來了忙完就走，經常連蘇晚晚的面都見不到。

蘇晚晚發現后，把晚櫻批評了一通：“蕭大人現在是朝廷命，不是咱們家的長隨，哪有這麼使喚人的？”

蘇晚櫻笑嘻嘻：“我使喚未來姐夫，有什麼打？”

“小孩子家家的，別口無遮攔。”蘇晚晚著的小臉蛋兒嗔怪，臉頰卻飛上一抹紅。

蘇晚櫻曾在煙花場所當奴婢，見慣冠楚楚的達貴人尋歡作樂，又親眼目睹蘇晚晚被徐家凌辱。

小小年紀已經形自己獨特的一套觀念，并不被大家閨秀那一套束縛。

蘇晚晚有點尷尬，打算親自去向蕭彬解釋晚櫻的淘氣。

蕭彬不知道從哪里過來，一風塵仆仆。

“買下了七百頃荒地，等哪天化凍就可以開荒了。決定好種什麼了嗎？”

因為現在種地是賠錢買賣，大批田地拋荒，地價也很便宜。

蘇晚晚微愣，挑眉看他。

這點有考慮，卻不算。

最近看了不農耕方面的書，卻沒有實踐過。

蕭彬拿出個塊狀的東西：“試試這個。”

蘇晚晚立即來了興趣：“這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