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笑了：“你想讓我滅掉自己的人手？”

蘇晚晚靜靜看著他，不說話。

榮王轉開視線，語氣冰冷：“你真是個惡毒的人。”

“還好我沒娶你，要不然，早被你坑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蘇晚晚：“嗯。”

榮王冷哼一聲，甩著袖子離開了。

沿途趕路，大家疲憊不堪，蘇晚晚子本來就不太好，直接病倒，咳得死去活來。

榮王被過了病氣，也病倒了。

趙𬭼和劉三一行也都趕往西平縣匯合。

西平縣縣令的尸還懸掛在旗桿上，只是手腳都已經被砍去。

因為當初西平縣縣令王佐也是個骨頭，聽說流寇四起的時候就組織人力力修筑城墻。

流寇來攻時，王縣令先士卒在城墻上箭，傷不流寇。

流寇大怒，全力破城，王縣令戰斗到最后一刻力竭仍不屈服，罵不絕口，最后被吊在旗桿上死，以震懾城中軍民。

巍巍華夏，滿是忠烈兒。

這場浩劫，令長江以北生靈涂炭，滿目瘡痍。

該是結束這場浩劫的時候了。

……

現如今，劉七這只軍隊主力已經到重創，不足為患。

殘余的小部分兵馬被宣府游擊將軍在山東痛擊數次，斬敵數百名。

流寇最多的乃是河南。

陸行簡與兵部商議，讓驍勇善戰的仇鉞總督河南軍務，馮禎、時源等本地兵馬輔佐。

河南流寇聚集，已經增加到三萬余騎。

裕州告急，援兵不至，知州率眾逃跑，城池陷落，守將被殺，百姓被殺者達三千人。

不過，也有好消息傳來。

副總兵時源敗賊于河南武縣，斬首三百七十八級。

四川那邊的剿匪也有捷報，已捕斬千三百余人，招萬余人。

陸行簡下旨，讓各隊伍盡快把升賞獎勵名單報上來，該升職升職，該獎賞獎賞，不可耽誤，影響士氣。

如此以來，各地軍不人得了各種獎賞，士氣大大提升。

……

有榮王在西平縣的刻意停留和招攬，不流寇紛紛向西平縣聚集。

很快，西平縣城外流寇達兩萬余騎。

河南軍悄然而至，突襲流寇隊伍。

流寇無躲藏，半數躲進西平縣城。

軍堵住城門，流寇便躲進民居藏。

副總兵馮禎下令縱火焚燒民居。

一時間，流寇四散奔逃，被殺者數千人，被燒死者三千多人。

此戰讓流寇大敗，紛紛潰逃。

……

榮王和蘇晚晚住在西平縣縣衙里，好在護衛給力，想沖進來的流寇都被解決掉。

只是大火連綿不絕，也燒向了縣衙。

蘇晚晚被困在火里，一時找不到出路。

也索懶得找了。

榮王在屋外，被暗衛拉著要走。

“蘇晚晚呢？”

“大概出來了，咳咳，我們走吧！”

濃煙滾滾，火勢沖天，大概已經被濃煙嗆死了。

榮王愣了幾瞬，把一床被子打裹在上，沖了進去。

如果命該絕在這里，這種死法，他也能接。

蘇晚晚眼睛被煙熏得紅腫，已經不能視，卻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晚晚，晚晚！”

蘇晚晚有些呆愣，應聲：“你怎麼來了？！”

榮王過來把裹在棉被里，帶著往外走：“快！”

門口的房梁已經被火舌卷住，搖搖墜。

兩人越過門口時，房梁突然倒下。

榮王猛地一推，把蘇晚晚推了出去。

“佑廷哥哥！”蘇晚晚一個踉蹌，回頭時正看到一個大的房梁把榮王拍倒在地。

榮王吐出一口鮮：“你這個惡毒人，沾上你盡沒好事！”

蘇晚晚趕喊人來抬開房梁，把榮王救出來。

滿臉是淚，聲音啞得像破風箱：“那你以后離我遠遠的，別被波及到了！”

榮王扭過頭不看。

蘇晚晚也沒什麼時間傷春悲秋，趕招呼人扶著榮王去安全地帶藏，免得被流寇殺掉泄憤。

現在，整個西平縣城就是個大煉獄。

軍和流寇廝殺在一起，殺聲震天，火照亮整個天空，如同白晝。

能不能活下來，全憑本事。

這一切，和當年的清寧宮大火太像了。

卻又不一樣。

那時候，大火僅局限在清寧宮里。

事后，周氏克制地沒有展開大范圍地打擊，用懷的政策讓朝野上下一片太平景象。

背地里的貪污腐敗、商勾結，全都被藏在太平景象之下。

現在大火燒得遍地開花。

貪污多銀子，在這場浩劫里，也只有被當羊，被流寇宰殺。

那些曾經走捷徑、與趙𬭼勾結平賬的僚們，現在悔不當初。

因為輕車路，去踩過點，流寇們更喜歡去這些縣城劫掠歇腳，打劫一番、吃飽喝足，換上好馬好衫才走。

當晚，不流寇突門而逃。

一樣的是，榮王又親自涉火去救。

像個從天而降的英雄。

不一樣的是，蘇晚晚不再是懵懵懂懂的小孩，因此就會喜歡他。

榮王后背的傷很嚴重，必須盡快找到大夫醫治。

西平縣的醫藥水平，無法有效治療。

蘇晚晚找到副總兵馮禎，請求派人把榮王送到河南府治療。

河南流寇雖然主力到重創，殘余部隊還是很多，在鄢陵、西華、長葛、新鄭、汜水等縣肆，最后去圍住河南府。

馮禎拒絕了。

這會兒前往河南府就是送死。

“等流寇逃往別，再送人過去。先在西平縣養病吧。”

西平縣經過兩次惡戰和大火，所剩房屋已經不多，就是個廢墟。

空氣里還彌漫著煙火的味道。

蘇晚晚無奈，讓剛趕過來的顧子鈺去找大夫。

顧子鈺面凝重：“河南境驟然聚集三萬多騎流寇，背后應該不僅僅是榮王在支持。”

這話意義深長。

河南境可是有不藩王府邸。

這些人未必沒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暗中招攬兵馬，意圖不軌。

只是榮王最先跳出來，替他們試了趟水。

三萬騎兵，可不是一個親王府能養得起的。

蘇晚晚心臟揪，“你覺得，背后籌謀之人，是誰？”

“簡王府，就在汝寧。”

蘇晚晚子微晃。

孝肅太皇太后周氏生了兩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