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昂虎目中閃過。

百年人參？

是劉七！

……

蘇晚晚做了很長很長的夢。

夢到自己死了。

陸行簡沒有解藥，也很快沒了。

衍哥兒和硯哥兒兩個小家伙沒了依靠，孤苦伶仃，任人欺負。

不管是誰登基，都不會放過衍哥兒的。

不能死。

得想辦法讓陸行簡活下去，活到衍哥兒長大。

只能求劉七了。

可是，找不到劉七了。

邊只有濃濃的迷霧，不見盡頭，怎麼喊，怎麼努力，都找不到劉七的半點蹤影。

劉七看著床上的蘇晚晚滿頭虛汗，面容蒼白，蹙著眉頭，臉冷得像冰。

這個樣子，如何能經得起折騰，到得了金陵？

到不了金陵見不到神醫，就是死路一條。

若死了，哥哥也就沒命了。

他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劉七……劉七……”蘇晚晚虛弱地喊著。

劉七扶起的子，把熬好的參湯給一點點服下。

“別怕，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劉七在耳邊輕聲道。

無論如何，他得想辦法讓撐到金陵。

參湯快見底的時候，屋外傳來微不可察的腳步聲。

劉七耳朵微微了，端碗的手一頓。

他把蘇晚晚扶著躺好，替掖好被子，推門走了出去。

“劉七爺，束手就擒吧，否則，起手來刀劍無眼，屋子里的那個人，沒準就遭殃嘍。”馬昂皮笑不笑。

這次他的人已經團團圍住了這個宅子，再讓劉七逃的可能很小了！

劉七四路觀瞧。

大門和圍墻都有人蹲守，就連屋頂上都藏了人。

看來是有備而來。

他若是一個人，逃都有點困難，何況還有個昏迷不醒的蘇晚晚。

“馬總兵，你跑到湖廣撒野，好像跑錯了地方吧？”劉七不聲。

馬昂桀桀笑出聲，“這些是小事。”

“那你妹妹馬姬和孩子的死活，也是小事？”劉七眉梢輕挑。

馬昂大變：“你知道他們的下落？”

當初安化王叛，寧夏一片混，馬姬和孩子下落不明，至今沒有音訊。

劉七很懶地聳肩：“自然，人在我手里。”

“聽說，那個兒子是皇子？”

馬昂咬牙，眼神微沉，做了個手的手勢。

無論劉七是扯謊還是什麼，他今天必須拿下劉七！

劉七不以為然地吹了聲口哨，聲音提高些許。

“顧小將軍，你再不現，我可吃不消了。”

馬昂虎軀一震，警惕地四下打量。

心頭安自己：沒事沒事。

顧子鈺帶來的人也并不多，也就十多個人，未必打得過他手下這些出生死的兵。

再說，顧子鈺也未必會放過劉七。

只要把大部分功勞讓給顧子鈺，他還是有湯喝的。

然而。

門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聽起來至有幾百人。

顧子鈺推開院門，冷冷掃視院中諸人。

“興王府失竊，特來追捕賊人，馬將軍，還請讓讓。”

馬昂：“……”

“顧小將軍什麼時候為興王府的家奴了？”

顧子鈺懶得廢話，直接亮出殺手锏：

“流寇攻破定遠縣城，城中婦自盡者一百六十四人，使的彈劾奏折已經上，馬將軍，好好想怎麼替自己辯解吧！”

馬昂瞳孔猛。

定遠縣城也在他負責巡守的區域之。

這下一個失職之罪是逃不掉了。

很顯然顧子鈺想獨吞抓捕劉七的功勞。

他不能非搶不可，得適度服。

馬昂彎下脊梁：“多謝顧小將軍提點，抓捕劉七爺的功勞，自然是您的，只是，我若能罪……”

顧子鈺打斷他的話：“好說，馬將軍請，還是早日啟程回去的好。”

馬昂得到他一個“好說”，也只得忍氣吞聲，就坡下驢。

……

陸行簡收到“劉七在湖廣”的報時，整個人神一振。

蕭彬果然沒有騙他。

他很羨慕蕭彬，可以說走就走，去河南、湖廣，親自尋找晚晚。

他也想抬腳就走。

可現如今的局勢本走不掉。

山東、河南、湖廣、南直隸、北直隸、乃至江西、四川的軍急報雪花一樣飛過來。

他如果不坐鎮京城，李東謙等人肯定會鉆空子，到時候像柳溍一樣迅速做大，事就不可控了。

他得維護好穩定的大后方，靜靜等著晚晚平安歸來。

別人他已經不是太能信任了。

至蕭彬不會害晚晚。

只要晚晚平安歸來，他會給蕭彬封一個大大的實權職位，可以重用他。

守備太監和知府因為馬昂被彈劾一事吵了起來，還互相不服，甚至了手。

陸行簡看到知府維護馬昂的奏折，心中氣不打一來，直接將府知府職給免了。

由頭是改別府任用，至于什麼時候再授，慢慢等著吧！

顧子鈺的奏擺上案頭時，陸行簡瞳孔震，很快做了批示。

“晚晚昏迷，劉七曰須速金陵救治，水路安穩，請皇上務必令沿途員勿攻。”

沒多久，有消息傳來，劉七等乘坐十三艘船，自黃州下九江，還在繼續下江南。

這一通作把長江沿途的城鎮員都嚇壞了。

那可是劉七啊！

就這麼大剌剌乘船下江南了？！

南京守臣嚇得不行，趕上急奏，請求朝廷增兵防。

兵部也快速行起來，建議江沿海俱宜防守。

河南的剿匪已經接近尾聲，山東也差不多了，該讓兩路人馬都把主力調到江南。

仇鉞率兵從湖廣而下駐南京，陸完自山東淮揚而南，駐蘇常浙江。

至于山東和河南、北直隸的防守，則給本地鎮巡分守要害，防止流寇殘黨向北逃竄。

沒過多久，又有消息傳來。

劉七等船泊于和尚港，距離金陵僅六十里。

張帆上下迄游，沒有可以抵擋他的人。

快到了。

晚晚，堅持住！

南京史周朝佐卻上了道奏折，彈劾長江沿途員。

說劉七等奔敗余孽自湖廣越黃州，下九江抵鎮江、瓜州，船不過十三艘，人數不過五百人，江都史陳世良、武靖伯趙弘澤居然不能擒剿，無用至極，請按馬中錫之例下獄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