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離去之后,淳于燕提著一壺酒,跪坐在靈前。
安安靜靜,一人自斟自飲。
直至酒壺里再也倒不出一滴酒,淳于燕才輕輕將酒壺放在地上。
看著棺木,淳于燕臉頰微紅。
他輕聲道:“云舒,若不是講究死后土為安,我真不想將你葬了。”
“我自私地想為你打造一個冰棺,讓你能安安穩穩睡個好覺。”
“可是,我又怕這樣會耽誤你投胎轉世。”
“云舒,為什麼你我相不過三月,我卻覺得好像過了一輩子那麼長呢?”
“你走了,誰還愿意陪我下棋,聽我彈琴呢?”
“云舒,你真狠心,就這麼拋下我去了......”
“也不知道黃泉路遠不遠,奈何橋上冷不冷?”
“或者,你愿意等等我嗎?”
紅袖原本是去拿新的香燭想換上。
哪曾想竟在門外聽到了這番話。
瞳孔微,面有些發。
這話的意思是......
王爺他,何故深至此呢?
紅湘手里端著黑炭,看紅袖面蒼白地立在門外不進去。
上前問道:“姐,你怎麼了?”
紅袖握著香燭的手了,搖了搖頭道:“沒事。”
轉頭看向靈堂里的淳于燕,輕聲道:“王爺醉了,小心一點。”
紅湘一臉嚴肅地點頭,躬進了靈堂。
紅袖換上香燭,紅湘在炭盆里添了新的炭火。
玄影被安排跟著韓松走了。
玄清依然守在王爺邊。
兩個丫頭做完手里的活,齊齊跪到淳于燕前。
淳于燕腦袋有些昏沉,他晃了晃頭問道:“你倆有什麼事?”
“起來說就是,不必跪著。”
紅袖不為所,輕聲道:“王爺,王妃先前跟我們代,有一事務必請王爺恩準。”
淳于燕眼神清明了幾分,他問道:“何事?”
紅袖道:“王妃不想皇陵,想葬在白云觀后山,和自己父母一起。”
“說,皇陵是淳于家的,不想葬在仇人邊。”
紅袖說完,整個靈堂靜默一片。
半晌,才傳來淳于燕的輕笑聲。
他呵呵呵地兀自笑了半晌,才轉頭看向棺木,眸中潤。
淳于燕笑容慘淡地道:“宋云舒,你可真是記仇啊!”
“便是連死后同的機會,也不肯給我嗎?”
淳于燕只覺心無比悲涼。
他像只被人棄的流浪犬般,目迷惘,滿眼凄楚。
紅袖這時又道:“王爺,王妃的意思是,以空棺下葬皇陵。”
“真正的墓,建在宋將軍和夫人旁。”
“王妃說,這樣的話,他們一家三口,也算是團聚了。”
淳于燕喃喃重復了一句,“空棺下葬皇陵。”
他反復咀嚼著這幾個字,眼里漸漸浮現起一亮。
宋云舒雖不愿皇陵,可卻愿意以空棺木下葬。
就是說,對外,還是愿意承認自己是他王妃的份。
名分上,也愿意承認自己是淳于燕的妻子。
淳于燕眸中有淺淺的歡喜開,復又歸于平靜。
他問道:“你們打算怎麼做?”
紅袖道:“收拾一件王妃的舊放棺中。”
“明日,王爺隨棺木去皇陵,我們和蘇離、蘇韻扮做尋常百姓。”
“送小姐出殯,去往白云觀。”
“即是奴婢和紅湘送小姐出嫁的,便也由奴婢們送小姐‘回家’吧。”
淳于燕道:“本王和你們一起去白云觀!”
“皇陵這一遭,便讓別人代替吧。”
紅袖埋首道:“王爺,您不去皇陵,便是辜負了王妃的一番苦心啊。”
“不想因為自己的后事,給您造不必要的麻煩。”
“皇后言,依著皇家禮制厚葬王妃,已是優待。”
“不能再因為的私心,讓你和皇后等人為難。”
“此事只需王爺知道便好,不必再旁人知曉。”
“還王爺三思。”
淳于燕靜靜坐著,眸中幽起起伏伏,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紅袖心里有些打鼓,不知淳于燕是否愿意。
過了幾息時間,淳于燕才點點頭道:“好,就依你所言。”
紅袖和紅湘一起附,拜謝淳于燕。
紅袖接著道:“王爺,待此間事了,請王爺放我們四人歸鄉江南。”
淳于燕一雙眸子淺淺看了看姐妹二人,沉了一下才道:
“蘇氏大掌柜已故,本王需要一個會做生意的人幫著打理蘇氏。”
“紅袖,這方面你一直做得很好。”
“本王打算將蘇氏由你來打理,你愿不愿意接這份差事?”
紅袖抬眼看向淳于燕,溫聲道:“紅袖多謝王爺賞識。”
“但王妃已逝,奴婢和紅湘并不想久留京城,想回家鄉去。”
“老爺和夫人喪,白發人送黑發人,想必也是傷心不已。”
“奴婢們想回去侍奉老爺和夫人。”
“況且我們四人的賣契也還在蘇府。”
“還請王爺全。”
淳于燕輕輕挲著手指上的玉扳指,眸中探究之一閃而過。
最終還是揮了揮手道:“行吧,難得你們對蘇家一片赤誠之心。”
“本王也不會強人所難。”
“蘇氏,本王重新尋人掌管就是。”
紅袖和紅湘又對著淳于燕行了一禮,才轉繼續守靈。
淳于燕起出去了一趟,不多時,又折返回來。
他繼續跪坐在團上,堅持給宋云舒守靈完最后一夜。
子時三刻,萬籟寂靜。
整個王府都籠罩在夜幕之下。
香燭繼續燃燒著,暖黃的燭搖曳,一縷縷白煙緩緩散空中。
炭盆里火不滅,時不時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燃聲。
淳于燕眼神漸漸變得呆滯,沒有神采,最終雙眼一閉,倒了下去。
玄清原本抱劍靠坐在門口,此時也閉上了雙眼。
紅袖和紅湘對視一眼,紅袖從懷里出一個骨哨,輕輕吹了三下。
一道細細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就算是仔細聽,也只以為是什麼蟲鳴而已。
一個黑蒙面人落地,肩上還扛著一尸。
紅袖和紅湘趕上前幫忙。
紅湘拖著兩個男人平放,躺在一起。
黑人一掌劈開棺木,將面慘白的宋云舒抱出來,放在地上。
紅袖則是接過那尸放進棺木,整理好,重新蓋好,恢復如初。
黑人從懷中出一細長的骨笛子,圍著淳于燕和玄清吹了起來。
曲調很奇怪,不似平常樂聲,聲音也很小。
吹完后,涂著殷紅丹蔻的細長指尖,從兩人的鼻下揮過。
細看會發現,有白末被二人吸了進去。
黑人做完這一切,拍了拍手。
含糊地道:“大晚上要我扛著尸翻墻,真是難為我一把老骨頭咯!”
說完,也不再廢話,又一把扛起宋云舒,轉出了房間,幾個起落就不見人影。
紅袖、紅湘兩人趕將淳于燕和玄清復位。
繼續靠坐在一起,小啄米似的打著瞌睡。
不出三息時間,淳于燕和玄清都清醒了過來。
玄清有些僵地轉了轉脖子,抬頭往屋中了一眼,沒發現任何異常。
淳于燕抬手了太,只覺腦袋有些昏沉。
抬眼看了看靈堂,又朝兩個丫鬟的位置看了看。
見兩人實在困倦,無奈地搖了搖頭。
最后一夜了,他打起神,繼續守著,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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