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睡著的季寧做了一個夢。

夢到一個看不清長相的男生，他用清靈的聲音一聲聲地喊著的名字。

季寧，季寧……

拼命的想撥去纏繞在他面前的那團迷霧，想看清楚他長什麼樣子。

可是不行，越追著他，他就跑得越快。

追得氣吁吁的，不得已停下來。

他也停了下來。

他語帶哀傷地問，季寧，你忘了我是誰了嗎？

那你是誰？

這麼反問他。

他沒回答，幽怨地喃喃喊著的名字。

季寧季寧……

好像的名字是什麼寶貝一樣。

想再次追上去，突然之間，厲靳驍出現。

將他撞了個滿懷，他牢牢地將抱住。

季寧，你來找我玩嗎？

眼前的他，是青春年時的他，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帥氣。

他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你終于來找我了，我還以為你不喜歡跟我玩呢。

還不等說什麼，他就自顧自地拉著。

問他，剛才那個人是誰？

他啊，寧寧，我們忘了他好不好，不要記得他，不要記得他，不要記得他……

他這句話，好像魔咒一樣，不斷重復，這讓睡夢中的季寧猛然驚醒。

額頭大汗淋漓。

回到現實的足足用了兩分多鐘的時間，才找回自己的思緒。

坐在床上，季寧抬手了額頭上的汗，里的氣息還是有些微。

好端端的怎麼做了個這麼詭異的夢？

竟然夢到了厲靳驍！

呵，一定是平日對他積累的怨氣夠深所以才會莫名其妙的夢見他。

搖頭失笑，掀被下床，拿過一邊床頭柜的杯子，打算去廚房倒點水喝。

客廳有些靜，看到，厲靳驍剛回來，在玄關沒有找到自己的拖鞋，干脆腳上的皮鞋一，赤著男雙足走進。

沒理他，從廚房的恒溫壺里倒了水想走回自己的房間。

他卻擋在面前，語氣微沉卻有些戲謔，“親的老婆大人，你不問問我去哪里了，這麼晚才回來？”

“你有手有腳，去哪里我管不了。”

反正看到他進公司好一陣子沒出來，應該是在公司忙吧。

“你說話怎麼就這麼呢，不能對我溫一點？”

他狀似嘆，“我好歹也是病人一個不是嗎？要是你對我關心多一點，那我該有多開心。”

季寧語氣平靜，“我讓你住進這里已經是對你的開恩，你要是想要別的，你找你的千語去。”

他意味不明地勾了勾，沒應聲，反倒說，“幫我一下后背，傷口有些。”

他邊說邊解著上的襯扣子，待走到浴室門前的時候，整膛就在了半空中。

他背對著，如果他忽略纏著紗布的傷口的話，古銅的，寬肩窄狗公腰，后背理線條結實起伏，有一種濃濃的人夫。

人夫？

季寧擰了下眉頭，怎麼突然想到這個詞。

“親的老婆大人，你不幫我的話，那我只能沖澡，一旦沖澡染傷口……”

季寧咬了咬牙。

這王八蛋生來就是克的。

如果不是還想從他上套出爺爺最后的言，連人帶行李給他扔出去！

“還是你不敢？”

男人挑釁的話傳來。

沒辦法，季寧只好放下手中的水杯，大步走向浴室。

“我爺爺的言，他跟你說了什麼？”

浴室里的厲靳驍連子都了，下只圍了一條浴巾，勁拔的他站在擰開的花灑前，給扔來一條巾，然后將闊背對著。

“幫我把紗布解開。”

“言！”

“你先幫我弄好，好背。”

好好好，這個狗東西就會拿。

太想知道爺爺的言，季寧只好忍著心里的怒氣，咬牙切齒地替他解下那些紗布。

忽略那道要他命的刀傷。

一看又得想起當時的畫面，不看，心就不會。

用巾了些從花灑流出來的溫水，輕著手勁幫他著后背那些細膩。

他微了下。

以為他痛，手上的作放得更輕。

兩人沉默了幾秒，厲靳驍啞聲問，“是不是只有我傷了病了痛了，你才會對我稍微好那麼一點？”

因為是站在他的后，看不清他的表，季寧淡聲開口，“如果你還想被扣垃圾桶，我不介意幫你景重演。”

他呵了一聲。

沒再說話。

待幫他完后背，他一把奪過手上的巾，“行了，不用你了，出去吧。”

？？？

季寧看傻子一樣看他。

“言呢。”

再問。

他將推出浴室，對冷冷一笑。

“你得讓我不滿意，我不樂意告訴你。”

說完，當著的面，把浴室的門，砰地關上。

季寧氣得想砸門。

“厲靳驍你個王八蛋！”

咬牙切齒地低罵了句。

對啊，他是不擇手段的王八蛋。

浴室里，厲靳驍聽到這麼罵自己，角自嘲地扯了扯。

拿來花灑將水澆在自己的膛上，思緒也回到了方才在療養院與小璃的對話。

他問他，“這個孩子長出來會是怎麼樣呢？”

他反問他，“你覺得呢？”

小璃眨了眨眼睛，“我覺得呀……”

他的語調稍稍拖長了點，而后頭歪了歪，眼神無辜純真地著那畫。

“好怪呀，這個大肚子的人好怪呀，都沒臉的，那生出來的孩子一定不好看。”

接著他拿起放在一邊的水彩畫筆，笑著用黑的料將那人一抹。

越抹，手上的速度就越快。

直到整幅畫都被他毀得不樣子。

“驍大哥，你看，孩子不見了呢。”

他純真地抬臉向他，笑得很開心，“那咱們就不用讓他生下來了。”

他默默地將他的反應看在眼里。

了他的頭頂，“嗯，這樣也好的。”

后來小璃還問他，他什麼時候可以再次出去。

不過這次，他沒給他答案。

思緒回籠。

厲靳驍面無表地關上花灑。

言，呵，他敢說，季寧估計也不敢聽吧。

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