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宴站起,看了一眼旁邊放的水果零食。
他說,“這里沒有水,我下去給你倒一杯。”
其實也不需要,夏時剛剛那一杯白開水都沒喝幾口。
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好。
謝長宴轉下樓,看著他的影順著旋轉樓梯下去,消失在視野里。
深呼吸一口氣,一下子也不知道心里是什麼覺,不斷的往上沖。
之前不是沒人對好過,最開始那些并不知曉原生家庭如何,也沒有被夏令勾搭走的男人,都對還不錯。
可從來沒這樣過,心里翻涌的那些緒讓險些坐不住。
也確實沒坐住,等了一會就起,拎著擺走到樓梯口。
低頭能看到謝長宴的影,他找了服務生。
服務生托盤里都是酒,聽他說了幾句,抬頭朝這邊看。
看服務生那意思是說一會兒給送過來。
謝長宴應該是沒同意,他跟著服務生離開,估計是想自己過去倒水。
夏時抿著,還在原地站著。
等想要轉回沙發上時,旋轉樓梯下正好有人經過,抬頭看。
兩人視線上,的作就停了。
然后那人順著樓梯一步一步走上來。
夏時回到沙發坐下,拉了兩下擺。
等再抬眼,沈繼良已經上來了。
很明顯他就是奔著來的,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夏小姐。”
夏時看著沈繼良,第一次這麼認真看他,雖說上了年紀,但他不發福不謝頂,就不油膩。
他不算過于消瘦,遮住這張臉,板筆直,也能在年輕人的隊伍里混一混。
他和謝疏風還不一樣,謝疏風雖然低調,但是氣場是強的,偶爾還有點邪氣。
沈繼良則是讓人覺得很溫和,打眼一看就是個好脾氣的人。
夏時問,“沈先生有話跟我說?”
沈繼良嗯了一聲,“聽聞夏小姐父親傷住了院,恢復的可還好。”
“沈先生連這個都知道。”夏時笑了,“多謝掛念了,不嚴重。”
沈繼良點點頭,“我跟你父親在商場上打過兩次照面。”
他解釋,“沒有合作,是出去應酬的時候在同一家會所,到過兩次。”
他說,“你父親是個聰明人,聽說白手起家,能把生意做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不容易的,讓人佩服。”
有什麼好佩服,賣求榮,賣孫求榮。
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招數。
嗯一聲,“還好。”
沈繼良又說,“其實當時出了你和阿宴的事,清清母親是有些打算的,別的不敢說,就你們家那半死不活的公司,我們真想拿它出氣,現在你們夏家可能連參加這酒會的資格都沒有了。”
“那你們怎麼不手?”夏時問,“是有顧慮吧?”
沈繼良一愣,看著沒說話。
夏時翹起二郎,向后靠著沙發背,姿態很閑散,“就你老婆那個脾氣,若是沒有顧慮,不可能不手。”
說,“沈先生在這說一句藏一句就沒意思了,難不還指我對你們恩戴德?”
沈繼良拉下了表。
但是他長了一張好好先生的臉,就算表沉下來,一點震懾力都沒有,反而像是在生窩囊氣。
夏時不想跟他廢話,“所以沈先生過來找我,到底想說什麼呢,不妨直說,沒必要兜圈子。”
沈繼良沉默了幾秒,“夏小姐已經懷了孕,現在可有想好十個月后的去。”
果然了,又來個為今后人生做打算的。
說,“沒想好呢,十個月之后嘛,那就等十個月之后再說嘍。”
呵呵笑,“誰又知道這十個月中會發生什麼呢,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的,那麼早做打算干嘛。”
沈繼良點了點頭,“原來夏小姐是這個意思。”
他還開始裝好人,“可是有些事,沈小姐不要想的過于簡單了。”
他說,“你以為謝家是什麼人家,會什麼來路的人都接?三年前你生了謝承安,沒有謝家的資格,即便如今你再生一個,你以為就能改變現狀,若是夏小姐生了別的心思,你以為謝家的人能放過你?”
夏時笑著,“沈先生又知道了?還能猜的,我都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倒是被你剖析的明明白白。”
擺出思考狀,“不過沈先生這麼說還真是提醒了我,原來還有一條路可以走,省時省力,還能讓我一招翻,又不用骨分離。”
話都說這樣了,沈繼良怎麼可能還看不出是故意的。
……
謝長宴去到酒店的后廚,要了個帶蓋的杯子,倒了杯溫開水,端著往回走。
還沒幾步,就見有人站在走廊口,正對著宴會廳的方向。
謝長宴過去,“在等我?”
謝疏風負手而立,看都沒看他,“你帶來就來了,我也沒攔著你,但是分寸你該懂的,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能說,你心里要有數。”
“什麼分寸?”謝長宴問,“我不太知道,要不你教教我?”
謝疏風過了幾秒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與之前任何時候看他的眼神都不同。
似乎是一種了然。
謝疏風過了幾秒鐘后開口,“沈家那邊,你若是實在不想,我會勸著你媽不再勉強你,但是不要把事做得太難看,給大家都留些臉面。”
謝長宴不想提這個,走到他旁邊,也朝著宴會廳那邊看,“主辦方馬上要出來致辭,那私生子也要面,你不過去認識認識?”
謝疏風靜默了幾秒后問,“你怎麼知道他?你跟魏家有什麼瓜葛?”
謝長宴說,“不止我知道,很多人都知道,這圈子里有什麼可言嗎?”
他笑著,“你沒有,我沒有,別人也沒有。”
謝疏風嗯一聲,沒繼續問,而是說,“最近公司里的事兒你沒怎麼管,是有別的事要忙嗎?”
“有啊。”謝長宴說,“你不是查到了麼,我跟朋友在外邊又合開了個公司。”
謝疏風似乎用鼻子哼了一口氣,“只有這一件事兒?”
“不然呢?”謝長宴說,“我又沒有三頭六臂,你指我還能干出多件大事兒?”
父子倆以前談話也不順暢,但從來沒這麼費勁過。
謝長宴了下杯,“好了,夏夏那邊還等著喝水,先走了。”
他轉離開。
走出去一段,回頭還能看到謝疏風站在原地。
不過他邊已經有人了,西裝革履。
謝長宴認得對方,謝疏風的助理,沒想到酒會他還帶著。
他收了視線,快步進了宴會廳,朝著那旋轉樓梯過去。
人才剛走到樓梯口,抬眼就見沈繼良從上面下來。
謝長宴的表瞬間拉了下來,不過沈繼良的表也沒比他好到哪兒去。
他繃著一張臉下樓,倆人正面上,他也只是看了謝長宴一眼,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看他這樣,謝長宴稍微放心一些,那就證明他沒占著便宜,樓上的那個沒吃虧。
他上樓去,休息廳里沒別人,夏時翹著二郎靠著沙發背,剝了香蕉,吃了一半。
舒服的,仰著頭看著前面的水晶吊燈。
謝長宴沒過去,就站在樓梯口看著。
夏時沒往他這個方向看,慢慢悠悠把香蕉吃完了,香蕉皮往桌上一扔,抱著胳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有些走神了。
謝長宴這才過去,“沈繼良怎麼上來了?”
夏時一個晃神,“啊,他啊。”
說,“這不是看你走了,我一個人在這,想過來言語上拿我一番。”
都笑了,“啥也不是,還沒說幾句,他自己先跑。”
說完拿過謝長宴手里的杯子,杯還了吸管,考慮是真周到。
喝了兩口水后才說,“自己一屎,還嫌別人不干凈,真是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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