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問,“曾瓊蘭私下里跟你說過什麼?”
“沒說什麼啊。”夏友邦說,“只說能把你約出來,讓我自己看著辦,多一句廢話都沒有。”
他緩了口氣,“當時在咱們家公司門口的面,我下班出來,車就停在路邊,隔著車窗跟我說的話。”
他又說,“都沒等我回復,話說完就走了,那些說我跟私下里見面,最后引的沈家人買兇傷我,我又報復回去的說法,都是瞎扯。”
這謠言傳來傳去就容易變味兒。
就比如現在傳的這樣,明顯跑偏了。
倆人見了一面,之后沈繼良買兇把他給收拾了,他又報復回去。
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是要往桃方面發展了。
夏友邦一頭霧水,“我都不知道怎麼就傳這樣了,他們家出事跟我有什麼關系。”
他頓了頓,“我是不是被誰給拎出來背黑鍋了?”
夏時說,“你一個當事人都想不明白,你問誰呢?”
夏友邦不說話了,他現在什麼都想不明白,腦瓜子一團。
夏時見在他這什麼都問不出來,也只能作罷,電話隨后掛斷。
手機扔在一旁,轉坐在床邊,倒是不擔心夏友邦,他什麼樣的都與自己無關。
只是一天天稀里糊涂的,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
晚上謝長宴車子開到停車場,推門下來,剛要往花圃走,就聽有人他,“阿宴。”
他一愣,轉頭看過去。
謝疏風的車停在一旁,他應該回來好一會兒了,但是人沒下車,坐在了后排的位置,點了煙,手指夾著煙搭在了窗口。
猶豫了幾秒,謝長宴走過去,“怎麼坐在這兒?”
“上來聊會兒。”謝疏風彈了彈煙灰。
謝長宴沒上去,“一會兒要去看安安,不想弄上煙味。”
謝疏風聞言點了下頭,把煙掐了,“說的也是。”
他吹了吹里的煙氣,“沈家的事聽說了嗎?”
“聽到一些。”謝長宴說,“今天有點忙,沒怎麼注意外邊的靜,只聽說他們家被舉報稅稅,稽查人員登門,封了一些賬務。”
謝疏風嗯一聲,“也不知道誰干的。”
“自家員工吧。”謝長宴說,“他們家的賬務問題,外人怎麼可能掌握的那麼清楚。”
謝疏風看了他一眼,“說的也是。”
然后他問,“你們倆有合作,對你沒影響吧?”
“沒有。”謝長宴說,“跟我搭不上邊。”
謝疏風笑了一下,“行吧,去休息吧。”
謝長宴轉朝著主樓走,他一直沒有聽到后有開關門的聲音,就證明謝疏風一直沒下車。
進了客廳,左右看看,時間有點晚,一個人都沒有了。
他徑直上樓,先回房間換服。
這邊剛換完,電話就響了。
謝長宴接起來,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怎麼說?”
那邊說,“人已經送走了。”
說完又補了一句,“老先生的人差點查到這里。”
謝長宴輕笑一聲,“人送走后,告訴他近幾年都別回來。”
那邊說明白,電話也就掛了。
原本謝長宴想出去,但是猶豫一下,坐在這里沒。
手機在他掌心掂量,表似笑非笑。
……
蘇文榮的車子停在路邊,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著電話在耳邊。
說,“你打哪兒聽的消息,怎麼可能是我們?”
電話那邊是沈繼良,“不是你們,我說的是他,是謝疏風。”
蘇文榮有點無語,“你為什麼會懷疑他,他為什麼要舉報沈家公司。”
沈繼良不說話了。
蘇文榮一下子也認真了表,“你找他了?”
“沒有。”沈繼良說,“我怎麼可能找他。”
他說,“舉報我們家公司的那個人,是前不久被我們開除的一個中層領導,他在遞舉報材料之前,跟謝疏風過面。”
蘇文榮一愣,“真的假的?”
有點不太信,“可你總要給我個理由,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之前我想讓清清和阿宴在一起,他也是贊同的,他認可我們兩家的姻親關系,背后這麼對你們,并不合理。”
“怎麼不合理?”沈繼良說,“他應該是知道了我們倆的關系,在報復我。”
“閉。”蘇文榮說,“我們倆什麼關系,我們倆沒有任何關系,你說話給我小心點。”
沈繼良真的閉了,一句話不說。
但是電話也沒掛。
蘇文榮靠著椅背,過了一會兒緩和下的緒,“我聽人說,很可能是夏家的人干的……”
“聽說。”沈繼良笑著打斷,“你覺得可能嗎?不過是謝疏風的障眼法而已,那夏友邦什麼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敢嗎?”
蘇文榮還是說,“不會的,他什麼都不知道,事不是他干的。”
沈繼良聲音淡淡的,“你就那麼相信他?”
他說,“他那麼明的一個人,你覺得上次在你們家的花圃,他有沒有看到我們倆?”
他一說這個,蘇文榮就控制不住的一個哆嗦,更控制不住的吼出來,“在花圃里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沒發生,你說些模棱兩可的話。”
沈繼良嗤笑,“是啊,什麼都沒發生,只是我親了你,你沒躲而已。”
“閉。”蘇文榮嚷,“你給我閉。”
似乎不知如何發泄,把電話拿下來,對著那邊喊,“沈繼良,你要是再敢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告訴你,別看我和瓊蘭多年的,我也不會放過你,”
沈繼良似乎并不怕,還笑出了聲,“不放過我?好啊,那你來啊。”
他說,“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怎麼不放過我的?”
語氣曖昧,就讓蘇文榮想到了別的事。
一個昏頭,一腳進了深淵,后邊無數次的后悔,也無數次的擔驚怕。
就怕這件事了他拿自己的把柄。
現在好像真的是了。
蘇文榮咬著牙,“你要是敢說什麼,沈繼良,我不好過,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掛了電話,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拿著手機,死死的著。
最后火氣還是沒下去,抬手就把手機砸在了擋風玻璃上。
砰的一聲,力氣大,手機碎了,擋風玻璃也一樣。
裂痕如蜘蛛網一樣的蔓延開來,就像心里的那個,正在無限擴張。
車子在路邊停了很久,最后打了報修的電話。
等到他打車回到家,時間已經到半夜了,進了客廳,已經沒人了,上了樓也靜悄悄。
一直到最后推開房門,屋子里是黑的,開了燈,然后又關上。
床上有人,怕燈刺了對方的眼,放輕了腳步進去。
從洗漱到換好服,又到最后躺下來,床上的人一點反應沒有,睡得很沉。
蘇文榮平躺,回來的路上其實是很疲憊的,就想到家倒頭就睡。
但此時倒頭躺下,一下子又不困了。
頭腦很清醒,清醒到能把自己的人生從小到大捋一遍。
小的時候沒人護著,反倒是小小的跟個沖鋒陷陣的戰士一樣,把一家老小擋在后。
那時候就想了,以后結了婚,就有人保護他了。
后來確實是有,嫁的人有錢有勢,想要的都能得到,那些靠庇佑的人,只要從指撒下去一點點,就夠他們把日子過得很好很好。
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躺在這里想不明白。
不是已經很好了嗎?
難道還要去過以前的日子,不的,那是個屁呀,關鍵時候不能吃不能喝,什麼用都沒有。
翻了個,想去抱謝疏風。
但謝疏風背對,被子把自己裹,本不方便摟抱。
出去的手又停了,他們夫妻倆,也不知道怎麼走到的這一步。
其實想一想那些過往,也沒有特別甜的時候,謝疏風這個人冷靜自持,最好的時候,不過就是對有求必應。
他需求小回應,是能接的,也跟自己說無所謂。
可此時出去的手,連一個摟抱的點都找不到,又實在是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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