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瞪完了眼睛，謝應則又笑了，“現在那坨臭狗屎日子不好過嘍。”

夏時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沈家公司被舉報，且有確鑿的書面資料，這事兒就不可能輕易算了。

這麼大個公司，清查下來問題只多不會，到時候的罰可想而知。

夏時對沈家那邊的事不是很興趣，就轉頭去抱謝承安，同時岔開話題，“你媽在花圃，狀態不是很好，你不下去看看？”

“看。”謝應則說，“怎麼不看。”

他轉頭對著謝長宴，“我們一起去。”

他笑著說，“你也知道的，我說話沒個輕重，指不定哪一句就說錯了，萬一到時候更惹得咱媽生氣就麻煩了，你在我旁邊，還能幫忙解釋解釋。”

謝長宴直接轉，“走吧。”

夏時在床邊坐下，謝承安順勢坐在旁，靠著，拿過一旁的漫畫書，“媽媽講故事。”

夏時把書接過來，還不等翻開，謝承安哇了一下。

他指著夏時手上的戒指，“好漂亮。”

因為之前沒見過，他很新奇，“媽媽，這是什麼呀？”

傭人也看過來，愣了一下，隨后說，“是好看的。”

夏時有些不自在的把戒指摘了下來，“他瞎胡鬧的。”

謝承安問，“媽媽為什麼摘掉呀？”

夏時沒說話，只是把書攤開，“來，媽媽給你講故事。”

……

謝長宴和謝應則下了樓，正見蘇文榮從外邊進來。

蘇文榮有點意外，剛剛沒注意到謝長宴回來了，“阿宴回來了？”

謝長宴問，“我爸呢？”

蘇文榮說，“說是去見個客戶，的我沒問。”

謝長宴嗯一聲，朝著外邊走，出了客廳，坐在搖椅上。

謝應則跟過來，只是剛走到門口，就聽謝長宴說，“你先回去。”

“啊？”謝應則一腳邁了出來，有點懵，又轉頭看了看旁邊的蘇文榮，“不用我啊。”

他馬上把腳收回去了，對蘇文榮說，“剛剛夏時說你狀態看著不好，讓我和我哥來關心關心你，看來，我哥不用我。”

他笑著，“行吧，不用我算了，人家兩口子孝心全包，不到我。”

蘇文榮一愣，“啊？我沒有。”

說，“沒有緒不好。”

謝應則沒接的話，退到了客廳，猶豫幾秒，最后干脆上樓了。

他聲音大的，“那我先回房間了，有點累。”

等著他在樓梯口消失，蘇文榮才收回視線，走到謝長宴旁邊，也在椅子上坐下，“我狀態不好嗎？”

了自己的臉，“沒有啊。”

隨后哦了一聲，“那可能是昨天回來太晚了，今天又起了個大早，沒休息好。”

謝長宴沒聽找的這些借口，直接問，“你跟我爸吵什麼？”

蘇文榮眨眨眼，“沒吵啊。”

謝長宴不說話，只是看著。

最后蘇文榮有點招架不住，垂了視線，“只是有點事沒談攏。”

說，“你沈叔叔家公司出事兒，你應該知道。”

謝長宴嗯一聲，“這麼大個事，業都傳開了，我當然知道。”

蘇文榮說，“你還不知道吧，是你爸干的。”

謝長宴挑了下眉頭，“我爸承認了？”

沒承認，但是也沒否認。

本就心急，又被他這樣的態度刺到，所以在公司的時候才有點沒繃住質問了兩句。

謝長宴問，“那我爸怎麼說的？”

蘇文榮表有點難堪，謝疏風沒回答沈家公司的事，而是反問這麼急干什麼，謝家公司又不會被連累，怎麼還坐立難安的。

自然是有自己的一套說辭，又是提到了曾瓊蘭。

說們倆將近三十年的誼，出了這種事，讓在中間難做人。

當時謝疏風就笑了，“你和曾瓊蘭，三十多年的誼？”

他反問，“真有嗎？”

不知道謝疏風是什麼意思，反正那一刻很慌。

人一慌就容易虛張聲勢，險些沒控制住砸了謝疏風桌上的東西。

好在那一刻謝應則出現了。

謝長宴坐直了子，見不說，也沒繼續這個問題，而是突然問，“你和我爸這麼多年，是不是過得不開心？”

蘇文榮一愣，“不開心？”

第一次考慮這個問題，想了想，“沒有啊。”

謝疏風雖不算是一個特別合格的伴，但也分哪方面。

他不解風，緒價值幾乎不提供。

但架不住經濟上給的足，給的多。

總評價的話，還是不錯的。

謝長宴抿著，思忖了一下才繼續說，“現在婚姻自由了，圈多上了年紀離婚的，你若真有這個想法，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蘇文容有些驚訝，“阿宴。”

說完都笑了，“你這孩子今天怎麼了，怎麼還勸起我和你爸離婚了。”

又說，“你是不是誤會了，以為我和沈繼良……”

提到沈繼良的名字，稍微有點別扭，盡量穩著表，“我和他真的什麼都沒有，我但凡跟他有點什麼，怎麼可能著臉跟你蘭姨還這麼好。”

說的自己都尷尬的。

人到了這個年紀，再提什麼不，與不，真是覺得矯死了。

說，“我之所以擔心沈家公司，是因為你蘭姨給我打電話了，我實在覺得愧對。”

謝長宴并不接的話，只說自己想說的，“可我總覺得你跟我爸在一起過得并不順心。”

他說，“離了婚他能分你不財產，我和阿則也會贍養你，你不用擔心以后……”

“阿宴。”蘇文榮實在是忍不住了，打斷他，“你到底在說什麼？”

說，“我跟你爸過得好好的，怎麼可能離婚，我沒有不順心，我過得很順心。”

謝長宴看著，半晌才出聲，“媽。”

他說，“你好好考慮，有的時候不要賭那個萬一。”

說完他站起，要進客廳。

蘇文榮又住他，有些不明白，“你今天怎麼了，怎麼跟我說話怪氣的，我惹你了？”

謝長宴深呼吸兩下，說了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當初發生那件事，你偏袒沈念清，你說我要是不娶，你就跟我斷絕關系，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沈念清在你心里到底是個什麼位置，居然能超過你的親兒子。”

蘇文榮一下子站起來了，“媽當時說的是氣話……”

“是不是氣話你心里清楚。”謝長宴說，“自小到大，你對我和阿則就都不太在意，反倒是沈念清，你寶貝的，你說你喜歡兒，從前我是信的，你讓我對沈念清多加照顧，我也愿意聽你的話。”

他說，“可四年前這麼大的事，你依舊不分青紅皂白的維護，還將責任都推到我上，說是我沒管住自己，我想不明白，我怎麼都想不明白。”

他嘆了口氣，“所以我讓人去查。”

說完他轉頭看蘇文榮，“你說我爸會不會也想不明白這些，會不會也讓人去查了？”

蘇文榮一下子就僵了，瞪著眼睛張著，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謝長宴表淡淡，語氣仔細聽的話，還帶了一些嘲諷，“你可還記得我搬離老宅的那一晚，你都跟我說了什麼？”

蘇文榮眨眨眼，很明顯是想不起來了。

謝長宴冷笑一聲，“你氣急了，口無遮攔，你說我不孝，會有報應。”

他閉了閉眼，“你還提到了我的孩子……”

他說，“后來安安生病，雖然我知道并非是你詛咒的原因，但我依舊恨你。”

中間停頓了幾秒，他又開口，“我記到現在，你怎麼就忘了？”

他說，“我們母子淺，本來不想提醒你的，想看看你和我爸到底能走到什麼地步，但是又一想，算了，算我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說完他抬腳進了客廳，徑直朝著樓梯口走。

“阿宴，阿宴。”蘇文榮想追過去，卻也只追到門口。

滿臉慌張，忍不住大聲說，“媽怎麼可能詛咒你呢，你記錯了，你真的記錯了，不會的，真的不會的，我怎麼會詛咒安安呢。”

謝長宴仿若沒聽到，直接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