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第二天上午接到蘇文榮的電話。
蘇文榮在醫院,陪著老夫人。
讓夏時帶著謝承安過去,說老夫人想見小孩。
夏時皺眉,“想見的話視個頻不就行了。”
蘇文榮應該是在走廊,也有些無奈,“老夫人昨晚休息不好,做噩夢了,非說要看到安安才安心。”
也不知道對方做了什麼夢,今天狀態特別差,看人的眼神都神神叨叨。
夏時說,“視頻也一樣的。”
“我提了。”蘇文榮難得的跟站在一條線上,“但是不干。”
也覺得太折騰小孩子了,從那天謝長宴跟不歡而散,想起了從前自己的過激言行,就對謝承安就格外的愧疚。
說,“我也不想讓安安過來,尤其又是醫院,但是老夫人狀態實在不好,沒有辦法。”
想了想,又說,“就過來讓看一眼,看完了馬上走。”
夏時正在謝承安房間,扭頭看他,“我問一下小孩子的意思。”
電話也沒掛,問謝承安要不要去看老夫人。
謝承安眨眨眼,“好啊。”
夏時說要去醫院,他說,“看完了回來能逛逛麼,我想看看外面。”
小家伙除了醫院就是家里,兩點一線,確實沒怎麼看過外邊世界。
他這麼一問,就把夏時整的有點心疼了,“好。”
帶了個傭人,給謝承安穿戴整齊,口罩帽子都戴好,開車去了醫院。
路上夏時給謝長宴打了電話,跟他說了這件事。
謝長宴其實也不太贊同,但聽說老夫人堅持,他沒辦法,就說,“我這邊有點事,馬上理好,然后我過去,你們在醫院等我。”
掛斷電話,夏時從車后視鏡看了一眼謝承安。
謝承安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面,眼睛瞪得溜溜圓。
是他們做長輩的失職,即便他子不好,沒事帶他出門轉轉總還是可以的。
居然沒一個人站在小孩子的角度去看問題。
車子開到醫院,去了住院部。
也就只有一天沒見,夏時看到老夫人被嚇一跳。
不知是不是病號服的原因,穿上那服往病床上一坐,再加上表沉,怎麼看怎麼有點邪惡。
謝承安被傭人抱在懷里,老夫人一看到他,表馬上緩了,眼淚也出來了。
他沖著謝承安手,“安安,安安到阿婆這里。”
傭人把謝承安抱過去,老夫人著他的手,眼淚嘩啦啦的落。
蘇文榮站在一旁也疑,只一天沒見,總不至于想念這樣。
在旁邊安了兩句,等老夫人哭的差不多,了紙巾給眼淚,讓緒波不要太大。
老夫人靠著床頭,吸了吸鼻子,解釋說,“昨晚做夢,夢到了安安,夢不太好,嚇得我后半夜都沒敢睡。”
蘇文榮只能安,“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不能信,那個信不得的。”
老夫人點著頭,說知道,但就是不安心。“
謝承安又被抱到一旁去,他看著老夫人,還知道安人,“阿婆不要哭,安安在這里。”
老夫人著眼淚,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說了一句,“好孩子啊,你孝順,你是孝順的孩子。”
夏時站在床腳的位置,覺得有些無語,忍不住的東張西。
結果從病房門上的窗玻璃一出去,就看到來了人了。
又看向蘇文榮。
蘇文榮沒察覺,還在給老夫人拍背。
夏時又看向門口,對方也看到了,表有些猶豫,似乎不知道該不該進來。
這有什麼該不該進的,夏時過去開了門,“沈先生來了。”
蘇文榮一下子停了作,瞪著眼睛看向門口,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沈繼良也是拎著禮品來的,他說公司事多,昨天在忙公司的事,沒出功夫,今天不忙了,也就來了。
招待他并不需要夏時,拉著傭人往旁邊退了退。
蘇文榮把東西接過去,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皺眉看他,“謝謝沈先生了。”
沈繼良還笑了笑,“應該的。”
他走到床邊,關心了老夫人兩句,然后就坐下來了。
夏時看了一眼時間,然后說,“安安剛吃完飯和藥沒多久,快要困了,我們帶他出去轉轉。”
蘇文榮不想讓他們走,哎哎兩聲。
夏時只當沒聽到,帶著傭人從病房出去。
蘇文榮還追出來了,“夏時。”
說,“困了的話放到旁邊的床上,讓他躺床上睡,舒服一點。”
“安安每次睡覺都需要抱著哄。”傭人說,“需要在屋子里轉悠,病房里不太合適。”
蘇文榮張了張,最后只能說,“行吧。”
說,“那你們早點回來。”
夏時說好,隨后帶著傭人抱著謝承安離開。
們下了樓,住院部后邊有一大片草坪,此時正好,很多病人在這兒散步曬太。
傭人抱著謝承安,輕拍著他,也走了過去。
小家伙確實是困了,躺在懷里沒兩分鐘就睡了。
草坪旁邊有長椅,夏時帶著傭人過去坐下,等了一會說,“我去買瓶水吧,有點了。”
傭人說好,就起,“你在這里等我。”
住院部一樓有販賣機,夏時直接回到了住院部。
買了兩瓶水,猶豫一下,走到旁邊的消防通道口,從一樓往上走,腳步又慢又輕。
快到老夫人那層樓的時候,停了下來,樓上有人,聽著是有爭執。
不過對方聲音的低,聽不太清爭執的容是什麼。
等幾秒鐘,傳來了悉的男人聲,“我是瘋了,我已經瘋了,我現在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你,想起的全是我們的以前,你還記得麼,你說過你會一輩子陪著我的。”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蘇文榮說,“都過去了,你為什麼這麼執迷不悟?”
沈繼良說,“過不去,在我這里永遠都過不去。”
然后似乎是有一些拉拉扯扯,夏時靠著樓梯扶手,靜靜的聽著。
拉扯也沒多久,似乎是有人走了過來,他們倆趕分開了。
隨后是蘇文榮的警告,“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去找瓊蘭了,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不在乎,大不了大家都完蛋。”
緩了兩口氣,語氣重新溫和了下來,“阿良,你這樣讓我力很大。”
沈繼良的聲音聽著也很痛苦,“那我該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放不下你,我真的放不下。”
蘇文榮應該是沒給他回應,樓上安靜了下來。
就在夏時以為那兩個人都走了,猶豫著要不要上去看看的時候,有電話鈴聲響起。
然后電話被接起來,沈繼良沒走,他還在樓上。
他說,“我馬上回去了。”
接著又說,“可我回去能干什麼呢,現在公司沒有了我的位置,我也就只能回家給你做家庭煮夫。”
那邊應該是說了什麼,他就說,“我沒有不甘心啊,我哪有不甘心,我有什麼資格不甘心,因為我,公司才出了這麼大的問題,我來擔責,我認了,你們把我罷免,我有說什麼嗎?”
他深呼吸一下,“你現在連我去哪都要管麼,我不在公司,難不必須在家,我就不能到別的地方走一走?”
他對方的名字,“曾瓊蘭,你給我點個人空間吧,你還要我怎麼樣?”
停頓了五六秒,他冷笑一聲,“是嗎,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再然后通話應該是停了,因為上面沒有人說話,只是傳來啪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
等著上面徹底沒了聲音,夏時慢悠悠走上去。
樓梯口沒有人,地上是摔零碎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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