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無執屏住呼吸,慢慢蹲下,又緩緩跪坐于冰涼地磚之上。
隔著一層紗帳,他出手,輕輕開一角紗簾。目描摹著那沉睡的廓,他探手向前,卻在將未之際停頓,末了,只撚起被角,為掖了掖。
似乎被擾了夢,溫幸妤換了個睡姿,幾縷發落榻邊,落在他手背上。
微涼,有些。
他小心翼翼拿起那縷發,在指間輕輕纏繞,挲,幾乎稚的,把自己的頭發和那縷纏在一起,似乎這樣便是“結發為夫妻”,能徹底留下。
祝無執屏息跪坐良久,目如蛇,纏繞著帳中人。
終于,他極緩地傾向前,將滾燙的額角輕輕抵在額頭上。
燭火無聲,悄然躍了一下,影隨之輕搖。
溫幸妤倏然驚悸,杏眸在昏昧中猛然睜開,映著床邊的暗影。
一把推開祝無執,瑟進了床裏側,目驚懼地看著他。
祝無執頭有些暈,思維滯。
他被推倒,慢慢爬起來,聲道:“嚇到你了?對不住。”
溫幸妤息著,鼻尖微,嗅到了一醇香的酒氣。
再借著昏暗的線一看,男人往日清明淡漠的目,此時含著迷離的醉意,眼尾泛紅。
皺眉:“陛下喝醉了,就該在您的寢宮歇息。”
言外之意,不要半夜犯病擾人清夢。
祝無執思維遲鈍,他靴上榻,抱著溫幸妤躺下,把頭埋在頸窩。
掙不開,覺灼熱的鼻息,混合著酒氣噴灑在頸側,帶來一陣不適的栗。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穿過散落的發,掌心著的後頸,力道極重,仿佛想將按自己的骨,似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
“溫鶯,我只剩下你了。”
“你原諒我,分我幾分罷。”
他嗓音低啞模糊,輕輕蹭了蹭的頸窩,帶著討好。
“就當是…施舍。”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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