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晚安

◎周程遠特意接放學。◎

倪音和周程遠進辦公室，周程遠從小茶幾下面翻出一次紙杯，正準備給倪音倒水，方才那個男同事敲門進來，他看了眼倪音，詢問道：“遠哥，要幫你訂飯不？”

“麻煩了。”周程遠下意識應道，但很快，想到昨晚岑定調侃的事，他又改口，“不了，我和倪音去外面吃。”

“好嘞。”男同事心合上房門。

周程遠把紙杯放到倪音面前：“這邊沒準備你的杯子，等吃過飯去買。”

倪音雙手握著，隔著紙壁到點點溫熱，拘謹又乖巧地說了聲謝謝。

“想吃什麽？”

“都可以。”

周程遠略作思忖，把帶回來的重要文件稍作整理後便帶倪音出門。

去的是一家和律所隔了幾條街的茶餐廳，菜品味道還不錯，但大多顧客是為了喝茶才來，正值飯點，餐廳冷冷清清。

這也是周程遠和岑定偶爾會來這邊吃飯的原因。

服務員帶他們進了一間小包廂。

等餐間隙，兩人無言，包廂更加冷清，只中央空調吹出的微弱冷風聲。

周程遠主開口：“有想要去的學校嗎？”

倪音自然搖頭，昨天是第一次來溪城，截至目前，連小區門口那條路都沒悉。

“我看了兩所學校，一所是溪城重點中學，師資很好，但管理嚴格，要求必須住宿，另一所比它差一點，不過離家很近，你如果想要在家裏住，會很方便。”周程遠講明優缺點，將選擇權給倪音，“你可以考慮一下，決定後我去聯系。”

“謝謝。”

倪音沒想到會這般迅速。

周程遠又道：“你這一學年請假了好幾個月，績還能跟上嗎？是想等過完暑假再回學校，重讀高二，還是盡快學，隨著升高三？”

“可以跟上。”

倪音回答。

“那你想好了和我講。”

很快，餐品上齊，彼此安靜用餐。

在此期間，周程遠接到好幾通電話，聽起來像是和工作相關，確實很忙，倪音怕耽擱到對方，默默加快用餐速度。

回去的路上，有幾家茶店并排開著，周程遠想起曾在前臺的外賣存放見過多次，生好像都喜歡喝這個。

剛好停過車子，拉開車門，他朝那邊去。

倪音下意識跟了過去。

“要喝哪個？”周程遠問。

“？”

“草莓口味？”

“好。”倪音微詫，一時沒反應過來。

周程遠掃了一遍菜單，先點了杯草莓酸，然後看著滾屏幕上的推薦，又隨便點了幾杯，這些讓店員一起打包。

*

周程遠效率很高，在倪音作出決定後，他第一時間聯系準備就讀的學校和倪音之前在瑤城的學校，并辦理完轉校手續。

一周後，周程遠特意出時間，帶著倪音去新學校報道。

經過認真考慮，倪音選擇了離家較近的那所學校，十五分鐘車程，公晃晃悠悠要二十幾分鐘，剛好在小區門口有站牌，總來講方便的。

但因為即將五月份，倪音屬于中途校，沒有上一學年績，也沒有參加學考試，只能被安排在普通班。

班主任戚怡，很負責任，知道班裏會有一名轉校生，專門等在辦公室。

見面後，彼此都很生疏，且周程遠第一次做家長，可流的容有限，兩人客套公式化的通了幾句，戚怡帶著倪音去教室。

辦公樓到教學樓的路途中，戚怡主和倪音談，簡單了解到倪音的格和學習況，并和介紹了新班級的大概況。

高二三班在一樓，門外是一大片空地，視野開闊，隔著很遠的距離，教室東張西的學生便注意到戚怡以及旁邊的陌生面孔。

所以在們靠近過來，有不人目炯炯地打量著倪音。

“都看什麽呢？讓你們專心學會兒習這麽難啊？”戚怡維持秩序。

但顯然，每個班級都不缺乏刺頭，當即便有男生接腔：“老師，現在不是講究勞逸結合嘛，我們這學累了，準備做一下眼保健，這不巧了，剛一擡頭就看到您過來了。”

其他人也跟著一唱一和，哄堂大笑，戚怡不得不敲著講桌，再次維持秩序。

這時，另一個平時最鬧的男生一反常態，很是主地站起，他提高音量，正義凜然道：“安靜安靜，沒看到老師有重要事要講嗎！”

他好奇地看著站在前門口的倪音，腆著臉問：“戚姐，這是咱班的新同學吧？”

戚怡瞥了柯嘉驍一眼，就知道他要作怪。

對班裏學生道：“這是倪音，新同學，以後就是咱班的一份子了，大家好好相。”

又笑著對倪音說：“倪音，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倪音站上講臺，拿了白筆，在黑板中央寫下自己的名字，大大方方開口：“大家好，我是倪音，希以後能和大家為好朋友。”

柯嘉驍很是捧場，倪音的話音才剛剛落下，他立即回應：“好！”

聲音洪亮，把他同桌兼好兄弟嚇了一大跳，對方嫌棄地往旁邊挪了些距離。

倪音下意識看過去，目淡淡。

戚怡又作以簡單總結。

倪音站在旁側，略微分神，視線飄向窗外。

男人姿拔，筆直垂落的黑西襯得他雙修長，步伐平緩地朝校門方向去，背影越來越遠，幾乎消失在視野之中。

剛才到教室門口，周程遠停下腳步，看著倪音隨戚怡進去。

他站在走廊外，默默看了會兒，在倪音進行自我介紹時才離開。

直至不見，倪音收回視線。

整個教室只最後一排有一個空位置，戚怡讓倪音暫時先坐過去，等下次考試績出來再做調換。

倪音對坐哪裏沒有意見，拿著書包走下講臺。

的前桌正是剛才非常捧場的柯嘉驍，的同桌是一個生，頭發微卷，下泛著深亞麻，著也明顯另類一些，約還能看到桌子兜裏塞著的小鏡子和化妝品。

柯嘉驍提前轉過，在倪音走到座位時，他熱地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柯嘉驍，木可柯，嘉獎的——”

“去去去，這我的人，別搞事。”生很不給面子地打斷了柯嘉驍，對倪音燦爛一笑，“我是應尋，以後我們就是同桌了！”

倪音禮貌：“你好。”

應尋瞪了柯嘉驍一眼，當面抹黑：“這個姓柯的，不是什麽好人，你別理他。”

“？”

“什麽這個姓柯的？我沒名字啊！”

“不對，我怎麽就不是好人了！應尋你給我說清楚！”

柯嘉驍怎麽想怎麽不對，做了個捋袖子的假作，就要找應尋算賬。

應尋再次添油加醋：“倪音，你看你看，這人還有暴力傾向呢。”

“……”

倪音和他倆不，尷尬笑了笑，并不參與其中。

這時，講臺上的戚怡注意到最後排的靜，直接點名。

柯嘉驍不得不坐正，應尋在背後著聲不客氣地嘲笑了兩句，隨後，和倪音湊近，一臉八卦地詢問：“倪音，之前走廊外面站得那個男人是你哥哥嗎？”

倪音愣了瞬，對上應尋的目後，違心說：“不是。”

應尋自言自語：“難道是戚姐男朋友？不應該啊？”

倪音：“是我叔叔。”

應尋無語看：“很好，下次說話記得別大氣。”

隨即，應尋思緒回到方才，“嘶”了聲，評價道：“倪叔叔年輕的啊，覺和你長得也不太像，帥的，系款男人。”

更小聲：“欸，叔叔有朋友沒？”

倪音莫名有點不舒服，但沒有表現出來，含糊道：“不清楚，他沒告訴過我。”

這是實話。

但倪音也知道，周程遠沒有朋友。

從岑定和其他同事的日常聊天中，從周程遠房子的件布置中，不難得出這個結論。

聽罷，應尋興致缺缺，沒再和倪音聊下去。

倪音只當沒察覺，坐姿端正，看著多屏幕上的容，認真聽講。

溪城二中晚上有三節晚自習，結束時將近十點鐘，時間略有些晚，有些家長不放心小孩兒自己回家，會特意等在校門口。

倪音第一次放學，剛出校門，便看到圍半圓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保安在旁邊維持著秩序，忽然想起曾經倪文柏和鐘書蘭也會在其中，腳步微頓。

下一秒，快步離開，朝著公站牌去。

“倪音。”

忽然，背後有人喚。

倪音轉過，人群最外圈，男人仍是早上出門時的穿著，西裝革履，立在家長之中，略有些格格不，路燈筆直佇立花壇邊，昏黃暈從高空傾瀉，散落發頂、眉眼，襯得五更加深邃。

周程遠走近，很自然地接過倪音的書包，手腕被帶得向下墜了點，他驚訝：“這麽重？”

倪音回過神：“今天領了很多書，教室放不下，這些是暫時用不到的。”

“嗯。”周程遠，“車在這邊。”

倪音默默跟在他側。

周程遠剛好是放學的時間點過來的，略有些晚，校門口已經出現擁堵況，他把車子停得稍遠了點。

合上車門，嘈雜被隔絕在外，

周程遠扣上安全帶，轉鑰匙，準備啓車子。

倪音慢吞吞道：“周叔叔，你怎麽過來了？”

周程遠著後視鏡倒車：“剛下班，順路過來。”

倪音：“哦。”

倪音：“謝謝周叔叔。”

“不過你之後還是要自己回家。”周程遠說，“我有時候下班會比現在晚，不一定有時間接你。”

“沒關系。”

倪音乖巧道。

側把安全帶進卡扣的時候稍稍停頓了下，餘再次瞥向後座的文件夾，剛才上車時就有看到，還是攤開狀態放在副駕駛的位置，很明顯前不久等待的時間裏周程遠就在看這個東西。

車子漸漸駛離，并行的非機車道被自行車和電車充斥，大部分都是二中剛放學的獨自回家的學生，倪音朝後面了眼，擁堵在校門前的家長群已經稀散。

上學第一天，周程遠特意接放學。

，也被家長接走了。

意識到這點，倪音翹了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