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的問題,也是困擾了蘭貴妃多年的問題,盡管已經快要撐不下去,還是強打神看向端妃,期待著從口中得到一個確切答案。
端妃垂著頭不說話,木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副生無可的模樣,差點沒把蘭貴妃急死。
“說話呀,你都是要死的人了,還有什麼話不能痛快說,是打算帶進棺材里去嗎?”
端妃依舊垂著頭,對蘭貴妃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晚余想了想,對循循善:“我不是一定要你,我只是怕你了別人的挑唆,這麼多年恨錯了人。
假如你自己查出來的,那些線索也有可能是別人故意提供給你的。
就像被我供的那幾個宮,們提供的很多線索,也都是從別聽來的。
而巧合的是,不管們是哪個宮的宮,多多都知道一些蘭貴妃的罪行,你敢說這不是你背后控的結果嗎?
你搜集到了蘭貴妃的各種罪行,再讓人暗中散布出去,好讓大家都知道干了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另外也有個人像你一樣,故意造蘭貴妃殺害二皇子的罪證,好讓你把目標鎖定在蘭貴妃上?
你被那個人帶偏,幾年如一日地恨著蘭貴妃,心心念念想要的命,而那個人卻什麼都不做,只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這樣被人利用,你甘心嗎?”
端妃猛地抬起頭,空的眼神亮起一瞬的芒。
就在大家以為要開口的時候,卻又低下了頭,什麼也沒說。
晚余看了祁讓一眼。
祁讓沉著臉,神冷肅,手指無意識地轉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搖曳的燭火忽明忽暗地投映在他漆黑的眸底,如同他深不可測的心思,無人能窺其全貌。
片刻的沉寂之后,他向前邁出兩步,走到了端妃面前,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抬起頭來,看著朕。”
端妃木然抬頭,對上帝王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已經不記得,他們有多久沒有見過面,有多久沒有這樣對視過一眼。
的孩子沒了,求了他那麼多次,他都不肯幫懲蘭貴妃。
恨他的偏心,恨他的薄,將自己足于長春宮,再也不想見他。
他去看過,也讓孫良言去勸過,可心里的怨恨太深,始終不肯原諒他。
后來,他再也沒有過問過的事,只是讓孫良言照應著,從不曾短缺什麼。
可仍舊恨他,他一天不懲治蘭貴妃,就恨他一天。
打定了主意此生與他不復相見,卻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形下和他猝然相見。
他可真夠狠心,真夠絕,不幫可憐的孩子報仇也就算了,竟還躲在暗,等著自投羅網。
他運籌帷幄,算無策,卻滿盤皆輸,狼狽收場。
怎不人寒心?
怎不人絕?
一滴淚無聲滾落腮邊,端妃抬手抹了一把,出一個慘淡的笑:“臣妾沒什麼好說的,請皇上賜死臣妾吧,臣妾早該去地下陪伴二皇子的,只是仇人尚在,心有不甘罷了。”
祁讓看著,俊的臉上沒有一怒容,只有令人窒息的平靜:“你連仇人是誰都沒弄清楚,就甘心去死了嗎?”
“臣妾清楚得很,就是裴蘭。”端妃執拗道,“到了這個時候,皇上還要包庇,臣妾還有什麼好說的,臣妾只求速死,眼不見為凈。”
這般油鹽不進,實在人惱火,祁讓強心中怒意,冷聲道:“這件事已經牽涉了太多人,也不是你一個人能完的。
所有幫助你的人,無論宮太監,還是后宮妃嬪,包括宮外面的人,你都要一一代清楚,一個都不能。
你若執迷不悟,朕只能把你送去慎刑司,讓他們撬開你的,到那時,你再怨朕無也晚了。”
端妃含淚放肆大笑:“你拿慎刑司來嚇唬我,你可知道,失去孩子的每一天,我都活在地獄里,慎刑司的皮之苦能苦過我的心嗎,我的心,每天都在經凌遲之刑。”
祁讓看著的癲狂之態,無奈地了眉心,揚聲吩咐道:“孫良言,送端妃去慎刑司。”
孫良言應聲而,領著兩個小太監走到端妃面前,躬道:“端妃娘娘,奴才們得罪了。”
端妃收了笑,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孫良言便指揮著兩個小太監把架了起來。
蘭貴妃猶自不甘心地問:“端妃,你到底在固執什麼?”
端妃轉頭憤然看向蘭貴妃,“我雖然沒能親手殺了你,總算親眼見證了你的倒臺,你父兄的好日子也到頭了,你裴氏一族也將土崩瓦解,你沒了靠山,就等著在這冷宮里慢慢死去吧,這樣的下場,倒是比一刀結果了你更為解氣。”
“你……”
蘭貴妃氣得連連咳,“你這蠢貨,在這里自欺欺人吧,你這樣不擇手段地報復我,你自己得到了什麼,你和我兩敗俱傷,不過是給他人做嫁,你若還有那麼一點腦子,趁早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你就算死了,在曹地府見到二皇子,他也不待見你這麼愚蠢的娘親。”
端妃冷笑一聲,沒再理,直腰被兩個小太監架了出去。
蘭貴妃氣憤之余,又苦苦哀求祁讓:“皇上,臣妾的父兄一時昏了頭做些出格的事是有的,但他們絕非十惡不赦之人,求皇上網開一面,念及這些年的君臣之,饒了臣妾的父親,放我裴氏一族一條活路,臣妾愿意用自己的命來換他們一線生機。”
祁讓沉著臉,鎖的眉頭將他心的煩躁顯無。
“你和你父兄的事,不是一死了之這麼簡單,如何判決,還要等三法司會審之后方可定奪,在此之前,你就好生待在這里反省吧!”
蘭貴妃聽他語氣,沒有一點法外開恩的意思,不由得一陣絕。
“江晚余,啊不,皇貴妃,皇貴妃娘娘……”轉而看向晚余,角的跡映著慘白的臉,說不出的凄愴,“皇貴妃娘娘,我沒有害你的梨月,也配合你抓到了真兇,你幫幫我好不好,幫我向皇上求個,求皇上放過我的家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