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

清歡和同事去吃完火鍋，帶著幾分醉意，哼著歌兒回到春月錦居。

在家里發現盛瀟兒的時候，是震驚的。

“寶兒！”

“歡歡，我能不能在你這里睡一晚？”

盛瀟兒已經不見外地用浴室梳洗過了，穿著睡，屈膝坐在餐椅上，抱著膝蓋，面前的餐桌上擺著一碗清湯面，只草草了兩口，就不吃了。

清歡心有疑，未問先答：“你傻啊！和我見什麼外！”

“別說睡一晚，你睡我都行！”

酒意清醒了一點，清歡慢悠悠地走到盛瀟兒邊，拉開餐椅坐下，托著腮幫子，目從面碗溜過，探究地向盛瀟兒紅通通的雙眼。

“不過，小澆澆，面條毆打你了？怎麼三更半夜，對著一碗面哭唧唧的？”

“……”

盛瀟兒抹了抹眼角，聲音沙啞地和清歡代了事經過。

清歡大驚失，一拍桌子。

“你真的和他提離婚了？！”

“嗯。”

“這麼猛啊，好家伙，應該留給你打宿儺。”

清歡肅然起敬地豎起大拇指。

瞧著清歡的神態，推測醉了起碼有七八分，盛瀟兒把一肚子衷腸默默咽下。

服侍清歡梳洗完，扶上床，不出所料，清歡一沾枕頭就迷糊地閉起了眼。

睡去之前，還掙扎地撈住的胳膊，口齒不清地叮囑：“寶！我不準你難過啊！回頭我帶你去泡育生，嘎嘣兒！”

替清歡蓋好被子，盛瀟兒垂眸注視著的睡臉，不知不覺陷了某種迷思。

既然提了分手，自然不可能再留在翠湖灣，想走時，傅聿眉頭深擰，握住的手腕。

心意已定，回眸著他：“你要強迫我嗎？你要把我關在這里嗎？”

想當時的表一定像只驚弓之鳥，發了傅聿不好的聯想，因此在長久的沉默后，他臉鐵青地拿起車鑰匙。

“我送你。”

是他送過來的。

一路不放心地跟著上樓，目視進了清歡的房子，眼底的霾就沒散去過。

——

清歡的人生信條一向是不服就干，能霍霍別人千萬別耗自己，因此自打能夠記事以來，就基本沒有過心事。

除非事關盛瀟兒。

一覺睡醒時，盛瀟兒已經早早就出門去上班了，餐桌上給備好了早餐，還沖好了蜂水。

猛灌進肚，解了宿醉，著盛瀟兒昨晚坐過的餐椅，喝斷片后的記憶猛地飛腦海，頓時被定住。

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問題似乎有點大條了。

心不在焉地回到公司，坐在工位上對著電腦也毫提不起工作的心，清歡數不清自己今天是第幾次嘆氣。

“唉……”

沒多久，線電話響起。

瞟見來電號碼，清歡留它響了好幾秒，不不愿地接起。

“干嘛，想大事呢，別煩我。”

“進來。”

岑冬青言簡意賅，說完就掛斷。

清歡在工位上又磨蹭了五分鐘，才慢吞吞地走向岑冬青的辦公室。

岑冬青站在窗邊，遠眺著窗外的高樓大廈，手里端著一杯咖啡。

聽見清歡進來的聲響，轉，擱下杯子，向走回來。

手指了的臉蛋。

“怎麼一上午痛心疾首的，昨晚請客了？”

他坐在辦公室里，過玻璃看外面，被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嘆氣，一會兒又念念有詞的彩表帶得本無法靜下心工作。

被襲擊，清歡連還手都懶得了，捂著臉頰，白岑冬青一眼：“在你心里，我只有虧錢了才會心不爽是不是？”

是這樣。

但岑冬青聰明地選擇不正面回答。

“那為什麼？”

“因為——”

清歡斟酌著表述，末了，角一撇：“我嗑的CP啊，BE了。”

有道是，可以BE，但的CP不能。

岑冬青神微怔：“什麼意思？”

一時沒反應過來，但基于對清歡的基本了解，能讓這般牽腸掛肚又魂不守舍的，除了的好閨盛瀟兒，不作第二人選。

他就沒這種待遇。

岑冬青眉梢一挑，口吻藏了幾分耐人尋味：“你閨又怎麼了？”

盛瀟兒就是清歡的引線，一點就炸。

“你什麼語氣啊？端正你的態度，注意你的措辭！”

“又”什麼“又”，說得好像澆澆經常搞事一樣。

清歡不滿地瞪岑冬青。

“行。”反正無論如何，他的地位是遠遠排在盛瀟兒后的，岑冬青都有點被氣笑。

雙手環，打量著清歡的臉，“那請問你們家尊貴的祖，又做了什麼令您憂心的事？”

必要的時候，岑冬青也可以適當地怪氣一下。

他這副調調，清歡看了更加不爽。

“還不是因為你那好兄弟——”

食指都快到岑冬青鼻尖了，正準備破口大罵之際，清歡突地想起盛瀟兒叮囑過誰都不要說，急剎車太快，險些咬到舌頭。

差一點就當了如萍。

僵地把手撤下，清歡憤憤地。

“總之，你們男人都一路貨，臭抹布，爛黃瓜……”

罵得再臟，心中的那氣仍不能排解。

原本澆澆告訴，說確定傅聿劈了的時候，氣得差點沒直接沖上復山手撕渣男。

后面得知，澆澆去非洲沒隔幾天，傅聿就拋“三”棄子，屁顛屁顛地上趕著跟去了，又約覺得，或許可能，不一定是那麼一回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攤開來講，傅聿這種份地位，要什麼類型的燕瘦環沒有，實在沒有必要為一個不的人犧牲時間力，遠赴非洲。

可是澆澆雖然表面看起來，骨頭卻是鋼筋混水泥做的，脾氣有時候比水牛還倔。在已經認定的事實面前，如果說傅聿的好話，為傅聿找論據，又怕澆澆認定胳膊往外拐，不幫。

但是，離婚？

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澆澆明明那麼喜歡傅聿。

“啊，好煩，頭好，要長腦子了！”

清歡煩躁地抓頭發，覺自己的腦殼都快炸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傅聿問明白，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沖的本于此時占了上風，清歡說干就干，立刻就要沖向門口。

岑冬青眼明手快地捉住的胳膊，將清歡拖回原地，琢磨了大半天，終于從清歡沒頭沒尾的瞎嚷中出了個梗概。

“盛瀟兒和老傅吵架了？”

男人之間的友誼，不像人整天都黏在一起，大事小事嘰嘰喳喳分個沒完，岑冬青有好一陣子沒見傅聿了，只知道他的這位好兄弟，為了追妻還專程跑去了非洲。

若非心，哪個男人會這麼做。

因此兒就沒和喬非那件事聯想到一塊兒。

見清歡急得原地團團轉的模樣，岑冬青難免到好笑：“人家兩夫妻吵架，你去什麼手？”

“你不懂，我澆澆真的得很深，別人怎麼樣都行，我就是見不得難過……”

清歡的擔憂溢于言表，著急地說著。

岑冬青聽黯了眸。

這就是他始終和盛瀟兒不對付的原因。

從沒想過，他岑冬青，岑，有一天會淪落到和一個人爭風吃醋的境地。

心中有氣，岑冬青微瞇起眼，語氣自然就不那麼好聽：“事事你都要管，你是閨，還是媽。”

清歡：“我是的小保安。”

岑冬青捧場地笑了兩聲，笑意卻沒有延到眼底。

以這小妮子的鈍，自己能開竅都不錯了，還天想著保衛別人。

“清歡，盛瀟兒不是小孩，是年人，比你謹慎比你聰明，說不準人家就是一點小心機和老公撒，你能不能別每次都咋咋唬唬，把的事包攬到自己上？”

岑冬青的聲音很緩，仿佛溫潤的水流一般漫進清歡的耳里，卻驀地把凍得一陣激靈。

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你什麼意思？”

狗男人！終于說出了心里話了！

“你嫌我笨？”

是不知道嗎？從很久以前就知道，澆澆長得比漂亮，比聰明，學習績比好，很多方面比強。完無瑕的人誰不喜歡，所以才喜歡澆澆。

那麼囂張、誰都不服的格，唯獨在澆澆面前心甘愿當綠葉。

能不知道澆澆有多好嗎？

用得著他強調、比較？

真是謝謝他的提醒！

真是他媽的謝謝他的提醒！

這番拉踩的話，誰都可以說，包括自己，也可以說，就是他不能夠。

只有他岑冬青，不、能、夠！

“我不是這個意思……”打量著清歡快速變換的臉，岑冬青想解釋。

清歡已經聽不進去了。

心頭如同被針扎了一記，應激之下，使盡力氣把岑冬青的手甩開。

“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