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瀟兒搬回了澆園。

并非被傅聿打，而是因為澆園的安防系統全球一流。

跟蹤的人還沒浮出水面，是不是吳大勇也有待商榷，敵在暗，在明，一個人繼續住酒店，的確不妥當。

不會用自己的安全去冒險。

被跟蹤的事沒告訴傅聿。

原因無他。

單純因為他們最近不太。

回到澆園后，和傅聿的關系陷了一種微妙的狀態，他沒有履行承諾，搬去別的地方住，也跟著一起住澆園。

至于另一條承諾，倒是好好地辦到了——不。

兩人分房睡的。

澆園很大，和他的工作又都很忙，出門歸家的時間都不固定，只要不特地營造機會，其實也很難上一面。

除了那些夜闌人靜的時刻。

前幾天的某個深夜，盛瀟兒睡不太踏實，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醒來，發現傅聿坐在床邊，手指纏著的發尾把玩，目和地落在的臉上。

不知看了多久。

也不知這樣持續了多夜。

被捉了現行，似乎也不大在意，趁機傾親了親的，在徹底清醒，準備發飆之際，才仿若沒事人似的，利落地轉離開。

盛瀟兒當時：“……”

真的被他搞困了，以為他不，但是，他的一舉一又不遮掩對的眷與珍視。

難不真如清歡所說，哪個環節弄錯了？

盛瀟兒思來想去了好幾天，決定不想了。

想腦袋也沒結果，還不如破釜沉舟最后一次，和傅聿好好聊一聊，問清楚喬非的事。

今天出門上班的時候，傅聿已經走了，猶豫了幾秒，久違地給他發微信。

【晚上你早點回家，我們談談。】

【不談。】

傅聿秒回。

盛瀟兒：【……】

【不是談離婚的事！】

他這麼高防做什麼。

幾秒后，傅聿居然回了一個“好怕怕，嚇小小的老子一跳”的表包，是以前發過給他的。

看來沒保存的表包。

喂他一頓，管飽好久，傅聿近幾日顯然心不錯。

隔著屏幕，盛瀟兒都能想象到他狗得不行的樣子。

【知道了，老婆。】

——

盛瀟兒今天下班很早，臨走的時候，接到了家居城的電話。

訂的一盞吊燈回貨了，燈飾店的員工問方不方便，電工師傅送貨上門，順便幫安裝。

估著傅聿也不會這麼早就能結束工作回家，盛瀟兒和燈飾店約好時間，讓他們半個小時后直接送貨到新買的房子。

先回到家里等。

這些天買的東西陸陸續續都送到了，還沒空整理，沙發罩了一張防塵布，一些小件零散地堆在角落，有些連包裝都還沒拆。

不過分講究的話，其實也能住人。

電工師傅還沒到，盛瀟兒見時間尚早，彎下腰，拿到什麼，就隨意地收拾一下。

空調還沒安裝，正值夏日，夕從窗戶斜斜照進來，屋子里熱得像蒸籠似的，加上還沒打掃的新屋灰塵，沒一會兒便覺得上黏糊糊。

從非洲回來后，放在清歡家里的那只行李箱，清歡幫拿到了這邊。

里面有服，恰好可以更換。

盛瀟兒在主臥找到行李箱，打開，膨出來的除了服用品，還有在非洲的工作筆記。

既然看到了，免不了就隨手翻了兩下。

學醫的人，筆記分兩種，一種工工整整麻麻，另一種就是像這樣，隨潦草得，字都要從本子里飛出來。

唯有一頁，書寫十分工整。

滿心滿眼，一筆一劃，全都是寫下的“傅聿”。

當時還給他配了畫。

一只搖尾的狗。

那段時間，是最恨他，也最想他的一段，戒斷反應啃咬著的心，不知不覺就寫了畫了。

如今看著這頁，盛瀟兒卻整個人呆住。

小狗畫旁邊，多了一些容。

不知道什麼人、什麼時候，在上面補足了畫面。

小狗旁邊，畫多了一個小姑娘，頭上長著貓耳朵，手里握著牽引繩，一細線一直連接到小狗的脖子，牽著小狗。

他給自己套上了項圈。

還配了文字。

“小主人，請牽好我。”

鐵畫銀鉤，深刻有力，筆鋒顯出不遮不掩的恣意張揚。

怎會不認得，是傅聿的字跡。

盛瀟兒愕然地看著。

他什麼時候畫的？

回國之后，這只行李箱本就沒有打開過，那麼，是在非洲？

他去找，在辦公室等的那時候？

盛瀟兒的目久久地在畫上停駐，心底起又落，各種滋味翻涌，苦的酸的甜的的，和與他度過的每一幕雜在一起，在的思緒里發瘋似的拍打。

拍得頭暈目眩，指尖抖。

他究竟什麼意思！

什麼作牽好他？

不是他先放開了的手麼！

狗男人！

玩什麼啊。

他究竟是要，還是要喬非。

今天非問清楚他不可！

盛瀟兒線抿了抿，在床邊坐下，越看攤在行李箱上的筆記，越覺得磨人，過了一會兒，站起來，“咔嚓”對準畫面拍了一張照，給傅聿發過去。

【難看死了，畫功真爛。】

【畫我畫這麼丑，賠錢！】

【請問你和星爺《人魚》里的那兩個警是同一個老師教的嗎，畫風都這麼靈。】

……

盛瀟兒總算知道了，傅聿其人，會賺錢，擅運，卻委實沒有什麼藝天賦。

下次讓他唱首歌給聽聽看。

心底七八糟的覺消散了一點，盛瀟兒從行李箱找出一件寬松的藍襯衫，換上，剛好聽見外面門鈴響了。

“來了來了。”

盛瀟兒一邊低著頭看手機，等著傅聿的回信，一邊跑過去把門拉開。

門外站著一名形略微佝僂的中年男人，皮黝黑，頭上戴著灰的鴨舌帽，得低低的。

盛瀟兒剛來得及匆匆掃視了對方一眼，與此同時，一直握著的手機震了震。

傅聿給回信息了。

不直面的嫌棄，而是問：【跑哪兒去了？】

他問這個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