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個好天氣。

天清氣朗，萬里無云。

天溫暖。

風也溫。

這一日，是凌霜特地選的日子。

黃晶星獨立的日子。

一切新生的開始。

凌霜說完那輕輕的一句話后，沒有再多言語。

只是出右手，白皙的指尖在虛空中輕輕一劃。

嗡——！

一把剔的長劍，在掌心憑空浮現。

劍流溢彩，宛如冰晶雕琢，清清的，映照著蒼白卻平靜的臉頰。

此刻的凌飛風，一眨不眨地看著。

表復雜難辨。

有期待，有不忍，有審視……但最后，都化作了一冰冷的殺意。

凌霜的目也落在他上。

“三叔……”

的聲音很輕：“你說話算話。”

“我死之后，不場中所有舊人。”

凌飛風結滾了一下，沉聲道：“當然，我凌飛風，一言九鼎。”

凌霜的目沒有移開，繼續道：“我死之后，一百年，維持黃晶星現狀。”

凌飛風的聲音依舊那麼斬釘截鐵：“當然！一百年，黃晶星一切如你今日所設，我絕不染指分毫。”

凌霜終于緩緩移開了視線。

的目掃過下方依舊混、驚恐、推搡的人群。

一屬于神尊的威，再次彌漫出去。

只不過這一次的威不再霸道，而是和、輕緩，如同無形的春風，無聲無息地覆蓋了整個廣場。

人群的嘈雜、哭喊和尖，都被輕輕了下去。

隨后，凌霜的聲音，清晰地響徹在每個人耳邊：

“不用怕，不用慌。”

“接下來，不會有人傷害你們。”

“我選擇自裁。”

的話語落下，廣場上安靜了一瞬。

隨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嗤笑。

沒有人信。

被執劍軍困住的玉英神尊，眼神冰冷，角還噙著一抹譏諷。

不會相信，一個新人之王會為舊人犧牲！

人群角落的銀月，則是眉頭深鎖，滿面都是懷疑！

萬馥莉同樣眼神閃爍，充滿了疑慮，也不信！

為舊人而自裁？

這不可能！

就算是寧天，此刻也在審視，在思考著凌霜可能會布置的陷阱和后手。

一個新人之王，為了救舊人而自裁？

這可能……微乎其微！

凌霜當然看得出眾人的“不相信”，但并不是太在意。

只是淡淡地繼續道：“今日，黃晶星的獨立……失敗了。”

“但是沒關系的。”

“即使不能獨立，黃晶星現有的資源，也足夠你們安穩修行一百年了。”

“一百年后……”

說到這里，凌霜聲音微微頓了一下，仿佛看到了未來：“我希你們……能足夠強。”

“然后，平安離開黃晶星。”

“去尋找你們真正想要的桃源。”

金的陣映照著沾染了跡的臉龐，顯出幾分悲憫之，認真地，一字一句地說出最后的祝福：“我希你們，未來一切都好。”

依舊沒有人回應。

只有凌飛風，看著凌霜的目閃爍了一下。

隨后，凌霜不再看任何人，也不再言語。

緩緩抬起了手。

手指微微用力。

——！

長劍發出一聲清越的鳴，一分為四！

劍尖高懸，散發著森寒的澤。

刷！

第一劍，快如閃電，帶著一往無回的決絕，狠狠貫穿了的腹部！

“唔……”

凌霜猛地一，一口夾雜著臟碎片的濃稠黑噴涌而出。

瞬間將素白的長，染一片目驚心的墨黑。

刷！

第二劍，隨其后，帶著尖銳的破空聲，準無比地貫穿了白皙的咽！

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破碎的氣音，更多的鮮，從口中、和貫穿的傷口中瘋狂溢出。

刷！

第三劍，帶著沉悶的聲，狠狠刺穿了的心臟！

噗嗤——！

心臟被貫穿的劇痛讓劇烈地弓起。

黑的鮮不再是涌出，而是噴濺！

刷！

第四劍，帶準地貫穿了的眉心！

四劍穿！

每一，都是致命要害！

每一劍，都能斷絕生機！

那四柄長劍在完任務后，迅速化作流，消散在空氣中。

只有凌霜的，因為最后一劍，高高揚著頭顱，像是在抬頭往上看。

天溫暖。

風也溫。

凌霜所有的表都停滯在了臉上，沒有痛苦，也沒有解，就是那麼淡淡的，還帶著一抹笑意，最后緩緩閉上了眼睛。

呼！

失去了力量支撐的軀，從半空中直直墜落。

廣場上的人群，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推開，瞬間在落地點，空出了一個巨大的圓圈。

咚！

沉悶的撞擊聲，在死寂的廣場上，顯得格外驚心。

凌霜的重重砸在廣場中央。

飛濺開無數墨痕跡，像是一朵墨的、盛開的花。

廣場上的人，在這一刻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那躺在墨里的尸首。

茫然。

死寂。

一種極致的、令人窒息的沉默，籠罩了所有人。

死了？

真的……就這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