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是對我毫無吧？

沈序秋想找到池綠的心越發迫切，連夜去的沈宅，沈敬馳似乎預判了他會過來，前腳私人飛機去了斐濟。

躲著他是吧。

沈敬馳確實是在躲著沈序秋。

但沒躲兩天，又氣急敗壞地連夜申請航線回去。

沈序秋這個逆子！

居然在東大會上架空他的權，他前兩年已經從董事長的位置上下來，逐漸放手集團的事，集團高層幾乎都替換了沈序秋的心腹，以為做到這個份上，他總能到他退位讓賢的誠意，沒想到他居然六親不認做出這種事！

沈敬馳氣得頭暈腦脹，在私人飛機上吃了兩片降藥。

恨自己兩個兒子死得太冤。

孫子沈聿初沒有狼子野心。

不然哪裏得到沈序秋這樣放肆。

下了飛機直接沖去雲維集團最高層，用力推開會議室的門，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往門口看——前沈董怎麽氣勢洶洶過來了。

沈序秋姿態松弛地坐在主位，薄涼的目落在他上，父子四目相對，氣氛劍拔弩張。

蔣霖很有眼力見地清空現場。

一分鐘後，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下他們父子。

沈序秋掌控一切般的戲謔語氣：“斐濟不好玩麽？”

沈敬馳幹到起皮，隨意拿起桌面的一次水杯，猛地喝下去，幾乎要把空杯碎：“為什麽不好玩你一清二楚。”

沈序秋笑了下，漫不經心地問：“把藏哪了？”

“什麽藏哪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沈序秋眸子裏假意的友善被寒戾取而代之，迫湧上：“那我們來聊聊沈聿初，他馬上就要和李家千金結婚，你說李家要是知道您孫子在外有一個小孩，還會結婚嗎？”

沈敬馳脊背一僵，不可置信：“什麽？”

他幾乎是一瞬間想起來那個林白韻的孩。不可能！沈聿初說他就一次，事後吃了避孕藥。

老天。

怎麽孫子又在外頭有私生子，這是做了什麽孽。

他難以接，腦袋暈沉沉的，扶著椅子坐下。

李家在花城是有頭有臉的人，商政都有涉及，聯姻對于沈聿初來說如虎添翼，他每天陪著人又是打高爾夫又是海釣，全力促進這段姻緣，好不容易都要修正果，結果殺出個小孩？

李家肯定不會容許兒這種委屈。

他也不能讓任何人阻攔這段婚姻。

沈序秋不給他任何思考的機會，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開免提。

角勾起弧度，淡聲：“李董，是我，沈序秋。”

沈敬馳垂死病中驚坐起，立馬去奪手機，沈序秋角的笑抿下去，冷眼任由他搶走摁關機。

一頓作下來，老人眼冒金星，呼吸急促地大口息：“我看你是要氣死我！”

攻擊到沈敬馳上最薄弱的地方，沈序秋眼底都是嘲弄，愜意極了：“這不還沒黃麽？等到真黃了那天您再死也不遲。”

掌握集團大權就是說話氣，說的話沒一句他聽！

不愧是逆子，無法無天了都，不得他死。

沈敬馳渾都是冷汗，攥了拳頭，為了孫子的幸福不得不妥協：“我只能說，打算去讀米蘭理工大學。至于現在在哪，我不知道。”

沈序秋瞇了瞇眼，一字一句生冷地劈在他上：“你把去讀米蘭理工？”

沈敬馳被冤枉也怒了：“是自己要去的！”

據上次池綠逃跑的心態，知道會避免有雲維集團事業布局的城市，有頂尖學府的國、英國不敢去，只能去意大利那種不起眼的地方。

米蘭理工應該是自己的想法。

不管怎麽說，總算知道在哪個國家，沈序秋眼裏的戾氣冷消散，薄譏誚：“您是真的很害怕他在外有小孩。”

“您放心，沈家目前應該就只有我這個私生子。”

沈敬馳臉瞬間變寒，真是要被氣暈——被騙了，沈序秋用他最在意的東西不費吹灰之力擊倒他。

雷霆手段總算用在他老子上。

他的天靈蓋湧上一氣憤和冷意。

沈聿初以送池綠離開為條件，答應跟李家聯姻。

沈序秋用一個不存在的私生子就套出池綠的行蹤。

真是白忙活。

好歹他盡力了，在沈聿初那邊也有個待。

沈序秋神寡淡：“父親，既然退休了就好好人生，沈聿初的婚禮都把您忙活老了，我的就不用您心了。”

“你說呢？”

沈敬馳皺著眉，深吸口氣：“別總是對人家小姑娘來強的，願意跟你回來是好事，不願意就放手。”

“要是不想離開你，我能幹預得了嗎？”

生氣地扔下手機轉離開。

沈序秋垂眸盯著案面的手機，俊眉攏在一起。

米蘭理工還沒開學，要在一個國家大海撈針也很困難，酒店不可能住客的信息，要等到9月中旬開學才能找到嗎？

現在才7月底，他等不及。

不知道一個人過得怎麽樣，從小生活在浮鄰，大學四年在他邊，幾乎沒獨自外出過。

沈序秋讓蔣霖申請境外航線，審批需要時間。

第二天下樓吃早餐，池藍病怏怏地剝著蛋殼。

沈序秋經過旁邊，探了探的額頭：“生病了？”

池藍搖搖頭，不敢說自己想姐姐，小叔說姐姐很快就會回家了。但還是覺得委屈，姐姐出去旅游都不帶。

“小叔，吃蛋。”

“自己吃。”

沈序秋在對面坐下，忽然腦海裏浮現一個畫面，當時池綠在做旅游攻略，他俯問——‘這是什麽？蛋？’，‘什麽蛋呀？這是檸檬！’

握住咖啡杯的手一頓。

合上筆記本的速度太快，他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吻住。

在那張寫滿旅游攻略的頁面，為什麽會突然畫上檸檬？

心裏想著什麽才會畫什麽。

瑞士、檸檬、意大利。

終于破解碼般，他大概能猜到在哪個地方，整個人松快了許多。

四天後，池綠從花城飛往米蘭，又從米蘭去到南意amalfi，在一家小院暫居的信息出現在沈序秋的郵箱裏。

-

池綠要去就讀的米蘭理工大學9月中旬開學，到米蘭時才7月初，沒地方可以去，便去了計劃中米蘭周邊的南意海邊檸檬小鎮amalfi，坐大兩小時就到了。

找的房子在山頂，這裏的院子長滿檸檬樹和檸檬果，除此之外，小院、衛生間、廚房、房間四都能看見一無際的碧海，由于房子太貴，是跟另外兩個法國孩合租一間三室小院，平均下來每人一天是500人民幣。

沈敬馳給的銀行卡裏面有五千萬，他說這不是打發錢，是謝爺爺當年照顧小叔，雖然覺得很諷刺但既然接了就不會扭扭。

得先生存。

房東是個很好說話的中年婦，經常穿著碎花，一頭金自來卷，熱好客。

教撿起落在地面的檸檬花瓣，再摘一顆檸檬切兩半碗托，放檸檬花做檸檬香薰，點燃後晚上放在客廳或者床頭，聞著檸檬花的味道睡會很好夢。

在檸檬小院生活了兩個星期，池綠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院子裏看書，閑著無聊會做檸檬沙冰，檸檬冰淇淋，清涼解。

悠然自得的環境和安穩的生活逐漸讓産生了一種自己在度假的錯覺。

唯一不好的是臺階很多，去小鎮要走一段很陡的下坡，有時候遇不到任何上下坡的人，本地人半小時可以走完的路，要花一個半小時。

去小鎮的食鋪和蔬菜鋪買當天要吃的菜，就當鍛煉。

這裏的番茄雖然長相不好看，但將番茄切片翻炒出水後再加上青口和意面，出鍋時上檸檬，這道午餐味道出奇地可以。

傍晚會去空的海灘走一走，沙粒很大，每走一步都吱吱作響。

聽著海水拍打沙灘的聲音，偶爾陷惆悵。

心底好像空落落，缺失了一個角，這個角被啃咬吞噬導致口越來越大。

看見一個跟池藍差不多大的小孩在沙發玩沙子，蹲過去用英語跟聊天，小孩聽不懂，只會講意大利語。

但也不妨礙兩人流，池綠跟玩鏟沙子建房子。

小孩天真爛漫的笑容可讓池綠心更低落。

是想池藍了。

不知道池藍找不到姐姐會不會哭。

晚上5點多，晚霞酡紅，藍調的天空上出現一架機型很大的私人飛機。

小孩擡頭看見後，驚豔地指著天空：“aereo（飛機）！”

池綠順著孩指的方向擡頭，看見一架塗很漂亮的飛機，它采用的是淺綠和撞塗，配清新雅致，像一顆芯芭樂。

在沙灘邊的池綠當然看不見飛機的另外一側印著‘chilv’的字樣。

飛機在amalfi小鎮上空經過，最終停落在山頂酒店的私人停機坪。

池綠從山腳慢悠悠爬坡回到小院已經是晚上8點，爬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有些氣籲籲，站定時心髒忽然跳得很快。

每天來回爬兩次還是不習慣。

沈序秋站在房間裏，沒有開燈，黑暗將他的氣息吞沒，借著窗外的月和燈，環視房間一周，房間很窄小，只放了一張單人床和梳妝櫃，簡易的櫃。

往窗外看，是靜謐的藍大海，在和月下像灑了層銀。

他等了有一會，想煙，又怕回來後會不喜歡這煙味，而且他也想多聞聞房間裏屬于的甜香。

幹脆在梳妝臺前坐下來，雙疊閉目養神。

幾乎與黑融為一。

不知又過了多久，外面終于有響，是輕盈的腳步聲，沈序秋這才漫不經心地開睫。

門口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池綠先把在山腳下買的番茄放在小院線昏暗的餐桌，來到房間門口，推開房門的剎那，一縷淡淡的苦艾香撲鼻間。

僵在原地，心髒猛地，渾發涼。

這個味道池綠太悉了，沈序秋私人定制的香水、沐浴都是這個氣味。但這個香味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小叔找到了嗎？

不可能找到的。

池綠以為自己又出現幻聞了，偶爾也會聞到空氣裏有苦艾香，回神後發現是虛無，院子裏只有檸檬香。

沈序秋隔著一片漆黑睨向門口，黑勾勒出小姑娘纖瘦輕的板，他不聲地起過去，握住的手拽拉進屋在門上。

一氣呵驟然地‘嘭’一聲，他掌心墊在後腦勺，避免磕到。

嗅到悉的氣息到駭人的力度，池綠頭皮驀地發麻，雙發要倒下去。

小叔真的又找到了。

怎麽又被找到了？

池綠想要推開他，但力量懸殊，被錮住無法彈，推不開便捶他咬他。

男人像是知不到疼痛，紋不地任由洩憤，一向八風不的他，此刻有的外緒，如獲珍寶般親吻額頭，要把嵌進骨髓，呢喃：“終于找到你了。”

‘終于找到你了’六個字令池綠眼眶泛紅。

他滾燙的溫度包裹著，強勁有力的臂彎讓幾乎要窒息，微微著。

沈序秋抱住，將狠狠往懷裏摁，再次失而複得讓他宛若噩夢醒來，嘆息一聲，在耳邊問：“你喜歡什麽樣的男朋友？我改。”

“別離開我，嗯？”

池綠無聲掉著眼淚，想要攥住他肩膀的料，奈何他抱住的力道太重，本就量裁的服繃得很近，面料又，攥不住。

“想我麽？想不想我？”他沉沉的嗓鑽耳朵，瓣似有似無地游離在耳垂，火熱的舌含住那一小塊，舌尖慢慢地打轉。

“嗚。”池綠敏地躲開，但又被掰正回去，黑暗中，睜著眼，嗓音沙啞：“小叔……”

沈序秋箍住，緩緩捧住的後腦勺，再次不可自抑地嘆息，從深淵爬回明，得以重見天日。

抱了好久，直到兩人的心跳聲都趨向穩定，沈序秋確定懷裏的人兒是真實的，他黑憑覺捧住的臉蛋，溫地哄著：“把燈打開，讓我好好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