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爺子錯愕不已：“你開什麼玩笑，你太太，什麼來著，溫苒？怎麼會在霍家。”

周聿珩早料到老狐貍會是這種反應，扯：“如果沒證據，我不會貿然上門來要人。”

霍老爺子盯著他的眼睛，偽裝的笑意也漸漸淡下去。

這種時候，比的就是雙方誰先怯落下風，雙方無聲對峙，空氣似乎都張起來。

霍老爺子忽然笑了聲：“證據？我倒好奇，霍家沒做過的事哪來的證據，你拿出來看看。”

周聿珩慢條斯理端茶杯喝一口：“憑什麼你說拿就拿。”

霍老爺子怔了下，隨即不悅道：“我好茶好點心伺候，上我這溜人來了，周家就是這麼教后輩的？”

周聿珩仍變不驚喝著茶：“您先別氣，如今我在霍家，把人證證拿出來了，到時候您把東西和人一扣，我上哪說理去。”

霍老爺子冷笑：“我看你是無中生有，想詐我吧。”

“詐你？”周聿珩挑眉，“您的意思是承認溫苒在霍家了？”

霍老爺子莫名其妙掉進語言陷阱，惱怒道：“莫名其妙！”

“什麼溫苒冷苒的我沒聽過，周家人如果就這種教養，恕我不招待。管家，送客！”

周聿珩放下茶杯，廳外一片安靜，靜得有些詭異。

霍老爺子察覺不對，皺眉，又喊了聲：“管家！”

周聿珩起，背著手像逛自家老宅似的，慢悠悠打量墻上的名畫：“霍老爺子好品味，這畫真不錯。”

霍老爺子臉黑沉得猶如墻上的水墨畫：“你把人都弄哪去了？”

“都是霍家的老員工了，請他們喝喝茶，吃吃點心，謝他們把霍家打理得這麼好。”周聿珩理由不知道端得多冠冕堂皇，“當后輩的不知道怎麼孝敬，就幫您把邊的人都料理好，讓你以后過得舒心。”

他說的“料理”顯然不是簡單料理。

想從傭人口中套消息，霍老爺子臉更不好看，也只片刻，霍老爺子面恢復如常：“好，既然晚輩要孝敬，那我就笑納了。”

霍家自從江家落沒后，在津城一家獨大，這些年發展得越來越好，說是富甲一方也不為過。霍老爺子好收藏，正廳里各種名畫瓷黃花梨家，隨便一估都是上億價值。

“霍老爺子，您跟我爺爺年紀差不多，我爺爺閑不住，不過去公司管的事也了，他現在就偶爾釣釣魚，下下棋，怎麼清閑怎麼來。”

周聿珩手指彈了彈彩橄欖瓶：“您看您，好端端的日子不過，非得折騰干什麼。”

霍老爺子冷笑連連：“聽你這意思是咬定我綁了你的人，那我說什麼都沒用了。”

“不浪費不必要的口舌是好事。”

橄欖瓶旁邊的展柜上擺著幾個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青釉盞，周聿珩手指起一個，端詳兩秒手一松，釉盞砸到地上“咣啷”一聲，碎了。

霍老爺子角，那是一套的！一套的！他把其中一個砸了！

“呀，不好意思手。”周聿珩演技敷衍且拙劣，“我這笨手笨腳的，又喜歡老爺子您收藏的這些東西，弄壞了您作為長輩心開闊，肯定不會見怪吧。”

霍老爺子喝了口茶，清火。

眼見周聿珩罪惡的魔爪又向他最喜的紅云海九龍對杯，霍老爺子終是忍不住出聲：“你到底想干什麼？”

“欣賞您的收藏啊。”周聿珩嗓音含笑，銳利的鋒芒卻毫不減，“你什麼時候把藏著的人給我，我什麼時候就不欣賞了。”

霍老爺子哐一下把茶杯擲到桌上，茶水外濺：“說了沒有就沒有，你這是強行給我扣黑鍋。周家如果想跟霍家開戰，別找莫須有的由頭，直接來就好！”

周聿珩得板正，正面迎上霍老爺子目：“霍家主事人也是敢作敢當的一代人，怎麼年紀大了，氣魄也隨著牙齦萎了呢。”

論氣人誰有周聿珩厲害，霍老爺子積攢的怒意發，猛地拍桌：“到我霍家來污蔑挑釁，真把我們霍家當藉藉之輩，隨意可以凌辱？”

“晚輩不敢。”周聿珩不失氣勢地朝霍老爺子彎鞠躬，“只要讓我太太和兒平安無事回來，我為我所有行為道歉賠償。”

周聿珩的的都來，霍老爺子卻是不吃：“再說一次，人我沒見過，更不要說綁走們。”

霍老爺子鷹一般的視線攥住他，突然道：“既然周家咬死是我綁了人，周老爺子怎麼不來，你兒就是他親重孫，親重孫都請不他那尊大佛？”

周聿珩神頓了下，笑道：“老爺子子不好，跑這麼遠怕是吃不消。”

“那周家其他人呢。”

霍老爺子明白似的笑了聲，氣定神閑繼續喝茶：“周家看起來不是那麼薄涼的地方，當年為了個無親無故的江家丫頭都肯頂那麼大的雷，怎麼，到自己親重孫就不在乎了？”

周聿珩：“家里知道霍老爺子通達理，最疼惜晚輩，說您一定會幫我，也就不著急過來。”

“喲，”霍老爺子怪氣，“這會兒不說我氣魄像牙齦一樣萎，說我通達理了，川劇變臉都沒你會變。”

老不死的。

周聿珩心里罵。

霍老爺子看向地上的青釉碎片，眼神發冷：“你說，你帶人貿然圍攻我霍家，又莫名其妙摔我的東西，我把你關起來，小懲大誡不過分吧。”

周聿珩眸沉沉，他帶了人過來，但真要論比拼，這是津城霍家，他耗不起，他只能速戰速決。

“關我太太和兒就算了，還關我，霍老爺子您這是棺材提前定好了，想趕躺進去試下舒適度？我既然來，就不會無備而來。”

周聿珩喊了聲“阿誠”，阿誠候在外面：“珩哥，什麼吩咐。”

“既然霍老爺子年紀大了不想，我們就自己手找。”

霍老爺子面微變，外面傳來一陣嚷嚷，周聿珩的人開始手了。

周聿珩右手疊在左手上，轉無名指婚戒：“霍老爺子，得罪了。”

的聲音并沒有持續太久，被一陣意料之外的激烈打斗取代，外面傳來阿誠的喊聲：“珩哥，我們被圍了！”

周聿珩第一反應是不妙，轉頭去看霍老爺子，卻對上黑的槍口。

霍老爺子握著一柄黑伯萊塔手槍，對準周聿珩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