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到老友,應昀卻沒想象了歡欣雀躍,回想起過去種種,即便是他,也有些恍惚和打擊。
雖然對安馨講的時候表現出了樂觀,但應昀自己心里也沒底。
因為楊雪意本是很好的人,對困難中的人出援手也是的一貫作,要是讓知道自己本沒那麼困難,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生氣地把自己趕出去。
他好像一直在等合適的時機,但等了十年,等來為了楊雪意床上玩伴的機會,沒等來別的。
最開始撒謊裝窮是個很大的問題,可應昀也不知道什麼契機適合坦白。
他沒那麼窮的話,就連楊雪意的可憐都得不到了吧?
有時候也不是沒后悔過,一旦開啟這種關系,似乎一開始就走上了岔路,分支彎彎繞繞,已經很難重新繞回正統的主路。
但被命運追趕的時候,應昀不得不著頭皮咬牙先上路,因為即便是歪路,他也沒法死心。
因為如果當時不走下去,他和楊雪意的這場旅途就直接結束了——為了治的失眠,楊雪意大可以隨便找個人,反正多得是人愿意主請纓。
應昀曾經試圖放棄,也告誡過自己不能再靠近楊雪意了。
他通常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但原則在楊雪意這里一再崩塌。
翻開手機,楊雪意沒給他發消息,但不想要看到的消息倒是有——
“應昀,我是蔣毅,你媽媽應該和你說過吧,我是你爸爸,方便和我見一面嗎?”
應昀皺了皺眉,選擇刪掉了這條信息,沒有回復。
他都差點忘了,剪不斷理還的關系還有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蔣毅。
應昀媽媽說的一點沒錯,這蔣毅遠比應昀想的要強勢,顯然是鐵了心要認他這個兒子。
可楊雪意要知道蔣毅是他親爸,自己和的同居生活肯定就宣告結束了。
饒是應昀,這一刻也有些頭大。
論壇結束后,他原本應該回家,但半路意外收到于實鬼哭狼嚎的電話——
“應昀!我被甩了!我被人欺騙了!”
電話那頭于實顯然喝了酒,已經有些口齒不清。
應昀了眉心,到底沒法袖手旁觀,畢竟萬一于實喝多了明天還宿醉,要請假的話還得應昀替班:“你在哪兒?”
連續問了十分鐘,才讓已經快人事不省的于實說出了地址,應昀一秒鐘沒耽擱,就往于實所在的酒吧趕。
路上他給楊雪意發了個臨時有事不回家吃飯的消息,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應昀接連查看了好幾次手機,楊雪意一直沒回他。
不過很快,等應昀找到于實,他沒有心思再管別的。
于實喝的比應昀想的還多,已經毫無形象可言,一見應昀,就他鄉遇故知一般跌跌撞撞攬上了他的肩膀,繼而就把整個人的重量都往應昀上掛。
應昀沒有打探別人私事的,但擋不住喝多后的于實掏心掏肺主大著舌頭訴苦——
“我就不該信!”
“沒得到我的前對我說我是以前都是遇人不淑,可能我才是的真命天子,結果上完床后就翻臉,我覺得那都這樣了,該做的都做了,那當然是男朋友了吧?結果我要和談,直接反手一個拒絕!”
“我沒提確立關系的時候夸我不愧是骨科醫生,力氣大力好,第一次表現也很好;我一提要確立關系對外公開,就找茬說骨科醫生花邊故事多口碑差不是良配!力好得到在外面找!小紅書上隨便搜搜都是骨科醫生出軌的控訴!想了想,還是覺得和我不適合!”
明明沒多久前,于實在真心話大冒險上還信誓旦旦自己沒談過,結果沒過幾天,竟然已經進展到失失一條龍了。
應昀有點意外,對他的遭遇也有點同,但不多,有些心不在焉地拍了拍于實肩膀,本沒太上心,直到——
“不僅當我面污蔑骨科醫生,還去自己朋友,也就是你認識的那個楊雪意那里給我們這個職業抹黑!”
……
于實是真的痛苦,他是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初初吻初夜都代了,結果就換來這。
他雖然喝多了酒行為上多有放縱,但其實頭腦并沒有完全失去理智。
失的巨大打擊下,他喊來了應昀,原本覺得有點丟人,甚至有些后悔喊人來,然而應昀卻遠比想的在意自己。
他頓了頓,幾乎是立刻意識到對于實始終棄的對象是誰,十分關懷地問起來:“你是和喬倩倩談了?”
于實出離悲憤了:“沒談!不愿意在朋友圈公開我們的關系,讓我做見不得的地下人,意思是保持這種關系可以,但是要正經談就不行。說之前挫太多次了,已經心力瘁,加上最近事業上升期,不想再開始一段這麼嚴肅的關系了,只想和我沒什麼負擔地‘互惠互利’。”
……
應昀擰起了眉頭:“所以和楊雪意說骨科醫生很爛?”
“說的更過分!講骨科醫生真的很可口,力氣大,有勁,人一輩子至要找一個骨科醫生睡一覺,但是絕不要找骨科醫生談結婚,因為骨科醫生一輩子會結四次婚,第一次是和同學,第二次和科里護士,第三次是和藥代,第四次是和學生……”
“你聽聽!說的是人話嗎?!”
……
雖然喬倩倩讓于實傷了心,但應昀關心的態度讓于實很用。
他幾乎是立刻開口問起來:“楊雪意反駁了嗎?”
“沒吧。要是反駁了,喬倩倩還會這麼對我們這行有偏見嗎?”
于實本以為應昀對自己這種私事本不會關心,只是出于責任心和生怕自己宿醉后請假第二天讓他替班,才來看喝醉的自己把自己帶回家,然而沒想到應昀是真的把自己當朋友,竟然會主詢問自己失的細節!
“那喬倩倩的要求你答應了嗎?”
于實出離悲憤了:“我怎麼可能答應?!一個有底線的男人能答應沒名沒份隨隨到這種事嗎?我們男的也要自尊自的好吧!我是個有道德底線的人,我做不出這種沒臉沒皮的事,我很傳統!”
他越說怨氣越大:“現在世風日下,社會風氣都是被那種沒底線不要臉的男人搞壞的!就因為他們沒原則,什麼要求都能答應,才害的我現在爭取權益這麼難。”
“喬倩倩甚至還罵我不可理喻,覺得都不要我承擔責任了,我應該更沒負擔更高興才是。也不想想,現代社會,男平等,那就是刻板印象,男的不用負責怎麼就一定是占便宜了?”
可惜他如此激憤,應昀卻不為所,不僅沒附和他,臉上甚至有種淡淡的尷尬,抿一條線,表不太好看,目也開始游離,像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不過大約是為了方便幫自己出主意分析,總之應昀一改常態,還是事無巨細地問著喬倩倩對楊雪意說了什麼,想要盡可能多地了解況,非常在乎于實的樣子。
當然,應昀這樣反應強烈的態度于實也理解,除了因為他真心把于實當朋友如此關心外,肯定還因為作為骨科醫生的集榮譽。
聽骨科醫生被喬倩倩當著朋友面如此詬病,應昀作為一個骨科醫生,不能忍也是完全正常的。
所以于實完全理解為什麼隨著自己復述喬倩倩對楊雪意說的那些發言,應昀表就變得不太好看。
不過大概況很差,因為隨著于實的話,應昀緒變得有點低沉,人也很沉默。
于實幾乎也有點悲觀了。
饒是應昀聽完自己的遭遇臉都這麼差,是不是自己這天崩開局已經徹底沒救了?
他求助地看著應昀,已經開始病急投醫:“你和楊雪意關系好的吧?我聽喬倩倩說你們認識十來年了,你能到楊雪意那邊幫我言幾句,為我們骨科醫生正名嗎?讓楊雪意至在喬倩倩那麼說的時候,替我們說句話啊!骨科醫生里確實有糟糕的人,但也有好的啊!我就是好的!”
可惜應昀似乎也束手無策。
酒吧昏黃的燈下,他垂下眼神,睫投出的大片影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種低落的錯覺。
于實看到他輕扯角笑了下,有什麼緒倏然而逝,應昀的聲音帶了點自嘲:“我在楊雪意那里沒那麼大的影響力。”
“何況不是也沒替骨科醫生說話嗎?”
這也是。
于實從喬倩倩那里知道楊雪意和應昀的淵源,雖然兩個人相識有十年了,但畢竟男有別,不了閨,以往還是大爺和保姆家兒的份,應昀這人為人又冷淡封閉得很,可能對楊雪意來說只是個認識了很多年的人。
不過于實也沒死心:“你們不是現在一起住嗎?你難道沒有以作則讓知道骨科醫生其實生活圈子簡單特別清心寡嗎?”
于實說這句話其實并沒有指得到應昀的回應,然而應昀頓了頓,視線看向酒吧玻璃外的霓虹燈,聲音得有點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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