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的吻落在頸側。

施令窈仰起頭，問他：“這些年，你自己來過嗎？”

謝縱微搖頭，擁著往屋里走去。

他應當是提前吩咐過了，屋里點著燈，帶著淡淡的花草香氣，施令窈打量著屋里的陳設，耳邊響起他的聲音。

“我不愿景傷，也怕是在刻舟求劍。”謝縱微握的手，抬眼時，方才話里的寥落之意散去大半，“這里像是我們一起締造的一個夢境，由你、我共同打開，它才不會破碎。”

施令窈暗暗唾棄老王八蛋又開始走路線，想讓心，人卻誠實地下子，靠在他懷里，隔著衫擰小紅豆。

“上次大寶和小寶來過這里？”

謝縱微笑了：“騙你的。”

施令窈立刻抬頭瞪他。

“應當故地重游的，是我們，那兩個臭小子懂什麼。”謝縱微面不改，將當初把雙生子騙去另一溫泉莊子的事說了，“他們那時候，唔，應當還沒有型？畢竟你回了汴京之后一個月才診出喜脈——”

施令窈雙手撐在他上，繃腰肢，吻了上去。

謝縱微扣住的腰，讓省些力，他亦低頭，著難得的熱。

到了半夜，山里下起了雨，還沒來得及落氤氳著熱氣的溫泉里，就被融了潤的水霧。

雨如銀蛇，蜿蜒纏綿，悄無聲息地落下。

溫泉水撞開的波濤卻沒有停歇的時候，開的水浪重重拍開岸邊的石頭上，力道極大。

聽到那陣狂的水濤撞擊聲，施令窈咬了，有些哭無淚。

水霧凝在臉上，晃眼一看，像是淚珠。

偏偏謝縱微還要挑這種時候問：“現在你還擔心嗎？”

擔心——擔心什麼？

施令窈覺得自己現在像是被丟進石舂里的那些桃花，吸的水汽愈多，愈發昏沉，聽到他的話，遲鈍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老不正經，爭強好勝！”

謝縱微若有所思，勁瘦有力的腰在水霧間若若現。

晃得人眼花繚。

施令窈也跟著呼吸一滯。

“阿窈，這上進心。”

上，進，心。

施令窈很想捂臉，同時也沉重地認識到一個事實——不要招惹一個曠了許久的男人，尤其是他素日里就憋著一瘋勁兒，這會兒更是拼命想要證明自己。

模糊間，抬起頭，池間仍水霧繚繞，驚濤拍岸之聲不絕。

月漸漸稀薄。

天快亮了。

……

施令窈再度醒來時，雨過天青的床帳映眼簾，定睛一看，上面還掛著小外甥兒給編的如意結。

愣了愣，想要一，上卻又酸又，緩了好一會兒，才皺著臉，慢慢坐了起來。

這是碧水院。謝縱微什麼時候抱回來的？

想起昨夜，不，嚴格來說，是昨夜與今日破曉之前的那段記憶，施令窈面皮發燙，又仰面倒了下去，裹著輕薄如煙羅的被子滾來滾去。

臭阿花說得沒錯，老牛，的確耐嚼。

施令窈想起被他在手里，在溫泉池子里了又的三個……又裹著被子無聲尖了好一會兒。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把被子往下一拉，人也鉆了出來，一張紅撲撲的小臉順勢映謝縱微眼底。

施令窈扯著被子，呆呆地看向站在床邊，對笑得溫文爾雅的俊郎君。

“你怎麼來了？”

謝縱微在床沿邊坐下，一只手扶起，另一只手穩穩地把水杯遞到邊：“先喝點兒水。”

他這麼一提醒，施令窈才反應過來，嚨像是被砂紙磨過一道，又干又痛。

冷颼颼地覷了一眼罪魁禍首，把一杯溫水喝得干干凈凈：“這水還甜。”接著，又強調，“但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今晚，明晚，都不可能再允許他近。

謝縱微對著重強調的后半句視無睹，只道：“是麼？加了糖的水，我也喜歡喝。”

什麼水不水的……

施令窈憤地咬住嫣紅的，實在聽不得這兩個字！

“你不用去上值嗎？還閑得來專門看我笑話。”

聽得不滿的嘟噥聲，謝縱微笑著幫把粘在紅臉龐上的發撥開，溫聲道：“這會兒已經到中午了，我不放心，來看一看你。陪你用過午膳，我再回衙。”

已經中午了？旁人便罷了，近伺候的苑芳和綠翹一定知道他們昨夜都干了什麼荒唐事。

不對，胡鬧完，模模糊糊間看到遼遠天際的末尾已有晞乍現，從溫泉別院到汴京，他還要去衙……所以，這人不會一整夜都沒休息吧？

施令窈想問他，但看著他一派松風水月，神清氣爽的模樣，再想想自己醒來時渾酸，便懂了。

都三十幾了，怎麼還一使不完的牛勁兒。

施令窈頗覺老天不公，憤憤地想踢他一腳，但剛剛了，便覺一陣酸爽襲來。

無力地往后一仰——倒在了他懷里。

“我回來陪你用午膳，那麼高興？”謝縱微輕輕擰了擰翹的鼻尖，繼續逗，“都高興到主投懷送抱了？”

施令窈看著他含笑得意的臉，幽幽道：“夫君，你不但耐嚼，臉皮還厚。”

任由怎麼挖苦，謝縱微聽到那聲夫君，便覺得如沐春風，渾哪哪兒都是勁。

眼看著時辰還有幾分寬裕，他低下頭，想再趁機香，卻被一陣驚天地的哭嚎聲給生生得僵在原地。

施令窈從他懷里鉆出個腦袋，迷茫地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地龍翻了？

第65章

謝縱微按住細的肩, 低聲道：“等我給你尋件裳披著，別急。”

他倒是氣定神閑，一點兒都不好奇。

施令窈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瞪他：“還不快去？”

謝縱微又往肩頭了一把, 玉潤溫熱，極佳：“好，我這就去。”

看著他笑意外的臉，施令窈嘟噥道：“替我拿件裳還要收報酬，真是心黑。”

得了好的謝縱微心極佳, 走到柜前給尋了兩件衫，又親自替穿上：“先披著，待會兒再換你自個兒挑的。”

這麼心, 施令窈睨他一眼, 沒有說話，卻出手去。

謝縱微會意地摟住，把抱下了床。

“能站穩嗎？”

施令窈白玉似的耳垂立刻染上了紅, 人也惡狠狠地回頭瞪他, 謝縱微便知道想岔了，解釋道：“……我怕你, 容易摔。”

那四個字, 昨夜謝縱微伏在耳后, 問了許多次。

當時的口吻也如剛才那般，很是假正經。

施令窈仍能記起昨夜溫熱的水流不斷沖刷著雙, 讓隨之發、戰栗的無力也伴著水流一陣又一陣地撞向。

飽滿了的桃, 哪能經得住水浪一下又一下地捶擊。

了外邊兒披著的大袖衫，沒再理會明顯居心不良的謝縱微，往外看去：“我剛剛聽著, 像是綠翹的聲音。”

謝縱微的一只手落在腰間，將上的大半重量都往自個兒上，聞言嗯了一聲：“怕你不好意思，苑芳今早打發綠翹去鋪子上幫忙了。”

聽著他十分坦然自若的語氣，施令窈哼哼兩聲，他倒是不會不好意思。

“是鋪子上出了什麼事兒？不會是昌王府的人又打上門砸場子了吧？”

施令窈顰眉，雖說上回李信旭鬧了那麼一場，之后昌王府的人也過來送了賠償的銀子，但施令窈始終覺得晦氣，誰又真正缺那點兒銀子不？

“別急，讓綠翹進屋來回稟就是。”

雖然施令窈如今裳穿得好好的，謝縱微還是不大想讓院子里的使們看到如今的模樣。

海棠春睡，面頰上仍彌漫著溫存過后的紅，很漂亮。

施令窈哪兒知道謝縱微此時心里在想什麼，只點了點頭，拍開他的手，自個兒往羅漢床上舒舒服服地一坐，指揮他去綠翹進來。

謝縱微含笑睇一眼，昨夜收取的報酬很多，這會兒他替辦起事來，格外有耐心。

他走出去時，看見苑芳正站在廊下，神嚴肅地在和綠翹說話，似是在訓斥，綠翹肩膀一一的，一邊哭一邊點頭。

“發生什麼事了？”謝縱微皺了皺眉，“進來回話吧。”

苑芳和綠翹作一頓，應了聲是，跟在男主人后進了屋。

綠翹一進了屋，便急急往前走了兩步，跪倒在羅漢床前，抬起一張眼睛紅紅的圓臉，把施令窈嚇了一跳。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綠翹搖頭，有淚珠子隨著的作落到地上，連忙抬起手胡了臉，難過道：“婢無用，娘子信任婢，才讓婢去鋪子后院整理東西的，但是，但是……婢卻沒能守住東西，讓賊子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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