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縱微不明所以,以為在為剛剛的事尷尬,正想哄兩句,卻見施令窈抬起眼,對他笑得眉眼彎彎。
“明日便是你生辰了,我們誰都不帶,就我們兩個,出去走一走,好不好?”
第85章
好不好?
的尾調里自然而然地帶出了些藏著期待與不確定的上揚, 謝縱微看著眸如水,眉眼彎彎的樣子,結微。
他知道現在無論是地方還是時機, 都不合適。
但他就是很想親。
余瞥見門邊鬼鬼祟祟地探出一個腦袋, 謝縱微不用多想,都知道是自家的小兒子。
看來親這件事,只能延后到夫妻二人獨的時候了。
謝縱微不無憾地輕輕握住腰肢,點頭:“好。”
沒有旁人打擾,只有他們二人, 這自然是很好的。
施令窈笑了,順勢也挽住他的手:“其實我也沒想好要去做什麼,但是……”剛剛看到孩子們熱熱鬧鬧地在前面走, 與謝縱微走在后面, 心中忽地就有一種莫名的愫生發,他們都會有自己要走的路,在悵然若失的緒涌上之后, 唯一能到的是謝縱微牢牢握住的手。
“我想, 我們也該多一些獨的時候。”施令窈挽著他手臂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些,謝縱微便會意地低下頭, 看向盈盈的眼, 施令窈默默吸了口氣, 繼續道,“……不止是夜間獨。你白日里常常見不到人影, 我要的又不是掛在墻上, 只能在夜間出現的畫皮鬼夫君。”
聽見的嘟噥聲,謝縱微怔了怔,腳步一頓。
施令窈見他臉上沒什麼表, 眉頭顰著,像是為難的樣子,忙道:“我也不是怪你的意思,哎呀,就是,就是……”
謝縱微嗯了一聲,重又牽起剛剛松開的手:“我明白你的意思,阿窈。我只是有些太高興了。”
“先進去吧,均霆的眼睛都快瞪獅子頭那麼大了。”
帶著調侃的話音落下,施令窈扭頭去,看見謝小寶躲在門后,出一顆圓圓的頭,那雙大眼睛正盯著他們,抿著,眉頭皺著,看起來十分嚴肅。
苦大仇深,像個小老頭。
施令窈莞爾,走過去,才抬起手臂,謝均霆已經乖覺地低下了年人高傲的頭顱,好讓量小的阿娘能夠更輕松地到他的頭頂。
“阿娘,你和阿耶說什麼呢?也和我說說唄?”
謝縱微施施然走上前,見施令窈收回手,嗔了謝均霆一眼,一板一眼道:“大人的事兒,小孩子打聽。洗過手沒有?嘖,你這手怎麼又曬黑了?”改日再給兩個孩子配些味道淡些的香洗手泡澡吧。
雖然男孩子是糙養些比較好,但誰讓這麼多年來連看話本子時都更偏皮瓷白的年呢。
看著臉龐也染上淡淡小麥,笑起來一口牙白得發的謝小寶,又看看不遠正在給外祖母剝橘子的謝大寶,燈下年冷白,散發著玉一般的暈。
雙生子還真是哪哪兒都不一樣。
施令窈著謝小寶的手看了一會兒,又拉過謝縱微的手比劃了一下。
同樣的骨節修長,一個冷白如玉,一個帶著淡淡的小麥,溫雅與野的風格迥異。
被阿娘了小手,謝均霆有些不好意思,看著自己的手被阿耶那雙冷玉似的手襯得看起來笨笨的,輕哼一聲:“我還小,還能再長長。”
好像阿耶的手指是比他的要更長,更有力。
“行了行了,快去凈手。”
謝縱微慢條斯理地收回手,看向的眼神頗有些讓人頭皮發麻,上又發的深意,施令窈連忙撤回手,自己往花廳屏風后的凈室走去。
好端端的提什麼手!
……
因著明日要出去給謝縱微慶賀生辰,夫妻倆格外默契地將雙生子留在了施府,施令窈坐在車輿里,過車簾的隙,見山礬正站在車前,面容嚴肅,想來是在聽謝縱微的吩咐。
應該是與昨夜告訴謝縱微鄭公有請的那件事有關。
施令窈雙手枕在車窗上,有些出神,從這個角度看去,謝縱微臉上沒什麼表,周氣度便愈發顯得冷峻,像一塊兒從霜雪之巔落下的冰山,沒有人敢上手雕琢,任由他自個兒風吹日化。
凍得更厲害了。
眼前的謝縱微忽地變了一坨圓圓的冰球,雖然施令窈及時捂住,沒笑出聲,但謝縱微還是敏銳地投來一瞥,正好看見妻子彎彎的笑眼。
他心里一。
夫妻二人單獨出游,的確是很見的事。
見到這樣高興,謝縱微心中滿溢之中,又夾雜著一縷痛。他想起當年那場沒有行的桃花行。
“大人?”
聽到山礬連喚了兩聲,謝縱微回過神來,溫聲道:“辛苦你們了,待忙過這段時日,給你們多派些銀錢,好好休息一段時日。”
大人難得這樣和悅,山礬聽了也高興,卻沒有寵若驚的覺。
為啥?大人心好,是因為夫人在側。
夫人為什麼愿意回到大人邊?倘若沒有當時他的大膽諫言和那麼多言話本子的教育,大人能開竅嗎?能討得夫人歡心嗎?
山礬昂首,這都是他辛勤工作應得的!
雖然說是不帶旁人,但謝縱微還是安排了一隊暗衛遠遠地跟在他們后。
苑芳知道們夫妻倆要單獨出去游玩一日,沒說什麼,只是心地表示備好了東西,娘子玩得盡興,千萬不要擔心們。
會幫們照顧好兩個孩子的。
馬車晃晃悠悠地駛了,施令窈習慣地往謝縱微懷里鉆了鉆,想起苑芳半是調侃半是欣的話,有些窘。
大寶還好,小寶嘛……估計等他們回來,要被那只小鴨子給吵死。
施令窈無意識地著他的手指頭把玩,忽地想起旁的事,問他:“你如今位居首輔,就沒有哪位知識趣的下屬提議要給你辦個壽宴?”
壽宴。
近來對年紀格外敏的謝縱微了眉,在香馥馥的面頰上親了一下,作帶著些風流意態,語氣卻頗為正經:“知識趣的下屬,應該知道我只想和家中夫人一塊兒慶賀生辰。不會有酒宴,也不會有心準備的歌舞姬出現。”
他一眼就看出了想問什麼。
施令窈嘁了一聲:“如今我回來了,你自然這樣說。我不在的時候,指不定……”謝縱微自然不會用下屬們的孝敬,但一想到他在那樣的場合里,面前舞得一出活生香的大戲,他坐得端正,低垂著眼,似是漫不經心,又像是厭倦了這些把戲。
在那樣的場合里,這樣的拒絕,更像是人深。
施令窈發狠地攪著他的手指頭,此等做出清冷姿態的絕,別說是歌舞姬,是想想,也有些把持不住。
謝縱微低低唔了一聲,語氣里帶著些笑:“阿窈,那是我的手,不是你的帕子。”
施令窈仰起臉,看著他在這樣的角度下仍然超逸若仙,俊不似凡人的臉,喃喃道:“我現在能懂那些救風塵之人的心理了。”
若是一個沒了娘死了爹還有二三弟妹嗷嗷待哺家中偏又欠下外債無奈只能賣風塵的謝縱微站在面前,穿得一素,俏賽三月梨花,楚楚可憐地著……
施令窈又嘆了口氣,這輩子,唯獨逃不過男的陷阱啊!
救風塵?
謝縱微有時候不大懂妻子過于活泛的腦回路,但他面對時總是格外有耐心,只是微笑著出自己的手,轉而扣住的手腕:“懂了什麼?出城還有一會兒,左右路上無事,阿窈不妨和我細細分說。”
這種意境,只有自己品味才夠勁兒。
和這種很可怕,又很會力行的老不正經直說,豈不是找口口嗎?
施令窈不屑地輕哼了一聲:“說了你也不懂。”
謝縱微挑眉。
算了算日子,的月事快到了,謝縱微的手往下探去,準備給一腰。
施令窈卻正是做賊心虛的敏時候,見他的手在后腰上,下意識就要蹦起來:“你做什麼?”
那一蹦險些撞到謝縱微的下,他及時躲開,見施令窈睜著一雙水瀲滟的眼又是戒備又是心虛地看著他,他默默品咂出些旁的滋味,往小榻上一倚,挑了挑眉,意態風流:“我想著你癸水快到了,腰肢難免酸痛,便想替你一……你反應這麼大做什麼?”
施令窈理不直氣也壯:“你撓得我直。我寧愿回去讓銀盤給我按,手勁兒大,力道也比你巧。”
被嫌棄了,謝縱微淡淡看一眼,視線在兩側面頰浮著的玫瑰暈紅上頓了頓,頷首:“好,銀盤替你按上半場,我替你按下半場。有對比,才會有進步,對不對?”
對……個頭啊!
謝縱微笑著將嘟噥著罵他老不正經的人攬到懷里,閉上了眼:“今日我是壽星,阿窈準備送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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