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以前的宮宸連一只小螞蟻都不舍得傷害，下雨天還會給小蝴蝶撐傘。

慕容傾城很想知道到底那天發生了什麼，讓那麼善良的小孩子變了后面這樣。

“我也不是這樣……”

宮宸語調破碎，眼角眉梢低垂，抬頭滿眼悲愴地向邊的人，似乎在問：“那我以前是什麼樣的？你討厭現在的我是嗎？”

慕容傾城俯親了親宮宸的額頭，手上他后背的作一直沒有停，語氣溫道：“宸哥哥，以前的你善良活潑，現在的你冷靜果斷，不管什麼樣的你都是最好的你，都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宮宸神落寞地搖頭，眼底的黯淡使得他的眼睛如提線木偶般沒有一生氣。

“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嗎？”

宮宸的語氣出乎意料地平靜，但慕容傾城知道這樣異常的平靜下必然藏著滔天的絕。

“宸哥哥，你看著我。”慕容傾城小心地捧起宮宸的臉，認真地說：“看著我的眼睛。”

宮宸深邃的眼眸如深秋最后的一抹落日，映著無盡的哀傷，只剩下一片蕭瑟的荒蕪。

看到宮宸眼中的死寂，慕容傾城膽戰心驚，此時的宮宸就像疾風下站在萬丈懸崖邊上的人。

而就是疾風，稍微一便會讓他墜無底深淵。

慕容傾城不敢有一異常，盡量控制緒和神溫地問：“宸哥哥，你看我的眼睛里有什麼？”

的眼睛里有什麼？

宮宸不敢細看，他怕看到厭惡。

“宸哥哥，你快看，你小時候看到過的。”慕容傾城搖了搖宮宸的腦袋強裝淡定地撒：“小時候我們玩過這個游戲的，你忘了嗎？”

慕容傾城好怕，好怕宮宸被緒吞噬，好怕他緒失控發病傷害到他自己。

“小時候……玩的游戲？”

宮宸的反應慢了很多，皺眉片刻才明白慕容傾城在說什麼。

他怎麼會忘了呢？

他的乖乖穿公主，打扮得比最致的洋娃娃還要可，最喜歡拉著他玩看眼睛的游戲。

每次看到宮宸的大眼睛里只有的時候，慕容傾城都會高興地手舞足蹈，銀鈴般的笑聲是無數個暗無天日的日子里支撐宮宸活下去的唯一希。

宮宸帶著破釜沉舟的勇氣抬眸對上慕容傾城那雙氤氳著水霧的眼睛。

“真好看，城兒，你的眼睛里不該帶著淚。”

宮宸抬手輕輕抹去慕容傾城眼角的淚水，那雙被雨水打的黑曜石般的眼睛眼底盡是死寂的絕。

慕容傾城捧著宮宸的手微微抖，眼中的溫卻愈發濃郁：“宸哥哥，你看我的眼睛，你看到了什麼？”

宮宸細細觀看了一會兒，才說：“是我嗎？”

慕容傾城立馬點頭肯定：“對，是你，我的眼睛里只有你。”

驟然間，名為希的火花在宮宸寂寥的眼眸中炸開，盛開出絢麗的花朵。

“乖乖……”

宮宸的聲音帶著枯寂般的喜出外，似乎不敢相信般問：“你剛才說什麼？”

慕容傾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著說：“我說我的眼睛里只有你，就像你看到的這樣，我的眼里只有一個你。”

宮宸眼中被夜吞噬的星辰漸漸綻放芒，冰冷的神漸漸和，聲音卻如繃的琴弦抖不休：“乖乖，你的眼睛中還會有別人嗎？”

“不會。”慕容傾城斬釘截鐵道。

的眼中不會再出現除宮宸之外的任何人，不管在什麼場合和什麼人在一起，的眼中也只會是宮宸。

宮宸這才安心，躁的緒漸漸安寧，眸中的溫越發明顯。

“乖乖，坐。”

宮宸拉著慕容傾的手坐下，語氣忐忑地問：“乖乖，我的病……”

慕容傾城拉起宮宸的手親了一口，笑著說：“我知道，穆爺爺跟我說了。”

宮宸心跳猛地頓住，手不安地握拳攥著，心中驚駭不已：“乖乖知道了？會不會離開我？是不是不要我了？”

“宸宸，這些年你辛苦了。”慕容傾城的聲音很輕，雖然笑著但淚水奪眶而出：“你肯定很疼吧？”

宮宸瞬間不知所措，手忙腳地想要給慕容傾城眼淚。

慕容傾城突然抬頭看著宮宸，一雙明的眼中盡是心疼和自責：“你不讓我說對不起，那我就不說了，宸宸，以后你疼的時候、不舒服的時候就找我，我陪著你。”

心臟仿佛被人狠狠住，窒息般的疼充斥著腔，慕容傾城滿心自責懊悔，心疼得眼淚直掉。

他最在乎的人就是，而對他百般刁難萬般傷害，多次險些讓他喪命。

是宮宸最親近的人啊，但對他的病一無所知，甚至都沒注意到過。

積在心底的恐懼和后怕并駕齊驅橫沖直撞，慕容傾城哭倒在宮宸臂彎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里還在不停道歉。

“都怪我，我瞎了眼為了別人傷害你，都是我不好。”

“你不要擔心我，我只是太難過了，我哭一會兒就好了，你抱著我就可以。”

慕容傾城雖然哭著，但頭腦還算清醒，沒忘了叮囑宮宸不要太過擔心。

宮宸心疼得直皺眉，輕輕拍著慕容傾城的背哄：“乖乖，我從未怪過你，是別有用心的人哄騙的你，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

“要說錯也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教好你，沒有保護好你，讓壞人接近了你把你帶偏，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

慕容傾城此刻總算懂了一個事實，就算捅破天宮宸也只會覺得是天不夠牢固而不是太不懂事！

在宮宸眼里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甚至是他的錯，就不會有錯！

慕容傾城太過震驚，搭搭地也算是停止了哭泣。

“宸宸，你這樣……”慕容傾城想了許久才組織好語言：“你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好？我會被你慣壞的。”

宮宸角勾起一寵溺的笑，挑眉道：“哦？是嗎？”

慕容傾城撇著哽咽著點頭：“很明顯，是的。”

都這麼無法無天了，還不是宮宸慣的嗎？

京都誰不知道慕容傾城的驕橫名聲？難道這不是宮宸慣縱容的果？

宮宸肆意地笑著，毫不覺得哪里不對，神淡定從容道：“乖乖，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可以隨心所做你想做的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