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今日再見面,竟然出如此截然不同的另一幅臉,真真傅棠梨嘆為觀止。忍不住開口:“父親,我是傅家的兒,祖父亦與太子往甚,我若遭殃,難道傅家能落到好嗎?一條繩兒上的螞蚱,還跑哪去?”
傅方緒在帳聽得傅棠梨這一番話,愈發懊惱,他浸場多年,這輩子就沒做過虧本生意,誰能想到呢,最大的一宗居然失了手,眼看著炙手可熱的東宮太子,轉眼間了喪家之犬,害他一番宏圖壯志都落了場空,氣得肝都裂了,此刻見傅棠梨上門來,正好遷怒于,在帳中提起嗓門,高聲訓斥。
“我傅家小門小戶,當不起太子妃提攜,你往日仗著東宮威勢,在老夫面前不尊不敬,老夫早就看你這無良子,閑話說,快快去休,自此后,傅家與你毫無瓜葛,莫做糾纏。”
老頭子的這番話,聲音大了些兒,惹得旁邊行帳中的幾個員并家眷都探出腦袋來瞧個熱鬧,見得是太子妃站在那兒,不消多說,都恍然大悟,知道傅老頭兒一貫習如此,不免唏噓,在各自門口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烈日當空,傅棠梨頭暈目眩,渾的一陣陣往上沖,臉皮漲得快要涌出來,但在這種形下,反而站得筆直,高高地抬起下頜,微笑了一下:“是,我知道了,祖父擔憂是自然的,前頭有人攛掇圣駕出逃,棄國都與宗廟于不顧,實乃天下罪人,那是誰呢?一個是林尚書,全家人如今都躺在北面山坡上喂禿鷲呢,還有一個,哦,好像就是祖父您呢。”
嘆了一口氣,誠懇地道:“無妨,反正我們一家人,骨至親,要死呢,死在一塊兒,親親熱熱的,誰也不嫌棄誰。”
旁邊幾家眷聽奚落得實在妙,忍不住掩口笑了起來。
傅家帳子里傳來驚呼:“父親、父親,您怎麼了?老三、老三,你快來,老爺子暈過去了。”
傅之賀氣得直跺腳,指著傅棠梨,怒道:“嗐,你滿口混說什麼!不孝,你要氣死祖父才甘心嗎?”
他罵完,急急跑回去了。
傅棠梨心滿意足,又意興闌珊,矜持地掃了四周一眼,轉離去。
巡防的士兵聽得這邊吵鬧,趕了過來,得知這番景,也有些哭笑不得的,對著左右喝斥了幾句,那些看熱鬧的又把腦袋回去了。
周圍安靜下來。
傅棠梨走了一段路,拐過一片行帳,卻聽見后頭有人喚:“雀娘、雀娘。”
頓足,回頭去。
一個中年婦人拖著胖乎乎的,急匆匆地追過來。
傅棠梨在腦子里轉了一圈,認不出這婦人是誰,客氣地招呼了一聲:“敢問夫人是?”
那婦人驅步到近前,抹了一把額上的汗,聽得傅棠梨這樣問,又出心疼的神:“你這孩子,果然是什麼都忘了,我是你大伯母啊。”
傅家的大伯母,嚴氏,聽聞自己與平素并無,此時卻不知嚴氏過來為何。傅棠梨心中思忖著,面上不聲,只一頷首:“祖父我與傅家莫作糾纏,大伯母還是請回吧,免得帶累您。”
嚴氏眼眶紅了,出手,可能想要一傅棠梨,又覺得不妥,了回來,了手,嘆息道:“場面話我不多說,雀娘,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我這會兒也無能為力,應承不下什麼,但是,你須記得,我是你大伯母,我們家若能逃過這一場劫數,來日,你來投靠我,我把你當自己兒養,你不用擔心沒有退路。”
傅棠梨這會兒扎扎實實地怔住了。
嚴氏拍了一下手,含著淚,自己又笑了起來:“你母親,哦,說的不是現在這個,是你親生母親,韓家的阿雅,在的時候對我很好,大把大把銀子撒著,沒把我當外人看,這份意我是記得的,原先你得勢,我不去攀附,但如今你有了難,他們沒良心,我卻不能不管。”
傅棠梨的嚨口有些發酸,點了點頭,慢慢地道:“好,大伯母,我知道了,多謝您,我心里實在……非常激。”
只因巡防的士兵又往這邊來了,嚴氏不好多說,略囑咐了兩句,又趕回去了。
傅棠梨慨萬千,在那里站立了片刻,想了想,轉了個方向,往長陵坡南面走去。
長陵坡西北面地勢平緩,毫無遮擋,適宜駐營,東南面卻是草木旺盛,巖石嶙峋,大樹聳立在丘陵間,間或投下一大塊參差的影子,翻過南角那個山坡,就是渭州兵馬的駐扎地。
下了緩坡,才走幾步路,突然從樹后轉出一個人,牢牢地抓住了的手臂。
低著頭,看也不看一眼,使勁把胳膊往回:“放手。”
第68章 新帝會舊太子妃
“你要去哪里?”趙上鈞的手掌如同鐵箍一般,強有力,但他的聲音卻是溫的。
巡防的士兵早已經退避三舍,左右寂無人聲,叢林中偶有蟲鳴。
“我去找我韓家的大表兄,如今誰也指不上,我且去求他,看他能不能保我一命。”傅棠梨一板一眼地回道。
趙上鈞手一拉,一把將傅棠梨按在樹干上,靠過來,制著,聲音充滿了危險的意味:“你何必故意和我賭氣,韓子琛,他算什麼呢,你怎麼能去求他?“他的聲音低了下來,輕輕的,像是在哄,”梨花,你要來找我才對,你不需求任何人,我對你,唯命是從。”
傅棠梨終于憤怒了,漲紅了臉,推搡他:“我找你,你卻不見我,說什麼唯命是從,豈非笑話?我知道的,如今你宸極居尊,我有什麼……”
后面的話被堵住了。
他的覆蓋下來,不容分說,氣勢洶洶地吻住,輾轉反側,錯纏繞,夏天的空氣,炙熱而,草木在下瘋狂滋長,雄的類在草木中蹭來蹭去,散發出的味道,帶著一點點難以言說的腥膻。
夏日輕裳單薄,糙的樹皮在背后著,生出了一點難耐的疼痛,那個男人滾燙,熱氣蒸騰,人渾都了,掙不、躲不開,傅棠梨無法忍,掙扎起來,使勁踢他。
他的也并了過來,灼熱難耐的夏季,叢林中的草木倏然發,兇險而強。
傅棠梨嚇得整個人都僵住了,汗珠順著鼻尖滴下來,得要命。
良久,他才松了口,幸而,這只是一個親吻而已。他顯然是不滿足的,著的臉頰,他的氣息噴在的上,白梅花被熱得融化了,烏木的香氣苦而。
“方才不想見你,是因為我不想見‘太子妃’,梨花,你明白嗎,從今日起,我不能容忍你和趙元嘉一起出現在我面前,更不能容忍你和他在我面前做出夫妻模樣。”他用牙齒咬住了的耳垂,這樣的耳語,好似帶著一點咬牙切齒的意味,“我怕我會忍不住,當場殺了他,把他的頭擰下來。”
傅棠梨打了個哆嗦,不知道是因為他的言語,還是因為耳垂上傳來的那種、被啃咬廝磨的,后背發,站立不穩。
“我覺得這樣不太好,至現在,我還不想殺他。”他像是難以忍耐一般,重重地哼了一下。
傅棠梨臉上燒得更厲害,腦袋冒著熱氣,覺得自己快要了,又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面前這個男人,只能慌地扭過臉,不去看他,敷衍道:“行了,總之,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和你糾纏這些個事兒,你放開,我要走了。”
趙上鈞放開了傅棠梨,但他卻解開腰帶,開始。
傅棠梨吃驚地瞪圓了眼睛:“你、你做什麼?”
他的作是極快的,還
未等傅棠梨轉逃走,他已經將那件外袍朝當頭罩了下來,把整個人包裹了起來。
男人的形高挑而健碩,他的外袍又寬又大,傅棠梨只覺得眼前一黑,連著腦袋一起被遮住了。
“啊!”
傅棠梨才剛驚了半聲,倏然一陣天旋地轉,被趙上鈞提了起來,他的力氣那麼強悍,就像抓住一只小仔或者小麻雀,輕而易舉地住,一把將扛在肩膀上。
“玄衍!”傅棠梨惱火地了起來,的雙手都被袍子捆縛著,無法彈,只能用腳尖去踢他,“你做什麼?什麼統?快放我下來!”
趙上鈞不為所,大步向前,冷靜地提醒了一句:“旁人會聽出你的聲音。”
傅棠梨馬上閉了,咬牙關,恨恨地踹他。
但對趙上鈞來說,只當蹭來蹭去撒罷了,不痛不。
這一路上有眾多士兵,見皇帝至,俯首避開:“陛下。”
或有大臣路過,也忙不迭地退讓道旁:“陛下。”
至于皇帝陛下肩膀上扛的那一坨,本沒有人敢抬眼細看。
傅棠梨聽著這些聲音,嚇得心跳都快停了,恨不得一團,趴在趙上鈞的肩頭,一不敢。
過不多時,傅棠梨又被放了下來,落到的地毯上,手忙腳地扯著那件男人的外袍,太大了,一大團,扯了半天才出一個腦袋,而趙上鈞已經走開,“刷”的一聲,拉過一扇屏風遮住,厲聲吩咐左右:“來人,傳趙元嘉,傳從三品以上員,統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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