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句話男人是帶著笑的，但那笑很冷很沉，莫名讓人心里一驚。

薩解釋：“沒查，是基地的人跟我說的。”

在基地，能和他說上話的人就那麼幾個，看來除了周肆和塔康，都歸順薩了。

阿冷沒再看菜單，薩便點了兩份一樣的招牌套餐和紅酒。

紅酒沿著玻璃杯緩緩流下，在杯中晃。

薩端起酒杯抬眸，見對面男人又向窗外，此時天已經黑了，外面燈漸起。

他看得越久，攥杯的手就越。

“阿冷，來，干杯。”

男人回過頭來，沒端杯，而是問：“有煙沒？”

薩一愣，服務生拿煙和打火機來。

咔噠一聲，青藍火焰躥起，男人咬著煙低頭，深眉鼻被淺淺的煙霧籠罩，再抬頭時，結帶出鼻息的煙霧。

薩看著，聽見心跳越來越快。

“長話短說，溫鈞在哪。”

阿冷吸了半支煙，開口問。

他餐盤里的東西一口沒，薩也只是吃了幾口，一半都沒到，他就想快點打探消息走人。

冷漠到讓人心寒。

薩用餐紙了角，抬頭：“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之前，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阿冷將燃了大半的煙杵進煙灰缸：“是我先問的。”

“但你也答應了我吃晚餐，沒吃完前我有權利不說。”

阿冷用叉子撥餐盤里的牛排，不冷不熱笑了聲：“行，你問。”

“你和你老婆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問題好像在他意料之中，他繼續閑散地撥牛排：“兩年前。”

鬼話。

薩盯著他，明知道他在隨口敷衍，又不能揭穿他，又問：“你嗎？”

手指松開，叉子落在餐盤邊緣發生清脆的聲音，男人似笑非笑看：“你說呢？”

“……”

“我不和結什麼婚？”

薩一點胃口都沒了，卻不想被他就這麼單方面膈應。

放下刀叉，凝視對面：“在你老婆之前，你有其他喜歡的人嗎？”

這話出來，阿冷恍了下神。

他想起帶著的平安符，又想起夏挽星說的，平安符肯定是邊重要的人送的。

那個重要的人是誰呢，是家人，還是……喜歡的人？

這個念頭在他腦中一掠而過，男人皺了下眉。

那抹神變化落在薩眼里，心底冷笑。

看吧，這就是男人。

說再再深也就那樣，忘記了，重新遇見漂亮的還是會喜歡。

他不就是擺在眼前的例子麼。

“沒有。”

對面的男人頓了片刻才回答的問題，他說：“沒有其他人，從頭到尾喜歡的都是。”

薩險些笑出聲。

這鬼話，恐怕他那死在海里的前妻聽到，氣得都會活過來。

既然他沒句真話，那便沒什麼好問的了，心不錯地喝了口紅酒：“溫鈞那天從莊園出來，我派人跟著他，后來他被一輛黑的車襲擊劫走了，去了哪，我不清楚。”

阿冷：“不是你的人？”

“是我的人我就不會這麼坦然跟你吃飯了。”

“那是頌的人。”

這句話他說的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薩聳聳肩：“我什麼都沒說，是你自己猜的。”

阿冷抬眼：“溫鈞在哪遇的襲？”

“東笆寨附近。”

“發生了什麼，頌要收掉基地？”

薩一副不知道的樣子：“不清楚，這得問溫鈞了。”

得到想要的消息，阿冷便沒有再逗留的意思，起要走。

薩舍不得和他的時間如此短暫，眸底劃過苦，住他：“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把你單獨出來嗎？”

阿冷停在離兩三步的位置，沒有回頭：“看上我了。”

如此直白，反而令問話的人啞口。

而他下一句話，更讓人啞口難。

“不用白費心思了，我心里只有我老婆。”

男人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餐廳，餐廳一片混，餐盤酒杯摔了滿地。

薩站在狼藉中，手握拳。

……

夏挽星一個人在家，阿嬤和小天去夜市了。

洗完澡有點熱，便把水果端到院子里，一邊吹著涼涼夜風，一邊吃水果。

院子門傳來靜，一下警覺坐直子。

“是我。”

傳來悉的聲音，夏挽星松下來：“阿冷哥，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回來了。”

阿冷走進來，一眼看見還滴著水的頭發，皺眉：“又不吹頭發。”

還在外面吹夜風。

夏挽星聽出他語氣里的不悅，小聲辯駁：“吹頭發好累，風又不冷，吹一會兒就干了。”

阿冷看不得這副說一句頂十句的樣子，最近真是越來越囂張了。

他走過去，不由分說地把人帶到客廳，取來吹風機。

“我自己來吧。”

見逃不過吹頭發，夏挽星想去接吹風機。

出去的手被擋開：“不是說累，現在又不累了？”

沒給拒絕的機會，男人打開吹風機，干燥熱風吹了夏挽星滿臉。

坐著，他站著。

燈落在男人頭頂，他高大的影把小的覆蓋，落在他影里，那麼乖。

男人瞧著，角不自勾起一抹笑意：“小瞎子。”

“嗯？”夏挽星抬頭，白的臉在影下亮發。

“你這麼小，怎麼當媽媽？”

夏挽星不懂他突然來句這個意思是什麼，眨眼：“我不小了，在華國，我到了法定結婚年紀。”

“二十一歲，到了法定年紀又怎麼樣，按理說，現在還沒大學畢業吧。”

夏挽星功被他噎住：“……沒。”

“就是。”阿冷嘲諷嗤了聲，“那個渣男都不管你畢沒畢業，就想讓你生孩子，這樣的人，你還心心念念不忘。”

“……”

夏挽星已經無力解釋。

說過好多次，他不是渣男，也沒有心心念念不忘。

這麼多次，阿冷一句沒聽進去，反正就按他想的來。

行吧，也懶得解釋了。

沉默，那樣子落在他眼里就是默認，手不自覺作就重了些。

“嘶，疼……”

的一聲，聽得人耳朵發麻，男人某又有之勢，他冷著臉關了吹風機。

“這點疼都不了，生孩子的時候看你怎麼辦。”

夏挽星不知道他今天怎麼了，緒一會兒好一會壞，像心里悶了事，又沒辦法得到紓解。

“阿冷哥，是基地出什麼事了嗎？”

男人定睛看幾秒，說：“沒有。”

這小瞎子，眼盲心卻明，腦瓜子比誰都靈。

夏挽星點點頭回應，他不想說，也就不問了，就算有什麼事也幫不上忙。

阿冷放好吹風機往廚房走，夏挽星聽到冰箱開關的聲音，接著又響起水聲。

慢慢走過去，站在廚房門邊：“阿冷哥，你要煮東西嗎？”

阿冷站在流理臺前，看著拿出來的面條皺眉：“煮面你會不會？”

“會啊。”夏挽星走進去，“我告訴你怎麼煮，你照著做就好。”

站到他旁邊，剛說完，就聞到一淡淡的煙味和香水味。

煙味是他的，而香水味，在商場聞過，是某個大牌的經典款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