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一路上，秦霄的腦子里便一直不停地重復著那搶救室門外唐神肅對警察說的那句“一定是喬知鳶做的！”

有什麼將秦霄的心臟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打電話到警局的負責人。

“據監控顯示，當晚車禍肇事司機的確是，剛剛車子的檢查報告也已經出來了，可以確定車禍的確是人為。至于是不是喬知鳶還要進一步確認。”

秦霄這頭陷一片沉默，上散發著一凜冽的寒氣。

“三年前的那場車禍呢？有新的發現嗎？”秦霄又問。

三年前的那場車禍，便是導致當初唐大月份流產的主要原因。

有秦霄親自盯著，警察局自然不敢懈怠，嚴陣以待！

這幾日，已經派專人把當初的案宗拿出來細細核實。

“三年前，唐小姐為避讓對面來車撞上了路邊的隔離帶一案當時被判定為意外。據案件各項證據顯示，是對面司機醉酒駕車。車禍后，唐小姐被立即送往了附近醫院，卻發現腹中胎兒已經胎心停跳。”

“后來，我們也是據唐小姐家屬的訴求，向檢察機關提起對肇事司機判最嚴苛的刑罰的訴訟。現在，那肇事司機還在監獄里關著呢。案件材料和證據看起來確實沒什麼異樣。”

秦霄臉越發沉。

警察的陳述實則是在赤地撕開他心底深藏的那道疤。

“但是……”警察深沉的聲音再次傳來，秦霄的微微繃。

“您說。”秦霄說。

“因為唐小姐一直堅持三年前的車禍并非意外，我們也對當時的行車和道路監控進行了細致查看。當時喬小姐確實有在場嫌疑。”

警察的一句話直接將讓秦霄的一顆心失重地往下墜去，墜向暗無天日的無底深淵……

他握著手機的手因為發力，手背青筋暴起，那張俊臉沉得如同地域來的閻羅王，眸中風暴再起。

“秦總……”

許久——

“不管是這一次的車禍，還是三年前的車禍，三天時間，我要知道最終結果！”秦霄眸深諳，咬著后槽牙冷聲要求。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漆黑、幽深、深沉的眸底，忽然取而代之然是不知所措的慌。

他重重地息著，抬手胡地扯開領帶。

老秦眼尖，“爺，您沒事吧？”

一邊說一邊降下了后座的車窗。

夜晚的涼風吹進了沉悶的車廂，秦霄的氣息才慢慢恢復了正常……

手機里跳出了一條信息。

警察發來的，是一張三年前車禍現場的照片。

唐的車撞在了路邊的隔離欄桿上，引擎蓋變形，冒著黑煙，駕駛座上是捂著肚子趴在方向盤上的唐……

現場當時停下了不車子，照片的最角落里，被標識出來的那個人影秦霄又怎麼可能不認識。

喬知鳶！

“我們在案件存檔的幾十張現場照片里找到的一張，里頭發現了唐小姐口中所說的喬知鳶！”對方又發來了一段文字。

秦霄整個人都怔住了，那張臉此刻比車窗外的夜還要黑。

當車子停在了醫院門口時，秦霄還未從方才的緒中。

“爺，到了。”許久，老秦出聲提醒道。

秦霄稍稍清醒過來，渾渾噩噩地下車，渾渾噩噩地邁著長往醫院的住院大廳走。

沈確住在頂層的VIP病房。

人、環境好。

整個病區的走廊里安靜得落針可聞。

秦霄來到病房前時，查房的醫生剛好從里頭開門出來。

他認出了秦霄，那日沈確從搶救室推過來的時候，就是他陪著唐一起來的。

“秦總……”醫生朝他微微一點頭，輕聲打著招呼。

秦霄也朝他點了一下頭，手搭上門把手。

對方離開。

秦霄就聽到了從病房里傳來的歡聲笑語。

“中國有句古話怎麼說來？救命之恩以相許！”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很活潑有著朝之氣。

他說：“Aria，我威森哥多聰明啊，這麼一來，日后你可不就鐵定是他的孩了！非嫁他不可了！”

聽得出來是開玩笑的話。

可是秦霄聽著，五臟六腑都在絞痛。

“胡說八道。”沈確靠在病床上，輕笑著斥責道。

整個人看起來氣恢復了不，聲音也變得中氣十足了許多。

那日沈確還在昏迷的時候，醫生也同唐說過，“沈先生年輕，素質也不錯，即使傷了恢復得也很快的，沈太太不用太擔心！”

秦霄悲哀得發現，離開他之后，可以是任何份。

唐小姐、Aria、沈太太……

卻獨獨再也不是他的秦太太了……

他忍不住心酸得想笑，嘲笑自己愚蠢的悲哀……

“我有沒有胡說八道，問Aria就是啦……Aria，你說就威森哥拿命護你這事兒，值不值得你以相許啊？哈哈……”

撞上沈確灼灼眼眸，唐微微紅了臉頰。

“臉紅就是代表認同羅。Aria害起來的樣子還真是可呢。怪不得威森哥超啊！”

原本抑、痛苦的車禍，卻因為霍西野的到來意外變了一件愜意輕松的事。

用他的話說，“車禍也未必不是好事兒啊。威森哥這些年一直忙于工作好久沒有好好停下來休息過了，趁著這一次好好休息一番。等到出院了，正好也可以陪著Aria去意大利，陪著適應國外的生活一年半載的。”

三個人嘻嘻哈哈的，氣氛和諧又融洽。

就連站在門外的秦霄，似乎都能知到此刻來自唐上的幸福與期待的覺。

他終究沒有進去，手從門把手上輕輕了下來。

病區的休息廳，秦霄一個人低垂著頭，沉默著坐了許久許久……

直到唐出來，往電梯廳走時，秦霄一抬頭就看到了的背影。

“……”他用氣息發出來的聲音，黑眸微閃爍。

反應過來的他，倏然起，高大的影朝著唐快步走去。

就在唐走進電梯，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秦霄的手臂擋開了電梯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