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有喜歡的人，傅庭川似乎不到意外。

林語曦站得雙都酸了，仿佛過了千萬年之久，他的視線還是直直地落在臉上。

撇開眼，“沒有異議的話，麻煩你盡早簽了。”

“沒收到。”

林語曦蹙眉看向他。

傅庭川轉回到座位上，疊起一條，“沒收到你的離婚協議，重新送一份過來。”

林語曦一個大寫的問號。

沒收到為什麼不早說？戲耍很好玩嗎？

傅庭川半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指節攀上襯衫領口，指尖一挑，松開一顆扣子，緩緩下移，一顆，再一顆，出鎖骨線條，起伏有致的廓。

林語曦的眼神轉為錯愕。

見像只小呆鵝一樣杵在原地，傅庭川好聲提醒道：“我這里沒有第二張床。”

他在說什麼！

林語曦奪路而逃。

不過好在他終于同意離婚，也算是了卻一樁心頭大事。

回去的路上，林語曦打電話讓姜律重新送一份離婚協議到傅氏集團的總裁辦。

姜芮聽后很驚訝，“按理來說不可能啊，這種合同都是專員派送的，而且經過嚴格封，必須要本人簽收……”

本人簽收這個詞，對傅庭川來說，約等于季助簽收。

可季助工作能力很強，不像是會弄丟一份合同的人。

“既然他說沒收到，那就重新寄一份過去吧，麻煩姜律了。”林語曦深抱歉。

“那行，我盡快安排。”

“好，謝謝。”

回到楓林小區，天已經很晚了，林語曦輕輕推開隔壁房間，看到浩浩已經睡。

地上躺著一張紙。

好像是廣告。

林語曦走進去，撿起來看了一下，是一個裝品牌的宣傳廣告，名豆芽。

這個名字……

晃了晃頭，把過去的記憶趕出腦海，都要離婚了，還想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大概是兒園門口發的，浩浩又恰好興趣，這才把廣告紙帶回了家。

林語曦走到書架前，把廣告紙塞其中一層，然后回房簡單洗漱了一下，沉沉睡。

……

第二天一早，還沒起床，手機鈴聲不斷地響起。

林語曦哀嘆一口氣，瞇著眼睛把手機找來，到耳側。

聽筒傳來大剌剌的獷男音：“喂，是林小姐嗎？我到世貿大廈門口了，哪一樓啊？”

離開云圖后，林語曦還沒有調整到上班的作息，就無法適應早七的生活。

可還有一場仗在等。

林語曦從床上爬起來，聲音帶著清晨的啞糯：“三十二樓，放在門口就行，謝謝。”

從臥室出來，飛速做了個早餐，帶上隨品出門，出門的時候浩浩還睡著，在冰箱上留下一張紙條。

接下來，可能又無法經常接送孩子上下學了。

匆匆趕到世貿大廈，張曉萌一臉神采奕奕，臉上的每個細胞都洋溢著喜悅，和林語曦形了鮮明的對比。

“語曦姐，你沒睡好嗎？”張曉萌好奇地湊上來，盯著眼下的影看來看去。

林語曦把制作好的工卡分出去一張，“睡得很好，但是沒睡夠，你呢？”

張曉萌神抖擻道：“幾乎一夜沒睡。”

林語曦瞪大眼睛，“我還沒買員工保險，你悠著點。”

可不想看到哪個員工猝死在的新公司里。

張曉萌樂呵呵地接話：“放心吧，我可是熬夜達人，在京大讀書的時候，常年泡圖書館，一點問題也沒有，我想可能是我爸的基因好，他年輕時候可是田徑運員，得過省賽銅牌……”

林語曦笑著聽講。

張曉萌一個人，就能讓辦公室像三個人一樣熱鬧。

從電梯出來，林語曦看到幾個巨型紙箱已經送到，把公司門口的通道都堵住了。

兩人吭哧吭哧搬了大半個小時，又拿剪刀去拆，終于趕在中午之前拼出了兩張桌。

林語曦了額角的汗，“先吃飯吧。”

張曉萌拿出手機，展示出一家烤店，“語曦姐，我們去吃這家吧，我有券。”

折扣對于目前經濟拮據的林語曦來講，是好的東西。

沒有異議。

于是，十分鐘后，兩人到達烤店。

還沒進門，林語曦就看到了兩抹悉的人影。

傅庭川和秦若詩。

他們怎麼會在這兒？

林語曦正想掉頭就走，秦若詩已經先一步看到了，臉上揚起微笑，“語曦。”

下一秒，張曉萌立刻拉著林語曦往外走，邊走還不忘拔高音量：“不行了，我突然想起來，我信佛，今天不吃葷腥。”

林語曦緘默。

今天并不是初一十五，借口拙劣了些，好在能用。

記得傅庭川不喜味道重的環境，火鍋烤麻辣燙之類，通通在他的黑名單上。

可見，傅庭川對秦若詩很上心，甚至愿意打破原則。

好在張曉萌吼過這一聲后，秦若詩并沒有追上來。

兩人最終換了家烤店。

評分是低了點。

但勝在清凈。

張曉萌把烤好的牛舌放到林語曦碗里，隨口問道：“你有考慮過追回財產嗎？”

林語曦不解，“什麼財產？”

張曉萌語重心長道：“語曦姐，其實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

張曉萌深吸一口氣：“你是傅總的正牌妻子，秦若詩知三當三，你瞞著傅總生了個兒子。”

一山更比一山高。

林語曦驚得說不出話。

張曉萌說完又歇菜：“說實話，我有點恨鐵不鋼，秦若詩腳上的那雙大紅高跟鞋，可是你們夫妻倆的共同財產，有你的一半。”

說著，腦海中已經浮現出秦若詩被搶走鞋，著腳走在大馬路上的場景了。

畫面簡直不要太。

可惜……

下一秒，林語曦打破的幻想：“沒機會了。”

張曉萌一愣，“你和傅總簽過婚前協議？”

林語曦夾了一片牛，放進里，“那倒不是。”

“所以？”

“我要離婚了。”林語曦平靜地公布這個事實。

張曉萌眼眸一亮，靠離婚發家致富的典例可不就在面前！

“那也不影響啊。”

林語曦盯著看了一會兒，把前因后果娓娓道來。

能看出，張曉萌對是一心一意的好，那也就沒什麼可瞞的了。

半小時后，張曉萌托著腮幫子，苦惱道：“七年！七年的婚姻啊！居然只撈了一棟別墅，他傅庭川這麼廉價的嗎？”

林語曦默了幾秒，“那棟別墅價值三千萬。”

張曉萌語噎。

至于林語曦為什麼占著這棟別墅卻不愿意賣掉，主要是過不去心里那關。

那棟別墅承載了太多好的愿景，賣給別人，無異于從上割去一塊。

可住過去，又時時刻刻在刺痛的心。

所以選擇忽略。

通過餐桌上的沉默，張曉萌大概也能猜到緣由，默默地往林語曦碗里夾了幾塊。

兩人回到世貿大廈的時候，意外看到了李駿澤。

這會兒正值云圖的午休時間，據張曉萌說，研發部已經全面取消午休了。

他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