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犯？◎

戴玥姝本以為自己這回信一天都沒有送出去的可能,卻不料衛卿珩對遠比自己要以為的更加好，好到幾乎都不敢相信。

“不想出宮嗎？”他驚訝看。

“現在可以嗎？”戴玥姝再度震驚地反問。

送信進來才幾日，他就給了驚喜。

“可以,”他點點頭，眉宇間滿是風發意氣,“我帶你出去,到時候我們可以上街玩耍，還你和祖母見一面。”

“之前沒湊上正好的機會,這次你若想,我們便一塊逛逛。”

“啊。”短促地應了一聲,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不但如此，衛卿珩還仿佛不知緒地繼續，他道：“我才空讓人去給你祖父送了些東西,戴辸大人果然是大家,不過他思忱之後,只說會讓你祖母來看你，雖覺得你與祖父母的關系應是極親近,但祖母更些吧。”

戴玥姝完全愣住了,張著卻說不出來什麽。

想不到在這麽忙碌的時日裏頭,他不僅用著各種法子解決難題,還著人去安了的家人又安了的心,現在還找了機會讓出宮去見見他們。

看得不能自已的樣子，衛卿珩立馬就笑了。

才了手,便乖巧地撲到了他的懷裏,他笑得更歡了,一雙燦燦的黑眸裏宛若落了滿天的星辰。

“瞧你激的。”他道,“以後住進後宮裏,你盡可以遞牌子讓他們進宮來，那時可就不容易出宮了。但如今還好，有我在呢……左右我也是常出宮的，你想怎麽出去？”

“這……”了眼角的淚花，驚訝看他，“這還能選？”

“唔，就這麽出去也行，你換裳扮作小宮跟在我後面也行，或者想打扮小廝、小太監的樣子……”

衛卿珩便看眼睛都亮了，一雙水潤的眸子映著他的影，一錯不錯地專注地看著。

“好殿下，我就是你的小太監了。”笑瞇瞇地問他。

“……”他故作思忱，稍微拿喬一番，在滿是期待的目中點點頭，“好啊，不過你可要乖些，別人看破了……”

戴玥姝，還覺得有點刺激。

心裏高興，只覺得他高高大大的，從未如此威武。

這扮男裝一裝就是裝個小太監，一聽便十分有趣，是戲文裏才有的東西，如今倒也當了個角兒，果然好玩。

衛卿珩不是拘泥的人，就更不是了，兩個人是挑選服就擺弄了好長時間，旁邊徐有德的臉都繃不住了，不過他是能幹人，立馬調整過來，還能湊趣兩句，給點意見。

不過換上了服，衛卿珩也搖頭不止，一邊笑一邊無奈。

“我的阿姝太好看了些，可沒有這麽好看的小太監，到時候外人要怎麽傳我啊……”

他這話才說話，戴玥姝一想便也覺得不妥了，正想說什麽，他忙又主道。

“左右我們機警些，無事的。”

知道這段時間一直憋著難著，他想要高興，自然不可能讓不盡興。

“真的嗎？”

“真的。”

終于到了那天大清早，戴玥姝就從床上爬起來了，衛卿珩才在換服準備去早朝。

本來他會在早朝前更早起一點，很麻利地穿好服再練一兩刻鐘，基本上打一套拳、練練樁子就差不多了，結束後才換朝服去早朝。

但昨天兩個人都有點控制不住，被翻紅浪，極晚才沐浴睡覺，他便幹脆早朝前才起，等回來再鍛煉。

天還微黑著，他穿的聲音也不重。

“現在還早呢。”他對道。

“不行，我想著白天的事……有點激，睡不著，不想睡了。”

隔著開了一點口的床簾，約可見散著頭發坐著，長發如潑墨，落在新換的錦被上，四散如畫。

聲音還有幾分沒完全睡清醒的迷瞪，聲音含含糊糊的，但原來就聽，像是小黃鸝在耳邊輕啼。

只兩個人說話之間，一來一往的，語氣非常堅定，執意不肯繼續去休息，哪怕都快困迷糊了，眼睛都睜不開了。

“真不去睡？”衛卿珩視線掃過如雪般白的，忍不住想翩翩。

“昨晚那麽晚才睡……”

衛卿珩才說完就注意到戴玥姝馬上挑眉看向他了。

那眼神仿佛在說“是我鬧你的嗎”。

衛卿珩當即咳嗽兩聲，眼神飄忽得厲害。

“外頭涼，你別起了。”

戴玥姝一點不信這話，秋日清早雖涼也不到冬天的程度，分明就是托詞。

衛卿珩卻不敢再和多對視，大早上太容易有反應了，他可才穩住自己，這就主要把簾子放下來，不想其他人看見這樣綺麗瑰的模樣。

結果正好擡頭看他，他沒忍住又吻了吻額頭。

“乖，再睡一會，等我早朝回來再說。”

“唔。”戴玥姝支吾一聲，沒應。

“現在不睡飽了，你白天沒神，你祖母看見了和你生氣。”

戴玥姝陡然一個機靈反應過來了。

“你真好。”

說完立馬鑽進了被窩。

衛卿珩倏然失笑，親自替掖好了被角。

才放下簾子，轉頭時候，他臉上那些溫的笑意已經全消失不見了。

他面無表、難于揣測的樣子，才是宮裏頭人最悉的。

茜等原還帶了幾分笑，見此全部都規矩地低下了頭，恭恭敬敬不敢升起半分旁的心思。

至于心裏是如何想法，就不是旁人能知道的了。

“照顧好你們主子。”

“是。”

隔了一會，等走出了裏屋，他才又道：“一些有的沒的，拿來煩憂，真拿不準就過來問我。”

他聲音裏更多了厲，人瞬間想起了興慶宮那一批批拉出去名為“換”實為理的下人們都是如何的慘烈。

一群人當即跪下表示順服，沒有一個敢吭一聲別的。

衛卿珩雖然從蘇梅那裏知道大概是燕端蓉挑起的事，但他不會對戴玥姝生氣，卻不代表他不會對伺候的下人遷怒。

當今教他的，便是這群奴才合該忠誠順服，凡又不順心不稱手的，不用同憐惜，拉出去便是。

太監宮都是命薄福薄的，不嚴厲管著，就容易蹬鼻子上臉，做出欺瞞主子，自說自話的事來。

連衛卿珩的娘都是這樣的待遇結局，更不用說別的下人了，戴玥姝手段溫和，不代表他也溫和，他們不著皮子做事，那他來親自治也不是問題。

很快便到了戴玥姝期待的時候。

換上了選了半天找出來最好看的一套小太監服裝，雖然這些新似乎也沒有差別，然後畫好了妝。

盡管不像，材也本藏不住，更不用說那白的面孔了，衛卿珩便是又一次看到了效果，還是沒忍住笑起來。

其他人面上也藏著笑，不過不敢明著笑主子來，只有徐有德能湊上去兩句說逗趣話。

好歹是一道經歷了遇刺事的，本又是得力大太監，回來他在興慶宮自然更得臉了。

他有分寸，狂也沒狂到主子臉上，更和目前後院裏最得寵的戴良媛打好了關系，能置的主子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跟在衛卿珩後面，戴玥姝在一種又刺激又期待還張的心裏，順利混出宮了。

一路上沒見人，遇見太子的也都是跪下的，沒有多看的，最要的是，大概宮門口這也有打點過，再說過了一段之後就上轎了，他還特地拉一道，一點沒讓人發現。

出宮便上了馬車，兩個人一并在馬車，前後沒有一個伺候的出一點不一樣的神，果真白激了一場。

“如何？”他問。

“有點刺激。”點點頭，笑瞇瞇地看他。

結果衛卿珩被“尊榮”辣到眼睛了，一下別開了臉，戴玥姝大惱，和他鬧騰了一路，這就到了約定的地方。

若不是玩鬧許久，對時間失了知，還沒能反應過來，這是路上走了有大半個時辰。

“這是哪裏？”戴玥姝隨他進了幢宅子。

“哪裏你都不知道，你就和我出來了？不怕我賣了你？”衛卿珩故意駁，讓瞪了一眼之後才告訴說這裏是他在宮外購置的一府邸，旁人都不知道是他的地盤。

戴玥姝雙親都回去安揚州了，能來見的仍只有留在京城的祖父母。

祖父因為也了外男而不方便來，祖母一向關心，這就已經等在裏頭很久了。

一見這副打扮，當即就瞪了眼睛。

“祖母，我錯啦。”戴玥姝忙撒地和討饒，忙拉著給衛卿珩行禮。

“給殿下請安。”

膝蓋還沒彎，就讓衛卿珩一把扶住了。

“老夫人客氣。”

衛卿珩也沒多費時間，才半盞茶的功夫，就尋了借口離開，讓戴玥姝自己和祖母流。

祖母逮著看了半天，最後不得不慨：“雖然聽說你隨著殿下一道遇刺了，但看你的樣子我就知道，你在宮裏過得是不差的。”

太子能帶出來見娘家人，就知道這份誼的厚重了。

戴辸等都不是不明事之人，衛卿珩都表現到這個地步了，即使他們心裏仍有嘀咕，也不會表現出來，更不會戴玥姝跟著擔心。

都是養在邊的，老夫人當然不會戴玥姝發現不對勁來。

兩邊都講的是好事，只說過得如何好，沒有煩憂的地方，到徐有德第二次來提醒時間時，祖母才滿含關切地勸誡，又親自幫換了，梳妝淨面，把臉上的淚痕都藏好了。

時間過得是這樣快。

但戴玥姝心裏全是滿足，雖然有不舍，可見著逆著夕的微站著等候的衛卿珩，那些緒最終都化為了滿腔的。

“子璟。”

“嗯。”他點點頭，握住的手，“與老夫人道別了嗎？”

“都好都好。”戴玥姝微笑著看他。

衛卿珩派人送老夫人回去，兩個人也同樣上了回宮的馬車。

依然膩在他懷裏，才顛簸了一小段路，就覺得不對了，又不是過去天真不知事的小姑娘，才覺不出來。

戴玥姝剛想作，不料馬車駛過石頭，這就咯噔一下，衛卿珩忙拉住，這一來一往反而更人無奈了。

“別鬧，乖。”

他只能一下下挲著披散在後如潑墨般濃烏黑的長發，完全沒有作用地用意志來克制心頭那漾的緒。

戴玥姝有些驚訝，分明到了反應，可他竟還能忍著。

若是他還未相時候，可能還會猜測是他定力了得，可如今他卻仍未作。

“殿下。”純淨的眼睛裏都是好奇，視線到飄著，仿佛是生怕他看不出來心的想法。

衛卿珩嘆了口氣，是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告訴：“怕你覺得孟浪，你覺不尊重了……你不是那等侍妾。”

戴玥姝當下愣住，心頭立馬便湧起一陣陣，尤其看著他斂目忍耐的樣子，是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仿佛任何語言都不足以回應他這般心與言辭。

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不比妻子，妾室不只是份落了一層，更是不被當獨立人的“玩”，既是給男人逗趣解悶的小玩意，那便是做什麽都有，幹什麽都是可以的。

怎樣侮辱都不是問題，轉手送人如尋常件一般更是常事，端的是一個毫無自主、沒有人格。

他待沒有那般的想法。他是天底下較帝王之外最尊貴的人，不說當今對他如何縱容寵，就說他太子殿下本，那便是什麽都使得，什麽都用得。于他來說，世間萬，名利、權勢、奇珍異寶、人佳麗，也不過是尋常，他想給誰便給誰，想要什麽便有什麽。

但現在，他說，是不一樣的。

這一下子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無論是他深邃的眼眸，還是如此分明的如鼓心跳……都讓覺得平白多了幾分可。

外頭馬車轱轆聲音如此平穩，篤篤地往前行著，路面不算完全平整，偶爾又幾次顛簸，不多時又傳來兩邊鬧市行人的聲響。

地靠著他，聽著他的聲音，他膛的繃和，還有呼吸的起伏。

“殿下……”

“嗯？”

擡起頭來，只微笑著看著他，神格外溫而平靜。

“若是我不願的……”那雙多又溫的眸子裏多了點笑意，眼波微，凝神看向他時，直他心神不寧。

“才做冒犯……”

他比意識反應更快。

作者有話說：

某鶴：嘿嘿嘿嘿，開心嘿嘿

玥玥：嘖嘖，得你

◎最新評論：

【嘿嘿】

【嘿嘿】

【嘿嘿嘿】

【嘿嘿刺激】

【嘿嘿嘿】

【哎呀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