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這個。”戴玥姝向娜圖雅招了招手。

說句實話，剛興慶宮的時候，這本冊子其實也忍著看了好幾遍，尤其是一開始和衛卿珩明明很好，卻沒有發生那些事的時候，甚至懷疑過是不是自己弄錯了什麽或者是誤會了什麽。

于是，本著探究男之事是否真的如此的心，還私下裏琢磨過，但這個冊子——

和實際上的還有點不一樣。

反正，真正明白過來這回事，還是等到衛卿珩引導了之後，也是那時候才肯定下來，確實一開始會有點不適，弄不好會疼，但不是次次如此，并且只要合適是很舒服的，對兩個人來說都是如此。

娜圖雅翻開來定睛看了一眼，就啪一下地合上了，臉紅紅地看著戴玥姝：“對、對不起，我不該問你和太子殿下的……”

一開始還是害的紅臉，結果娜良娣出于對衛卿珩的無限敬畏更準確說是害怕，越說臉越白了，腦子裏不知道拐到了什麽地方，小臉慘白，本就比大魏人更白的下，那種倉皇不安更明顯了。

“怎麽了？”戴玥姝驚訝。

“我沒有，探究你們、介……那個……沒有那種想法。”

“噢，”戴玥姝忙道，“我沒有因此懷疑你。”

把娜良娣當真心的朋友，考慮到也是十四五歲的年紀了，戴玥姝見發問，又考慮到們的和對、兩個孩子的幫助，這才主解答，是自己做出的選擇。

說開了之後，娜良娣明顯就放松了不。

出于某種好奇，重新翻開了冊子。

戴玥姝對那小薄冊子是很悉了，主要是畫的也一般，并不怎麽好看，反正覺得是和實際況有出，還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地方，所以并不湊上去看。

娜良娣放下了心，也本著探究的神，看了幾頁。

“娃娃，是從這裏出來的嗎？”

小聲地問戴玥姝。

戴玥姝沒有多想，就和解釋了這部分，努力地用含蓄又能夠讓聽明白的“直白”語言理解。

但不知道為什麽，作為過來人，說的應該是沒有錯誤的，當然比更清楚的應該是醫、太醫，可就是不明緣由的，娜良娣的臉一點點地變差了。

“痛……嗎？”

“生孩子當然痛了。”戴玥姝眨眨眼睛，“你看平時肚子才多大，裝了兩個娃娃之後……剛出生的安安和樂樂你也看到過，腦袋都這麽大，要從下面生出來……”

戴玥姝比劃了一下娃娃的大小，娜良娣慢慢地點點頭，一臉震撼中似乎還夾雜了其他什麽，類似于驚恐的緒。

不出意外，娜良娣這輩子是不可能生育的，但戴玥姝也不想帶給比還小一點的朋友一些過于負面的觀念，于是又說了一些好話。

“我是很願意生下自己的孩子的，衛卿珩對我很好，我對他的、對孩子的、對未來的期待等等，足以戰勝過所有人恐懼和疼痛的部分，而且說真的，比起其他不子來說，我全程的苦真的算是很很了。”小聲地和道。

“雖然疼痛和苦難并不偉大，但是生命是奇跡，這是偉大。抱著安安和樂樂在自己的懷裏，我會覺得自己很棒，覺得他們也很棒，覺得生育了我的父母也很棒，我很他們，會更他們。”

“哦對了，”溫地笑著，對仍然稚的娜良娣道，“第一次的時候，新婚啊之類的，做男之事的時候，是大概率會疼的，流一點好像很常見……”

靠近，以一種說小話的方式：“但是如果理得好，就是原本很生的……如果溫地來的話，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之後再的話，就會好很多，但是男之間力會有差距，所以酸疼屬于後癥，但并不是糟糕的那種，至那時候還是愉快的。”

“是不是……”眼淚水突然從的面頰下，娜圖雅瞪大了眼睛，固執地看著，“只有相的人之間，才會做這種……”

“對。”戴玥姝毫不遲疑，“世人對子的約束更大，男人可以多個妻妾，但子不能同時幾個丈夫……孩子更應該和自己喜歡的人做這種事。我母家戴家，就都是一夫一妻，再無其他人，男子重妻子，妻子維護丈夫。”

“很疼……”娜圖雅喃喃地，注視著溫的目，在戴玥姝陡然驚訝的神裏，娜圖雅再克制不住，崩潰地哭了出來。

戴玥姝驚愕地抱住，不明白為什麽突然這麽絕，又是這樣悲傷。

本能地抱著，輕輕地拍著的背，娜圖雅在的懷裏泣不聲，一大串狄國話從裏冒出來，最後才泣著，吐字不清地說著。

“原來、原來是這樣。”

“是這樣，我才會被送過來……”

“我明明……我沒有錯啊……”

茜等人在戴玥姝示意下，并沒有立刻進屋，等娜良娣緒緩和了，才端了溫水進來，戴玥姝親自拿了巾，替洗敷臉。

娜圖雅的淚水本止不住，隔了許久仍然眼眶潤。

從磕磕絆絆的詞句裏，戴玥姝陡然知道了一個讓驚駭到說不出話的容。

出自于狄國的娜圖雅是王後唯一的兒，但狄國的王後并不絕對，的上面有很多哥哥，和同緣的兄長有兩個。

其中，大王子暴，行事昏聵，于上極為昏頭，而二王子天生在智力上有所殘缺。

而娜圖雅，在十來歲的時候，曾被大王子侵犯。

但當是只是覺得痛，只是覺得喝醉了酒的哥哥像瘋了一般。

而只是狄國王宮的小明公主，他的哥哥卻是備母後和父王看重的存在，母後把所有的希寄托在他的上，依靠長子對抗其他王妃及其子嗣，并忽略自己的小兒。

據大魏這邊的文化，嫡出公主是只承認王後所出的，所以才說大魏只有一個公主——更是為了在和親的時候提高娜圖雅對大魏的價值，但實際上在狄國的文化裏，其他妃嬪生下的兒也能是公主，王妃和王後之間是某種意義上的平級，說是他們的嫡公主也沒錯。

十來歲的娜圖雅一直在忽視中長大，直到意外降臨在的上。

甚至強迫自己忘記了這段痛苦的經歷，無躲藏，并迷迷糊糊地假裝忘記，一無所知。

但事當天就讓王後知道了。

這是不倫，即便是狄國那等蠻夷文化下，也不接這種行為，若是曝出來對大王子的聲名是極大的影響，甚至可能因此失去戴，在激烈的競爭中失去爭奪王位的希。

即使大家都知道大王子喜歡玩弄年的孩子，做這等畜生不如的事，但表面上仍然有所遮掩，至王宮之，沒有人傳到國王的耳朵裏。

王後很快做出了選擇，而娜圖雅沒有多久，就被送去了大魏和親，以唯一的嫡出公主的份。

“怎麽、原來……嗚嗚……”

娜良娣哭到渾都在發抖，不住地抖。

沒有任何人告訴這些，即使是所謂照顧的姑姑嬤嬤，當然興許是他們不知道，但顯然在只剩下達達一個的況下，狄國的事已經完全對掩埋。

也許，本來永遠也不會提起，會把這個令人絕的深深地埋在心底。

但漸漸地，娜良娣在興慶宮的生活變得好了起來，眼可見的笑容多了不，很高興能擁抱和親吻安安和樂樂，好朋友、好朋友的孩子降生，給了一種無形的沖擊。

然後，在本能的促使之下去探究男之間與孩子的關系，就知道了——

曾經被自己的親兄長侵犯，然後被生母放棄，送到了這異國他鄉。

戴玥姝到了強烈的憤怒，簡單的生氣一詞已經不足以描述此刻的心，為無助哭泣的娜圖雅到悲傷、不甘、憤怒和同。熊熊的烈火燃燒在的心頭，恨不能怒發沖冠，只覺理智要炸了，的緒讓不由握了拳頭，真的恨不能當場破壞，踢廢那種爛人。

“謝謝你信任我。”

地擁抱著。

娜圖雅是真的發自心地相信，所以才願意對傾訴自己心埋藏在深的瘡疤和痛苦。

戴玥姝很想為做點什麽，但同時意識到了一件很難描述的糟糕的事。

毫無疑問本對娜圖雅公主本人并沒有任何的意見，甚至覺得是一個非常棒好的姑娘，也不覺得因此就變得卑賤或骯髒。

但從國家和國家之間的關系來說，狄國選擇了一位這樣的被侵犯過的公主來和親——

選秀時候，秀的一大標準就是必須保持純潔，驗時候也會做這方面的檢查，當然是相對溫和的那種手段，自己覺得和走個過場差不多。

這是為了不混淆皇室脈，保持天家絕對尊貴、首要的地位等。

別的不說，至大部分員、禮部的尤其，是堅定秉持這樣的想法的，所以當年先帝看中臣妻珍妃時，面對的阻力非常大，至今仍有以此來抨擊先帝的況，而同時先帝本作為武將出，在文人當中的聲，也可以說是相對比較糟糕，只不過先帝立場非常堅定，他本以武統一天下也足夠氣，權柄拿在手中，一部分文人說了便說了。

而直到了當今時，皇帝通過確立嫡太子的位置，這才最終有效挽救了天家在拿著筆桿子的人群裏的名聲。

“這事可麻煩了。”

戴玥姝替娜圖雅到無力，也到憤懣。

這不是的錯誤，但所有人都會怪罪。

只能默默地承認，直到現在明白了前後所有的真相，無力地和訴說，然後流淚。

許久之後，紅腫著眼睛的娜圖雅終于回神。

“沒關系。”娜良娣道，“我不後悔、說出來。”

這大概是有生以來的頭一次勇敢，戴玥姝也地握住了的手。

“你會……”重新遲疑而不安起來，“覺得我……不幹淨……”

“不！”

毫不遲疑地回答，堅定地告訴：“你依然還是我們安安和樂樂的好母妃，也是我在這皇宮裏最好的朋友。”

“我們會一道在紫城裏，度過很久很久的時間，一起照顧兩個寶寶，一并看安安娶親，送樂樂出嫁……然後孫孫和外孫一道過來看我們兩個老祖母、外祖母……”

娜圖雅的臉上出了今晚頭一個笑容，帶著幾分靦腆，可一雙藍眼睛裏的期待幾乎無法掩飾，這是之前私下裏和說了很多次的，最好的構想了。

隔了許久，夜都深了，聽聞太子衛卿珩過來，娜良娣才倉皇地起。

連忙告辭，戴玥姝人給準備了一些禮，提了幾盞燈籠送人，出屋子前，拉了拉。

“你希他知道這件事嗎？”輕聲地問。

“……啊。”娜良娣一頓，慌張不安幾乎是本能。

“如果你不想我說，我就不說。”告訴，“但如果告訴太子，我以我的人格命擔保，他不會遷怒你，我也不會讓他因此罰你什麽，我會盡全力、他想辦法為你爭取一下……我不知道能做什麽，也不清楚他能什麽，但我覺得……”

“子璟應該會有一些辦法……”的聲音落了下來，自己先遲疑了。

反而是娜圖雅，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原本驚惶的緒下去了，思慮了一會，最終咬了咬下，慢慢地點了點頭。

“他是名義上的……王夫……我、他……他應該知道，即使我們……永遠也不會……我不想和他有什麽……”

話說的有些顛三倒四，還很張戴玥姝的緒，但戴玥姝明白的意思，跟著點點頭。

“我知道了。”

娜良娣本就不願意和衛卿珩面，現在就更加不想見他了，而衛卿珩也不樂意看見娜圖雅，即使和他的摯關系很好，但這個狄國公主落在這裏，總他心裏別扭，是最自豪自己大魏人的份和統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