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心裏不約而同起了類似的想法,同時默契地將對太子的警惕之心又提了個等級。
看到衛卿珩這個樣子,四皇子難得冒出來的一點被人攛掇出的勇氣就一下被澆滅了。
他這個太子六弟變得更厲害了,更不聲了,他本來就不是有才華有本事的人,不過是被人鼓了一二,真要他出來打頭陣,他是絕對做不出的。
“我還是當個閑人王爺吧。”
爵位還沒有落下來,他們這幾個皇子全都是白,雖然大家心裏有數最後多應該還是會有個王爺之位,畢竟皇室留下的皇子不多,但什麽時候拿到、誰給他們等等,還是有差距的。
不過之前他拿到手的銀子,那是不可能讓他吐出來的,他現在有兒有,養家都不夠花呢,哪裏還有“歸還”的說法。
面對衛卿珩的試探和詢問,他自然是顧左言他不接茬。
和他不同的是,五皇子就更加“不知好歹”了。
“啊哈,弟弟你就是太老實了,要我說,人那麽多,就不該著……”
五皇子笑呵呵地在那裏指導衛卿珩的後院生活,在無知無覺中一次次地在衛卿珩容忍極限跳舞。
衛卿珩面上分毫未,三言兩語便把人打發了。
兩個哥哥一起走人了。
他臉才重新落了下來。
“去查。”
“是。”
錦衛悄無聲息地離開,兩人甚至不知道他們一直在暗盯著。
“正好也到了看看他們的報的厲害了。難得整合到了‘青衛’的力量,現在更蔽了,也正好借此看看新訓練出來的水準……”他心道,“想不到珍太妃手裏還有這樣驚人的籌碼,還好與阿姝投緣,不然這等勢力荒廢在外頭,才是真的可惜了。”
想到心上人,衛卿珩便覺得再逗留在宮外沒有任何意思了。
今天本來該理的事還沒全做完,正好回去把公務都理了,然後便去看看他的三個寶貝吧。
“主子,您要買的都備齊了。”徐有德等人出來了才湊上來。
“新的泥人是什麽的?”
“十二花神,就是主子前頭吩咐的,人都是戴主子喜歡的那些。”
“那正好。”他走出幾步又停下,問他,“錢給足了?老人家這麽冷天的不容易。”
徐有德心裏腹誹,普通人家哪裏會在十一月就停了生意,還吃不吃飯了,但面上馬上出和樂的笑來。
“可不是嗎?主子放心,奴才銀子給的是足足的,還特地換了是碎銀子,好老人家高興高興。”
“嗯。”衛卿珩點點頭,這才上了馬車。
進了十一月中旬,天氣是越來越冷,不點炭盆都不行了。
一院子裏的樹木大都禿禿了,前頭還有一棵銀杏在,現在一樹金黃被冬風吹下,仍是一樹枯枝,只等來年春年重新煥發生機。
唯一的生機和春,全靠著暖房裏培育養著的植來,興慶宮自己也有個小暖房,戴玥姝院子裏這邊也有專門的地方養花木,也就這時候才見幾分靚麗,不過那一盆盆花擺出來,好看還是好看的。
惜芳園這邊,只有後面新準備的産房月子房和小孩的屋子,還有原本的臥室地方,是新做的安排,燒的地龍。
其他屋子仍然是要靠著點炭盆度日,産房那便是封了起來,一早便填住了口子,戴玥姝便經常賴在臥室裏不肯出去。
正屋要燒一段時間,才能熱起來,炭盆燒的就算是沒味道,也自然有幾分悶,所以樂意留在臥室裏,左右地方大,還暖和。
沒點什麽理由,是不往外走的了。
像是住著在梅院的娜良娣,那邊就沒有地龍,只能靠炭盆。
但現在興慶宮的人,即便是小侍妾也不會有凍壞了或者不夠用炭的況,只要不是奢侈浪費的,總是夠過日子的。
全興慶宮,地龍鋪設得最好的自然是太子那邊。
但他出于種種考慮,書房是沒有安排火道,不好燒地龍的,屋子裏只能靠著炭盆。
衛卿珩得了空閑,便往戴玥姝這邊來。
屋子裏可熱鬧了,兩個娃娃并兩只貓,大部分時候娜圖雅也在,就和安安、樂樂的小姐姐似的,陪著兩個玩耍。
比起出生時候的況,安安和樂樂現在的狀態可要好多了。
除了安安生過幾次冒咳嗽,樂樂因為服料子不合有過一次過敏、另外剛開始用輔食的時候因為貪吃有過兩次腹痛,他們再沒有生過病,太醫都說這已經是他們能夠預估到的況裏最好的一種的。
最糟糕的莫過于兩個孩子都過于羸弱,自出生起就大病小病不斷。到時候湯藥也不敢給小孩子開重的,但不喝藥又很大可能抗不過去,只靠他們自不行。
但幸運的是,他們都沒生出過大病,周圍人照顧也是仔細了又仔細。
宮裏孩子斷晚,衛卿珩這邊原本定的是一直喝到兩歲半或三歲,戴玥姝和他商量了半天,最後才決定在兩歲左右一定要斷。
“來,球球。”戴玥姝小聲地哄著,“我們安安和樂樂,剛剛誰要球球來著?”
兩個娃娃都揮舞著手臂,看起來像是想要模仿大人拍手,但實際上只能夠晃悠悠一下,只有個意思在那裏。
最讓戴玥姝有就的是,現在已經能夠基本理解兩個小孩子的肢或是聲音語言了,即使是哭,也能分辨出來是因為了、不舒服了、還是嗯嗯了不適……
看著他們一點點養起來,真的非常高興。
“太子殿下到。”
“噢,你們爹爹來了。”戴玥姝一手一個,兩個一并抱了起來。
現在還勉強抱得兩個,之後恐怕就不了。
就這麽一作,把周圍人都嚇得夠嗆,連忙在後頭護著,怕一次把兩個都摔了,自己再一個踉蹌。
安安和樂樂都不懂,反而在那裏笑呵呵的,只要是在母親懷裏,他們就會很安心,大部分時候都非常乖巧。
“我來我來。”
衛卿珩一眼就看到準備迎過來的戴玥姝和懷裏兩個寶,這真是他的大寶貝,他嚇得幾步上前,接過來了安安。
兩個娃娃一點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在那裏笑呵呵的,戴玥姝還看到安安方才沒注意,把口水蹭到了衛卿珩的服上。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連他披著的頭發上也是口水了。
“嘶——”衛卿珩無奈,接過巾潦草一,然後用娃娃用的手帕給安安了,再把他的小兜兜擺正了。
“安安,了嗎?”
“啊啊。”
“他是和你玩呢,但是控制不住。”
戴玥姝微笑著道。
“這樣啊……”衛卿珩遲疑。
都是他這段時日太忙了,本來和兩個孩子還親近著呢,現在已經有點跟不上了。
好在還有戴玥姝,拉著他一道和兩個娃娃玩游戲,雖然是非常簡單的大人看著沒有任何意義、滿是無聊的容,但顯然大的小的都很高興。
“我還給你帶了泥人,從宮外頭。”
戴玥姝高高興興地看完,才反應過來:“就只有我的?”
“還要給誰?”衛卿珩驚訝擡頭,然後就被嫌棄他不作了的樂樂輕輕拍了一下,他恍然,然後又笑。
“哎,安安和樂樂不是還小嗎?他們要那些做什麽,等大一點了再帶他們出去玩,給他們帶糖葫蘆。”
衛卿珩別的不確定,但是因為戴玥姝哄孩子的時候順口提過幾次,他就知道民間裏哄小孩子時候都會帶糖葫蘆。
普通人家吃糖不容易,糖葫蘆是極好的食了,絕對能小孩子開的那種。
戴玥姝無奈地笑看著他,隔了一會才道:“好吧,既然你這麽說。”
幸好安安和樂樂現在還不記事,不然他們也許能開一列的關于他們親爹隨口說的“欠債”。
玩了前後有一個時辰,兩個孩子果然都累了。
樂樂要吃,安安要睡覺,兩個便一并人抱了下去。
原本被拘在一邊的兩只小貓這才有機會出來。
雪球和黃桃都喜歡暖和的地方,他們那個小屋雖然也有分了一點炭,但下人和寵用的質量肯定不能比主子所用,效果也不如地龍來得好。
等兩個孩子抱走了,屋子重新清理過,地毯換上——娃娃在地上時候用的是更的墊子——然後兩只貓咪就能過來了。
雪球被衛卿珩提溜到自己的懷裏了,他坐在那邊看書,戴玥姝則人把工拿來,開始做絨花玩。
這是平常人家用的那種,戴玥姝小時候跟著祖母學過,稍微富貴一點的人家都會有買的更好的,但是這并不代表自己做得就真的很差。
至是滿意自己的手藝的,雖然被阻止了不能佩戴這個。
做絨花很費時間,不論是撚線繞圈還是一遍遍地在絨布上印出花瓣或葉子的樣子,都很能打發功夫。
有多餘的力,就開始做這個。
“這是你人弄的娃娃?”
像是樂樂,也有幾套的宮裏做出來的瓷娃娃,都很致好看,但戴玥姝自己要求的是布娃娃,就是手下人得了空做的,致度很高。
“對啊,我自己裝扮它。”
戴玥姝笑瞇瞇地回他。
衛卿珩本來想說稚的,但看就這麽言笑晏晏地看著他,他話到邊不由自主便一轉:“隨你高興,有要什麽東西吩咐一聲就是。”
算了,孤還能缺一個娃娃嗎?
他心想。
“回頭我就帶樂樂玩。”高高興興地回,“小時候我可玩這個了,但是在沒有認識好友的時候,就大部分時候只能我自己一個人玩,後來認識了段雲煙,我們兩個才經常一起用娃娃扮家家酒。”
“這樣啊。”
這是衛卿珩不悉的領域,他也沒見過皇姐、皇妹玩這些,過家家的游戲是他完全陌生的,不如說即使是他去了外祖父上家,也不會有人讓他看到或玩耍這些。
但見戴玥姝做得津津有味,他不由也升起一點好奇。
衛卿珩幹脆放了書,坐到旁邊,看用專門的,一下下地在裁剪好的薄布料葉片上燙出弧度,反複重複。
“這好像也不難。”他拿起一片已經纏好了鐵弄出了紋路粘好固定好的葉片,觀察了半天,然後肯定地道,“真的很簡單。”
“對啊,”戴玥姝理所當然道,“宮裏頭的是往致裏做得,要花很多的功夫,還有專門的技藝,像是民間弄的,肯定不會複雜,材料也要好得的。”
“做出來一朵絨花,按照大小品種,也賣不同的價錢。”指了指自己的,“像是外面自己做這麽一朵小茉莉,開放的那種,花瓣六或八片的、搭上兩片綠葉子,京城裏最便宜大概是五文到八文之間,節日時候外頭小販可能會賣得貴一點,十五文也有。”
“噢。”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吩咐人,“我那應該也有一盒絨花,宮裏做的,好像是哪年上巳節貴妃統一給皇嗣們賞的,兄弟們大概都給自己人了……我的還留著,現在一并送你了。”
戴玥姝笑看了他一眼,見他一邊說著,一邊也拿起了旁邊備用的材料,跟著一起做了起來。
“誒,你……”
“怎麽?”他微笑道,“反正也無事,我也來玩玩。”
“但是……”遲疑。
“都是自己人,不會有人說出去的,”他輕聲溫道,“我曾經聽上家的下人說過,他們家的姑娘在做這個,當時我在書房裏,後來外祖過來考校我學問,那下人也沒再說這個了……我想,我母後應該也會吧。”
戴玥姝便不再說話了,指點了幾句纏繞鐵的位置,和他一道做了起來。
轉眼到了十二月,大雪的節氣,戴玥姝一早醒來便聽到了個噩耗。
的大兒染了風寒,眼下已經發燒了。
“怎麽會這樣?!”震驚到顧不得穿,赤著腳便跑了過去,還是後面茜反應及時,拿了大追趕著給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