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緗回過神,不敢置信,“母妃!”
張貴妃皺著眉,喚來宮厲聲詢問,“怎麼回事?!”
宮戰戰兢兢,“陛下說,讓聞大姑娘和公主殿下一同跳花神舞。”
“那怎麼行?!”謝緗尖,“我和母妃為了今日,準備了足足大半年,聞月引算什麼東西,憑什麼一來就要和我搶?!我找父皇說理去!”
提著裾想去找謝折,可是謝折正和幾位朝臣議事。
帝王鳶肩火積威甚重,謝緗等在旁邊,到底沒敢直接質問。
從小到大,父皇看似很寵,但實際上對父皇總有種疏離。
無論是節慶日還是的生辰,盡管父皇在母妃宮里陪伴他們,可他總像是一個旁觀者,雖是孩子,卻也能清晰地到父皇看似親昵實則置事外的那種冷漠姿態。
不怕母妃,卻很害怕父皇……
魏姒出現在謝緗跟前,輕笑著垂眸看,溫聲道:“陛下正在議事,公主殿下可是有什麼話想和他說?”
謝緗咬了咬牙,憤恨地瞪一眼,轉跑走了。
終于到了獻舞的時候,謝緗被迫同聞月引一同登上高臺。
聞星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奇地向倆。
兩人穿戴一致,可是跳的舞蹈卻截然不同。
花神舞本就難度極大,聞月引不一樣的舞姿顯然影響到了謝緗,被帶著做錯了好幾個作,整個人瀕臨崩潰的邊緣。
好容易收回心神,謝緗正跳到高,如花苞初綻般急劇旋轉,聞月引卻在旁邊慢悠悠地折腰,不時還要朝太子謝序遲的方向拋幾個眼,謝緗看在眼里,氣的都歪了。
于是一支舞尚未跳完,謝緗突然沖著聞月引就是一掌。
聞月引不敢置信地捂住臉。
本還手,想起大家都看著自己,于是弱地跌倒在地,紅著眼眶仰起頭,“姐姐這是做什麼?為什麼要打人家?”
“誰是你姐姐?!”謝緗怒不可遏,“你給我滾下去!”
聞月引梨花帶雨,哽咽道:“人家自弱多病,只跳些舞、讀些書,今日機會難得,才和姐姐登臺表演。不知人家做錯了什麼,姐姐要這麼打人家……罷了,妹妹向姐姐賠個不是就是了……”
起,怯怯朝謝緗福了一禮。
謝緗氣得面目扭曲。
貴為后宮之中最寵的公主,有母妃撐腰,向來只有欺負別人的份,何曾過這種怪氣的委屈!
上前揪住聞月引的頭發,拽著的腦袋往高臺邊緣撞,“賤人!你和你娘一樣可惡!”
聞月引嗚嗚咽咽,“姐姐……不要打我嗚嗚嗚姐姐!”
聞星落看呆了。
姐好像很喜歡別人姐姐。
等宮們分開兩人,謝緗一張俏臉氣了醬紫,頭上的花環歪七扭八,聞月引則是哭的不樣子,偏傳了魏姒的貌,便是被謝緗打了一頓,也依舊有弱柳扶風之。
張貴妃抱住謝緗,厲聲道:“魏姒,你養的好兒!”
魏姒起,的面龐上滿是愧疚,“是月引不好……”
如此伏低做小,張貴妃不由氣焰更盛,還想罵,謝折突然將茶盞重重擱在花幾上。
張貴妃一抖,霎時沒了聲響。
謝折握住魏姒的手,讓坐下。
他不耐地看著張貴妃,“這些年越發不統,連緗兒都被你教壞了!耳濡目染,學了那些污言穢語!”
張貴妃牽著謝緗跪倒在地,哭訴道:“分明是聞月引毀了緗兒的花神舞……”
見謝折臉上依舊遍布寒霜,張貴妃沒敢再提這事,只搭搭道:“陛下去年說,等緗兒再大些,就給和小賀大人賜婚,也不知還算不算數?”
謝折屈指扣了扣花幾,目掠過謝緗和賀愈,不知在思考什麼,并未立刻作答。
魏姒將張貴妃乞求的表盡收眼底,又遙遙向賀家坐席。
賀為舟正看著。
昔年還是大魏帝姬的時候,賀為舟十分喜歡,如今他當了賀家家主,娶了謝折的妹妹,生了兒子賀愈,卻依舊對余未了。
也許是因為被張貴妃辱罵,賀為舟的眼神里還藏著一心疼。
魏姒斂去眼底的涼薄,忽然紅了眼眶,仿佛被張貴妃深深傷害到,委屈地低下了頭。
見如此,賀為舟臉上的疼惜之更甚。
他突然起,拱手道:“啟稟陛下,犬子這兩年專心政務,只想為陛下分憂效力,并沒有親的心思。貴妃和公主的意,犬子無福消!”
張貴妃不敢置信,當場直呼他的姓名,“賀為舟!”
謝緗更是漲紅了臉,幾乎要掉下眼淚來。
是天家帝姬!
從小到大,從未被人拒絕過!
賀家卻要當場打的臉!
哭著喊道:“賀愈表哥,你當真不想娶我?!”
賀愈回答得更是直接,“回稟公主,臣心中已有良人。”
謝緗整個人如風中落葉般輕。
良久,漲紅著臉道:“我是公主,你不喜歡我卻喜歡別人,可見你有眼無珠良莠不分!天底下,不是除了你賀愈,就沒有別的好男兒!”
飛快掃視過在場的王孫貴胄,突然定定指著人群中最奪目的那一位,“謝觀瀾,我要你娶我!”
眾人下意識過去。
那位才從蓉城過來的西南兵馬都指揮使,盡管戰功赫赫卻年輕的令人心驚,他慵懶地倚坐在圈椅上,長外隨意疊,緋錦袍肆意垂落,手肘撐著扶手,修長指尖正把玩著一塊半舊的平安符。
聞言,他掀起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