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不怪，是你的風格。

一覺睡醒, 明珠神清氣爽，恢複了生龍活虎的氣神。

黎驥程一，馬上就下樓了。

拜托, 那可是最喜歡的蹦蹦床誒！

想當初就是因為喜歡蹦蹦床，才蹦塌了黎驥程換了又換的三張床, 還把責任推給生産床的廠家, 怪黎驥程買回來的床質量差。

家裏的床頻頻被送貨和回收的工人擡進擡出, 黎驥程每次都是頂著巨大的力在收拾殘局, 被師傅們怪異的眼神駁了面。

但他對此無可奈何, 只能定期帶去外邊玩，像遛狗一樣把過剩的力耗。

以至于時隔多年，他仍深刻地記得的喜好。

泯滅心無異于扼殺天, 作為年人的包袱，明珠是一點沒有的。

不能肆無忌憚地展現本我，人生還有什麽樂趣？

酒店的兒樂園本來是為親子家庭準備的, 現在了兩個大齡兒的專屬。

黎驥程剛陪進樂園裏的海洋球池裏, 明珠就差點倒，向後栽進黎驥程的懷裏。

圓咕隆咚的腦袋撞過來，磕在他的下顎上, 扭過臉沖他道歉時，圓潤的肩頭又倉促地過他敏的膛，激起一陣令他頭皮發麻的。

明珠說了“對不起”以後就低頭玩腳下的海洋球了。

今天腳上穿的是一雙運品牌旗艦店送的用來做贈品的白子，被白子包裹的腳趾像貓爪, 和的海洋球接的一瞬一腳把球踩飛。

糯糯地“嗐”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這麽輕？我還以為是實心的。”

想來給小孩子玩的東西也不會有多重。

腦筋想想就能想到的結果，總是不願意細想。

黎驥程時常會被不腦子草率行事的作風氣得去半條命，可這一瞬還是會覺得可。

或許, 本就是很可的一個小孩。

他知道自己只要對說一句“怎麽樣，小孩，做大人不容易吧”，保準痛哭流涕地傾訴了多委屈，可他也知道自己不了這樣哭，索不發這樣的場景。

大概是習慣了一個人獨來獨往，明珠很懂得怎樣自娛自樂，進了酒店的兒樂園以後直奔蹦床，玩得滿頭大汗以後才從蹦床上下來。

黎驥程在大堂接了一杯溫開水給帶過去，被接過去啜飲後，他將掏出自己隨攜帶的手帕給汗。

明珠和小時候一樣，會迎著他的作把腦袋湊過來，喝水的時候跟小貓喝水似的，安靜乖巧。

是一點冰的食都不能的質。

但凡吃一口冰，肚子都能疼一天，接下來的幾天整個人都是虛的，懨懨的，沒有一點神。

他試過很多法子給補氣都沒有用，就是天生虛。

中藥不喝，著喝，不但會明目張膽地倒掉，還恨不得把裝藥的碗扣他頭上。

一到冬天手腳都是冰涼的，就笑嘻嘻地把冰涼的小手往他的領裏，想兇，看見那副開朗心赤誠的模樣又不舍得掰的壞病。

只有按老祖宗提倡的養生之道給喝熱水。

更要命的是明珠對海鮮和某些淡水水産隨機過敏，一不小心就會起一的疹子。

不過在他的悉心照料下，還從來沒有嚴重到休克過。

男人一邊工作一邊帶孩子的難，堪比讓一加一等于幾都算不明白的嬰兒學高等數學。

一提起養孩子這件事，他就頭痛裂，不比提起倒黴學生的導師輕松。

可真要他談經驗，他能開一場講座，全程不停。

明珠是他含辛茹苦養了三年的孩子，也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得意門生，自然非比尋常。

只是他們之間隔了將近三重代。

他正在爭權奪利的關鍵時期，沒有硝煙的戰鬥趨于白熱化，貪兒長只會讓他前途盡毀，連庇護的能力都失去。

而還年輕，注定會在今後漫長的歲月裏遇見優秀的同齡人。

有選擇，他沒有，起心念就會萬劫不複。

他一直是個很聰明的人，權衡利弊是他的專長。

可是今天和明珠共一室時，他心如麻，一刻也無法在那間房間裏呆下去。

因為中午在和鞏思雨一起吃飯的時候，他一直在觀察明珠。

這姑娘從頭到尾都在認真傾聽和學習，對鞏思雨的態度也非常熱積極。

這種誰都可以帶領走向輝煌的滋味著實難耐，令他從那以後便心不在焉。

他不知道除了工作方面的事宜，自己還能明珠說什麽話，在酒店裏溜達了一圈才找到這個兒樂園。

嗯，不錯，會喜歡，既能鍛煉，又能彌補沒有去游樂場的缺憾。

聽起來是個好借口。

可他已經注意到了一件事——游樂場對于如今羽翼滿的來說，可有可無。

高興了就去，不樂意就不去，本不是一個必選項。

和他這個人一樣，隨著逝去的年一起，變得不是那麽不可或缺了。

那麽他又怎麽敢賭，自己的價值被用完以後，不被拋棄呢？

今天演技拙劣的假意投誠，在的他看來就像個荒謬的笑話。

他卻因為過于留，沒有勇氣去拆穿。

回程是夜航，航程短暫，飛機上的乘客幾乎都是結束了白天的工作返程回家的。

折騰了一天，疲力竭，不人都從上飛機就開始打盹。

明珠也一樣。

中午雖然午休過，但通工上空氣不流通，氧氣稀薄，高空的封閉環境很容易讓人到大腦缺氧。

更何況今天的力和腦力都消耗得十分嚴重，幽暗的環境催生困意，便熬不住了。

來時還有事做，在黎驥程邊正襟危坐，拘謹地寫著所謂的日記。

回程途中那個APP已從的手機上卸載，無事可幹，呆在他邊百無聊賴，到不如呼呼大睡。

于是在飛機上睡得很香。

黎驥程忍不住給蓋上了自己來時穿的西裝外套。

航班快到達浦東機場的時候，明珠迷迷糊糊地醒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喜歡打哈欠、懶腰。

本能的作是無意識的，做都做了才發現自己雲端，旁還坐著保持在清醒狀態下的黎驥程。

歪頭靠向黎驥程，在快要枕到他肩膀的距離頓住，用黏黏乎乎的氣音聲問：“黎叔叔，你中午就沒睡，現在不趁機睡一會兒嗎？”

是在關心他。

也是害怕兩個人都醒著不談會尷尬，同時覺得聊工作還不如冷場，生活上又不外乎那些日常的生活瑣碎，兩個人都不在一起生活，更沒有共同話題了。

睡醒後整個人都在一種隨放松的狀態，松弛滿滿，因此對黎驥程的稱呼也有所不同，不再是公事公辦的“黎總”，而是從前習慣了的“黎叔叔”，此刻得也依然順口。

這種親昵的姿態大抵跟今天午睡夢到了他有關。

懷念起往事，難免有些傷和悵惘。

黎驥程的心下一，卻仍舊淡定地回答的問題：“馬上就到家了，不睡了。”

明珠默了默，緩過神來清醒了一點，索就橫心將藏在心底的話直白地跟他說了。

“黎叔叔，我這次跟你出來，一天收獲的東西可能比我在學校裏苦讀一年還要多，真的很激你能帶我出這次公差。期間發生的事說多不多，說不，我能覺到我們之間的關係好像拉近了一點，越來越像從前了。剛才飛機起飛前我想了很久，算是想通了，我們確實不適合發展上下級以外的，回去以後你不用擔心我會因為你對我的偏而黏著你，我真的放下了，不也不恨了。”

黎驥程沉默了半晌都沒有開口，良久才說道：“既然你想通了，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單獨和你出門可能也就這一次，今後你還有很多出公差的機會，我盡量爭取把你派到國外，你只用記住照顧好自己，不要太隨心所，也不要心大意。在公司你就是員工，是我的下屬，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自己心裏要清楚，不要撇清關係的同時也撇清責任，項目出了問題我還是會找你。”

明珠點頭答應：“我知道，我都會做好的。”

黎驥程深吸一口氣，沒有再說話。

明珠遲疑了片刻，向他坦白：“還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你，但是我覺得我得跟你說。”

這個語氣像是闖了禍才會有的，底氣相當不足。

黎驥程心裏頓時一沉，說：“你說。”

明珠難為地開口：“你房子的鑰匙我不小心給弄丟了。我也不知道掉到哪裏了，發現的那天還沿著行軌跡來回找了兩遍，都沒能找到，只好放棄了。”

他出國的時候電子鎖還沒有普及，又沒有浪費錢請傭人來家裏做事，別墅的大門用的還是古老的銅鎖，鑰匙丟了也沒有其他人能幫忙打開。

進不去，就沒進。

後來給忘了是一回事，怕挨訓又是另一回事。

剛才也是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決定原原本本說出來，借著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鬥膽攤牌。

黎驥程聞言心想怪不得他回國以後沒有在家裏到的生活痕跡，家和地板上的灰都積了幾層。

他當時還以為是大學住校的緣故。

那天送回出租屋，他心裏雖有疑，但已然年，他回國以後也不宜邀去家裏同居，便默認在外面租房是自己的意願。

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層原因。

明珠見他半天不說話，小心翼翼地試探：“你不會因為這件事怪我吧……”

黎驥程見怪不怪：“不怪，是你的風格。”

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