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已過，霜華殿值夜的宮人也已經換了一波。

皇帝寢宮殿，卻依舊燈火高照。

簾幕深，寬大的龍榻之上紅浪翻滾，鶯聲低。

李潯蕪早已經神志不清，卻依舊竭力保持著最后一理智，不敢大聲哭喊。

猶恐被外間值夜的宮人侍衛聽見。

不知道的是，李澤修早已經下了令，遣退了所有在殿外值守的人，讓他們通通退到三里之外。

只不過見這般怕的樣子實在有趣，故而一直沒有告訴。

李澤修雖已及冠，此前卻從未近過。

頭一番行經此事，還是和他一直心的子，春宵苦短，金風玉，才當真知道何為人間至味。

他如了心愿，早已經把李潯蕪“背棄”自己的種種行為拋諸腦后。

只摟著懷中的人，同赴巫山，共翻云雨。

快意到極致，銷魂到極致，竟沒有把握住分寸。

李潯蕪初經人事，哪里又經得住如此無休止的索取。

嗚嗚咽咽地哭著，雖早就沒了力氣，卻一直不停地用手推擋。

然而這點子力氣在皇帝看來，不過是小打小鬧，反倒增添不趣。

李澤修雖出尊貴，卻長年習武，弓馬不輟。

他在戰場上廝殺尚且不吃力，更莫說對付榻上這人了。

于是歪頭笑笑，低下頭想再去吻李潯蕪，可剛一上那兩片玉花，就被猝不及防地咬了一口。

殷紅的從角滲出，李澤修皺著眉頭抬眼，正對上了李潯蕪那一雙含恨帶淚的雙眼。

他拿起枕邊的錦帕，將角的漬拭去。

而后一把將帕子扔在榻上，著李潯蕪的下頷，開口道:

“呦，還會咬人了？怎麼，難道你還心里委屈不？”

李潯蕪不語，只閉上眼眸別過頭去，眼角又有清淚落。

李澤修最不得的就是這般抗拒自己的樣子。

一顆滾燙的心忽然就冷了下來，他又用力住了李潯蕪的下頜，好迫面朝自己，一字一句地刻薄道:

“端貞公主，你莫不是，還想要替你的駙馬守吧？”

“只是今夜，朕已經要了你。他陸家若是知道了，可還容的下你？”

“哎呀，朕倒是忽然給忘了，他陸卿時犯的可是謀逆罪，這謀逆之罪株連九族，那陸家還能不能留的下，暫且兩說呢。”

此話一出，李潯蕪打了個冷，驀然睜開眼眸，正對上皇帝那晦可怖的眼神。

李澤修在看到的反應后，又是莞爾一笑，可眼底卻毫無笑意，只有冰冷的算計。

他松開了自己的手，了脖頸，那細白上面的兩道紅痕，繼續冷道:

“所以，若是不想讓他們都去死的話，蕪兒知道該怎麼做嗎？”

李潯蕪咬著下，全都繃了，不堪地閉上了眼睛，低聲噎道：

“求求你、求你放過我吧……”

“錯了。”

皇帝突然低首，懲罰地在細長白皙的脖頸上吮咬了一下，而后嘆息道：

“你不應該讓朕放過你，你應該…求朕疼你才對。”

次日天明。

李澤修容煥發，就連那雙平日冷漠銳利的眼睛，也添了幾分含笑多。

他心暢快，自然在早朝之時，待臣子們的態度也就隨和了一些。

自登基以來，李澤修就下令徹查安王謀逆案，肅清殘黨余孽。

滿朝上下全部戰戰兢兢，唯恐被牽連上。

如今，大大小小的員已經捉拿了二十余人，只等著審查發落。

大理寺卿許承忠正捧著卷宗呈報人名，李澤修翻了翻遞上來的折子。

看到那監察待審之列的“陸卿時”三個字時，瞬間有些煩躁。

群臣只看到皇帝本來平和的眼神一下子冷得嚇人，還含了三分戾氣，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麼。

眾人只當是今上痛恨逆王之故，不疑有他。

且看皇帝那角的一塊痂，便知是因為先帝崩逝，安王又謀逆，攪得朝朝外糟糟，陛下心焦，有虛火，才致使角起泡破損。

一定是這樣。

——

李潯蕪被翻來覆去地折騰了一夜，無論怎麼哭泣求饒，都不見李澤修心。

素來弱多病，兼之了刺激，有些失神崩潰，所以在李澤修還未滿足之時，就先行昏死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不知是何時辰。

癱臥在那張寬大龍榻上，只覺得渾上下無一不酸，無一不痛。

李潯蕪半睜著眼眸，靜靜地出了一會神，才勉強了子。

一才發覺，上倒是清潔干爽，也換上了質的寢。

看來是被人沐浴清理過了。

李潯蕪哭了將近一夜，眼淚流的太多，眼睛自然也腫脹的厲害，又干又。

艱難的眨了眨眼皮，左右環顧了一下，只見殿之中空無一人。

只有鎏金龍首香爐中，尚有暖煙流淌。

帷帳懸遮，大榻邊上安置著一張沉香木機，木機上有小銀爐，銀爐下是小小的香燭，正在燃燒。

銀爐上有白瓷茶壺，里面是溫熱的茶水。

李潯蕪嚨干痛，了干燥的，支起子挪去外側想要取水喝。

怎料剛一作，卻聽得殿門一開，似有人從外殿朝這邊走來。

李潯蕪大驚，立即趴在床上拉起衾被蓋住全，起子藏了個嚴嚴實實。

來人卻是的侍丹桂。

捧著托盤，走近了床榻，放下手中件后，輕輕開床帳，瞧見里面形后，眼睛一酸，輕聲道:

“公主……”

李潯蕪正躲在被子里面，憤不堪的想要去死，子也止不住著，就像打擺子一樣。

聽到丹桂的聲音后，才驀地一僵，緩緩懈了力氣。

丹桂紅著眼睛，將李潯蕪拉到頭頂的被子拉下，轉擰了小巾帕去給敷眼睛。

當瞥見李潯蕪脖頸上的那塊淤青的吻痕時，不落了眼淚，丹桂拿起藥瓶，用白玉小板一點點給涂藥。

一邊涂著，一邊泣道:

“公主，你疼不疼？要不要……找太醫來看看？”

李潯蕪手摘下敷在眼睛上的巾帕，看著丹桂搖了搖頭。

丹桂知曉的心思，于是又道:

“陛下……陛下臨走的時候吩咐過，說待公主醒了以后，只許奴婢近伺候，若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立即派人去請鄭院判。”

太醫院的那些醫，每個都同各宮有所涉，唯獨太醫院院判鄭源，醫湛，為人還算清明，且只忠心當朝天子。

李潯蕪明白，皇帝此舉，是為了保全的面。

可依舊對著頹然地擺了擺手，聲音沙啞道:

“我沒有事，就不必去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