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還殘留著一些布草的洗滌劑氣味。

有些刺激，但不至于刺鼻。

反而帶著一淡淡的檸檬香味，被他的溫烘烤之后，有種安心的味道。

因為唐婷的事，這幾天的確是神經繃。

漸漸地，的神識一點點陷黑沉。

好像又做了那個夢。

傅東擎站在雨里，對出手，求回頭。

丁予期就站在邊，幫打著傘。

這一次，兩個人沒有劍拔弩張，更沒有撕心裂肺。

丁予期只是很平靜的說：“回去吧，林瀾還在等你。”

傅東擎赤紅著眼睛，還要說話。

可林瀾從后面抱著他的腰，哭著求他不要離開自己，什麼都沒有了，只有他了。

丁予期擁著宋凝轉，漸行漸遠。

傅東擎想追，卻被林瀾拉住，彈不得……

“醒了？”

宋凝微微睜開眼睛，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仍舊有些混沌。

不過能覺到，車子是靜止的。

“到了嗎？”

偏頭看向車窗外，可這里并不是民政局門口，也不是附近的街道，反而是一個有些喧鬧的城鄉結合部。

無數打工人從小巷子里面走出，在街邊的小攤那里買了早餐，急吼吼的去趕車趕地鐵。

小販們忙得不亦樂乎，攤子上的熱氣蒸騰而起，空氣中都飄著各種食的香氣。

這才是人間煙火氣。

而且……

宋凝突然有些震驚。

丁予期含笑看著：“認出來了？”

“這是……學校后門的那條街？”

還在上學的時候，后門這條街幾乎是學生們的天堂。

價廉，味道還好。

跟唐婷一開始很喜歡在這里一路走一路吃，但是自從唐婷出事了之后，一直到大四畢業，們都沒能再高高興興的逛過小吃街了。

對于這條街道的記憶，基本停留在大一的那短暫的幾個月里。

丁予期推開車門，說道：“你在車里等我一下。”

他匆匆下了車，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后，手上拎了好幾個袋子回來。

“陳記紅 豆沙，廣記腸，還有生滾牛粥，對吧？”

宋凝看著他把幾樣食都遞到自己面前，一時有些怔忪。

這幾樣，的確是原先跟唐婷一起逛街的時候，最喜歡吃的幾種。

丁予期把一次筷子拆開，去除刺之后才遞給：“嘗嘗吧，這麼長時間過去，也不知道味道跟以前還一不一樣了。”

宋凝問道：“你怎麼知道？你……跟蹤我？”

丁予期也坦言：“也不能算是跟蹤，只是多留心，總會下意識的關注你的喜好和習慣。每次你跟傅東擎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會去這幾家店里坐坐。算起來，我比你顧的次數還多。”

宋凝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唐婷喜歡吃的那家蛋仔中午才會開門，等我們回去的時候再來一趟，給也帶點回去。”

“……好。”

丁予期又把筷子舉了舉：“吃啊，想什麼了。”

宋凝搖了搖頭：“沒什麼。”

“那就快點吃，我好不容易趕早了半個小時，繞過來這里一趟，吃完我們還得去民政局辦正經事。”

宋凝看了看時間，早上八點半。

上班早高 峰，怪不得這會兒小攤上這麼紅火。

輕輕嘗了一口腸，細膩的口，跟讀書的時候別無二致。

宋凝想了起來，問了一句：“你給我買了，你吃什麼？”

丁予期抱著手臂閉上眼睛，靠在座位上：“我不。”

“開了一晚上車，怎麼可能不？”宋凝翻了翻打包袋，皺眉：“怎麼就只有一雙筷子？我再去買點什麼，再要一雙筷子吧。”

丁予期微微睜開眼：“別去了，時間有限，現在離婚的號可是很俏的。”

“那你也不能空著肚子啊，早餐不吃對不好。”

丁予期低頭看了一眼那些食：“以你的食量，估計吃不完吧？”

宋凝有些不明所以。

丁予期又閉上眼睛，“快吃，我休息一會兒。”

宋凝嘆了口氣，只能快速吃了一些。

等飽了的時候，牛粥和腸還都剩了一些。

“吃好了？”

“嗯。”

丁予期從手中奪過筷子，快速風卷殘云，把剩的飯全吃了。

宋凝看的目瞪口呆。

丁予期卻瞬間像是打了一樣，整個人都神起來了：“開了一晚上車，胃里冷冰冰的，喝點熱粥下去舒服多了。你坐穩了，我們現在出發。”

宋凝：“……”

“怎麼了？”

“沒怎麼。”

他小丁總是缺錢的人嗎？

就不能另外買一份。

他顯然是故意的。

見眉頭深鎖，一副言又止的樣子，丁予期手在的手背上拍了拍：“我幻想這一幕好多年了。”

宋凝無語：“幻想吃我的剩飯？”

“嗯，”丁予期一點都不覺得恥，眼中反而出了點落寞：“以前總看到你和傅東擎一起吃東西，你吃不完的就由他消滅掉。我就在想，什麼時候能到我。”

“……咱能幻想點好的嗎？”

丁予期有些嚴肅：“你不懂。”

“我不懂什麼？”

“你不懂，暗一個人十幾年，是什麼覺。就是當別人你的名字的時候，我的心先會震一下。”

宋凝頓住。

丁予期說：“那時候傅東擎總是在我面前秀恩，嘚瑟你給他織的圍巾，你給他打的領帶，你送他的生日禮。我每次都在想，你那麼會人，為什麼就不能來我？”

那些都是很久遠的記憶了。

織圍巾，是因為那段時間生宿舍里面都很流行給男朋友織圍巾。

傅東擎看到了，鬧著也要。

宋凝其實不怎麼會做這種編織類的手工活，但是架不住他磨泡，只能著頭皮給他織了一條歪歪扭扭的圍巾。

但是傅東擎卻很喜歡，天天待著，逢人就嘚瑟。

可是現在……

“那條圍巾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

“在我家。”

宋凝猛的抬頭。

丁予期說：“就在衛斯理酒店64樓，你去過的。”

宋凝蹙眉：“可是我沒有見到過……”

“我的臥室里，有一個很大的柜。”

“這個我知道。”

“里面放著的，全是跟你有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