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東擎的表變換了好幾。

從驚愕，到不解，最后到憤怒。

“你本就不懂我跟阿凝之間的相方式。”

“你們的相方式？”

丁予期別開眼，看向了最遠的一個陶瓷罐小貓。

“那個，漂亮嗎？”

他扔了一個塑料圈過去，準地套住了陶瓷罐小貓。

他輕聲說：“宋凝對你來說，就像是那個小貓。致，漂亮，但是易碎。所以你總是把藏在最后面，最里面，怕被別人撞到打碎，所以干脆隔絕跟所有人，只把擺在你的眼前。”

“我只是珍惜而已，我有什麼錯？”

“你也只是珍惜，卻從來沒有尊重過的格。你用你自以為好的方式強加在上，把強行掰你想象中的的樣子罷了。”

傅東擎眉頭越蹙越深。

顯然還是不太明白。

丁予期把手上的塑料圈遞給宋凝，然后指了指角落里的豬豬存錢罐：“那個，看到了嗎？”

宋凝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微微點頭：“看到了。”

“套它。”

宋凝微一點頭，屏氣凝神，集中注意力，瞄準后就要扔出去。

可下一秒，手中的塑料圈被人劈手奪過去。

傅東擎仍舊是一臉的不贊同：“這個塑料圈不知道被多人過過，細菌很多！而且阿凝從來沒有玩過這個，你為什麼非要讓玩？”

他轉而怒斥丁予期：“你到底想干什麼？！”

丁予期冷笑了一聲，從他手中又把塑料圈奪了回來，又遞給了宋凝：“有信心嗎？”

宋凝估算了一下：“八把握。”

“可以，來。”

這一次宋凝再也沒有遲疑，快速拋出了塑料圈——

……準命中。

丁予期微微勾。

傅東擎臉黑沉。

老姚直接喊了出來：“哇哦！嫂子以前真的沒玩過嗎？這距離可不近啊！”

丁予期又指了更遠一點的一個玲娜貝兒玩偶：“那個。”

宋凝套中了一個，信心大增，看準目標后又是一次準拋出。

塑料圈準準地把絨玩偶也套中了。

宋凝眼可見地活泛了起來，這次不用丁予期說，直接瞄準了最后面一排難度最大的一個高達機人。

幾乎不怎麼需要準備時間，當塑料圈落下的時候，連大拿都出了贊許的眼神。

蘿卜還是有些不相信：“嫂子真是第一次玩？”

宋凝想了想，說：“也不算是第一次了，小時候我爸爸帶我玩過。”

小時候。

自從跟傅東擎在一起之后，他的確把自己保護的很好。

有時候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像就是應該被人保護，被人珍藏的一個藝品。

直到那次雪球被害死，盛怒之下才終于找回了本，找傅學森和蔣秀蘭報復了一下。

那一次……

也是丁予期陪著的。

還有那次去跟林瀾正面鋒，也是他。

甚至可以說，這些年里都在兢兢業業地扮演一個溫婉面的傅太太。

為了給傅東擎省心，為了讓他放心出去工作，甚至為了他嘗試抑自己去迎合傅學森和蔣秀蘭對于兒媳婦的要求。

到了最后，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只有這些年再跟丁予期互懟的時候，才能肆無忌憚地宣泄自己，為抑的生活找到一個小小的出口。

看向丁予期，正好對上他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小販似乎也沒遇到過這麼百發百中的孩子，氣哼哼地把他們剛才套中的幾件東西拿了過來。

蘿卜去接的。

他打著圓場說道：“我們換一個玩吧，嫂子太牛了，我們不能逮著一只羊薅羊啊！”

大拿看向了旁邊的擊攤子。

對面的墻壁上，是一整面墻的小氣球。

旁邊還掛著許多跟人差不多高的玩偶作為獎品。

“我們去玩那個？”

老姚立刻擺了擺手：“你跟丁兒可都是當過狙擊手的，玩這個太欺負人了，人家老板掙點錢也不容易。”

蘿卜立刻舉手：“那我去唄，我最菜。不過我一個人玩也沒什麼意思啊，嫂子，我倆一起？”

宋凝沒什麼意見，點點頭：“可以。”

“夠了！”傅東擎走了過來，一把扯過宋凝的手，握住的肩膀：“阿凝，我送你回去。”

“誒誒誒！”老姚和大拿一起上前，一邊一個推開了他，讓他不得不放開了抓著宋凝肩膀的手。

老姚冷哼了一聲說：“傅總，離都離了，男人一點兒行嗎？別黏黏糊糊的甩都甩不干凈。”

傅東擎重重推了回去，拉著宋凝就走：“阿凝我們走，以后跟這些人來往……”

“傅東擎。”

宋凝被拉著走了兩步，然后站定，不再往前。

傅東擎察覺到的意圖，也停下了腳步。

他帶著些無奈和祈求：“阿凝，不要鬧了好不好？我送你回去休息，你用殺菌洗手好好洗個手，然后好好休息。我知道你介意我曾經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也不求你現在就能原諒我。但你不能這麼墮落下去……”

“我怎麼墮落了？”

“你……”傅東擎咬了咬牙，別過臉去：“出來找什麼工作，對誰都要賠笑臉，大晚上的不在家待著，還被這群流里流氣的人帶出來玩這種臟兮兮的游戲……”

“我現在在衛斯理做經理，是為了實踐和學習，將來更好的管理我爸爸留下的麗晶酒店。傅東擎，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你在意過我爸爸的酒店嗎？”

“可你爸爸那個酒店也沒多大，掙不了幾個錢的。你乖乖在家里當來手飯來張口的傅太太不好嗎？何必非要吃那個苦呢？”

宋凝往后退了一步，搖頭：“不好。”

“阿凝，你真是被丁予期帶的心都野了……”

“傅東擎，有些事，我們用這個來決定吧。”

宋凝偏頭看了看旁邊的擊攤子。

傅東擎用一種不可置信地眼看著：“阿凝……”

宋凝手，丁予期早已準備好了，把一桿調好的氣槍遞給。

宋凝拿在手里掂了掂，輕聲對傅東擎說道：“如果我贏了，我們好聚好散，以后我們就單純只是酒店經理和客人的關系，我會盡力服務好你和你父母，以后你們離開了，我們就再無瓜葛。”

的語氣溫而堅定，并不是帶著沖的氣話。

是認真的。

傅東擎垂在兩側手攥拳頭：“那如果我贏了呢？”

“你說個賭注？”

“回到我邊。”他說：“我父母暫時還是不能接你，所以你得繼續留在S市，但是必須得在我的勢力范圍，我會派人過來專門保護你，我來找你的時候，你——不準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