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

◎臍橙◎

小瓦探頭進來, 小心翼翼喚他：“哥？”

聶照煩躁地扔了個枕頭把他打出去：“去去去，你進來做什麽？”

小瓦鼻尖，默默出去, 沒多一會兒端了碗面進來：“這是月娘剛才臨走時候吩咐的，說你一直沒吃飯，吃點面墊一墊。”

聶照這才放下枕頭，接過面, 問：“還說什麽沒有？”

“還說讓你早些睡。”

“你沒跟說今晚是什麽日子？”聶照真想把姜月的腦袋撬開, 看看裏面到底裝的是什麽, 新婚之夜，新郎早點睡？

小瓦撓撓頭：“我說了啊！但是說你傷了, 大夫囑咐要好好休息，早點休息有利于傷口恢複。”

聶照表充滿了怨念, 往裏塞了口面：“好, 那你下去吧。”

小瓦依言關門, 又被聶照住了：“你等等。”

他飛快把面吃完，在小瓦的幫助下洗漱，然後躺回床上：“給我拿把鏡子。”

“哦哦, ”小瓦遞給他鏡子，問，“哥, 你就這麽睡？不用換輕松點的服嗎？”

“你話怎麽這麽多呢, 出去吧, ”聶照一邊照鏡子，整理自己的頭發, 一邊打發他出去, “姜月要回來了記得提前給我打聲招呼。”

小瓦又哦了一聲, 還特意等了片刻，這次聶照確實沒有旁的事再吩咐他了才出門。

姜月心裏記掛著斷的聶照，酒匆匆敬了一圈，揣著點吃的就往房間裏跑，聶照要是沒睡著，他們兩個還能吃點水果看看月亮什麽的。

小瓦在外面咳嗽，聶照匆匆對著鏡子理了理領口，從兩鬢了點發垂下來，在滿室的紅下愈發顯得清豔，他剛把鏡子塞進枕頭下面，門就被自外推開了。

姜月小心翼翼抱著一兜食，躡手躡腳推上門，看到聶照沒睡，這才步伐如常，走過去把懷裏的東西給他看：“你猜我帶了什麽好東西回來？”

“什麽？”聶照看那個表，以為撿到金子了。

姜月興地掏出一顆又一顆橘黃的圓球：“看！臍橙！是蒼南的新品種，去年才培植功，冬天就了那麽十幾棵，我哥特意留來給咱們婚宴用的！”

聶照：……臍橙，果然是好東西啊。

興沖沖找了刀，在床邊把橙子切六塊，送給聶照：“你先吃，我去洗漱。”

都督府的主院有一座溫泉，霍停雲還沒等修繕好人就死了，他們住進來後又找人繼續趕工，在婚禮前把溫泉修好了。

溫泉一共兩池水，一池是硫磺泉，一池是山泉，姜月著急吃橙子，侍幫把複雜的拆解下來，霧氣縈繞之間，分不清到底哪座是哪座，隨意便跳下去了，池水中泛著一硫磺的苦味兒，泡起來還舒服的。

聶照著橙子坐在床上，橙皮的苦香縈繞在床幔之間，那條斷了的和頭一起作痛。

沒多一會兒，姜月穿著匆匆跑過來，像個小貓似地進被子裏：“怎麽燒了地龍還這麽冷？”

“今天外面人多，可能夥房顧不過來。”聶照放下橙子，幫把頭發散一散，姜月已經手在橙子了，看樣子他們今晚的活就只是吃橙子了。

他順手在床頭的屜裏掏出原本喜娘預備給他們的喜帕，看了看，最終還是給墊在下下面：“吃吧吃吧，免得滴在上。”

睡在一張床上這種事一回生兩回，姜月現在和聶照躺在同一張床上，已經十分自然了，兩個人一起趴在床邊啃橙子，姜月還嘆：“三哥，人家新婚夫婦都是很害的，你說我要不要也假裝一下？”

“你但凡能裝出來，現在就不是和我一起在床上吃橙子了。”

“那你說人家新婚夜都做什麽？”

“你要我口述給你嗎？”

“我覺得會點錢，收了那麽多的禮金，換我我肯定忍不到第二天。”

“你這麽想也沒錯。”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一共吃了四顆橙子。

蒼南培育出的新品種，確實很甜，水充盈，但聶照吃的心裏堵，姜月的眼裏甚至只有橙子沒有他，今晚的就沒停過，不是在吃就是在說話，正眼都不肯瞧他一眼，怎麽？他難道就那麽不堪目嗎？

他的下，試圖掉上面沾著的果，姜月別著頭，一直不肯看向他。聶照皺了皺眉：“你轉過來，下上有東西，我給你。”

姜月這才不甘不願，慢慢把頭轉過去，只是眼睛一直不敢往他臉上瞧。

聶照似是發現了什麽有意思的東西，托著的腦袋讓看自己，姜月就是不看，即便面對面了，眼睛也是往下瞟的，指甲在被子上摳來摳去：“好了吧應該。”

他積攢了一晚上的郁悶在此刻徹底消失了，甚至還有些好笑，怪不得一直不停，原來是不敢看他。

還說什麽要裝作害，其實原本就是在害。

聶照起了逗弄的心思，勾著的下過去，停在距離兩寸的地方：“那你看看我，我臉上有沒有沾什麽東西？”

姜月快把頭搖出殘影了：“沒有沒有沒有，三哥時候不早了，該睡覺了，我困了。”

“真的嗎？可你都沒有仔細看，怎麽就知道我臉上沒有東西？”聶照勾著的下，又近了幾分，呵氣如蘭。

姜月只覺得剛才喝的那些酒此刻才上頭，一腦地往臉上湧，燒得人心燙臉更燙，得幾乎要哭出來，聶照的睫快掃到的臉頰上了，連呼吸都不敢，只能帶著哭腔說：“我，我不敢……”

覺得穿著紅的三哥像要吸人的妖，別有一番心，不敢多看，萬一躁躁做了什麽不好，他的還傷著。

“有什麽不敢看的？往日裏看的還嗎？”聶照著的耳廓輕笑，手在領口逡巡，指尖緩緩纏繞上別在領口的帕子，一圈，又一圈，每次打圈的時候，帶著細繭的指腹都能刮過領口的一小片皮，姜月的被帶起輕微的戰栗，渾起了一層細細的汗。

他上的香氣在今晚格外濃郁，混著橙子酸甜清爽的氣息，幾乎要將整個人剝皮吞噬殆盡，只能任由他作，跟隨他沉浮。

姜月吞了吞口水，有些害怕，下意識攥他前的襟，聶照察覺到的小作，溫地親吻的眼瞼，以示安。

他的眼睛像是帶著把小鈎子，睫一，眸一掃，便要揪著的魂兒往外飄，殷紅的便又輕地在的瓣上。

聶照遠比上次親吻有技巧的多，細細輕輕咬舐著的瓣，發出的息，聽得人面紅心跳，也得放肆，存了心的要勾著人沉淪。

姜月這次也能過氣了，愈發抓了他的襟，覺得親吻的確是一件很舒服的事，像微醺後躺在夏夜的草坪上，腦子半是清醒半是迷糊，什麽都不必想，只要繾綣的夜風就好。

在對方的重量逐漸到自己肩膀上，一切有了實質的時候，姜月心底有個聲音響起，才猛地驚醒，一把推開他，隨即睜開眼睛，氣籲籲捂著心口。

聶照吻得投，毫沒有防備，的腦袋“砰”一聲撞在床柱上，倒吸一口冷氣，原本沾著水的紅此刻都因為疼痛黯淡了幾分。

“姜化吉！”這還是他第一次帶著字喊姜月的名字，語氣裏多了幾分氣惱。

姜月連忙上前去扶他，結結解釋：“三哥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咱們兩個這樣不好，大夫說你的傷沒好，要好好休息，不能劇烈運，當然我悄悄問了一下，這種事也不可以！”

又給聶照了頭，吹一吹：“我們要聽大夫的話。”

“沒看出來你還關心我。”他咬牙切齒裏帶了幾分怪氣，姜月聽得懂也當沒聽懂，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又連忙去檢查聶照捆了板子的，問：“沒事吧？有沒有疼？”

聶照連忙抓了被子蓋在下半，不肯讓看：“好了，不疼，你既然不想那就回頭再說吧，是我太著急了。”

方才是他太之過急了，如今一冷靜下來，細想姜月哪有什麽錯，只是關心他的而已。

他反思的太快，姜月沒跟上，以為他真是在怪氣，過去，黏黏糊糊在他臉頰上親了親：“但是親一親是可以的，不要生氣了嘛。”

“就親臉？”聶照一挑眉，自己不肯，等著作。

姜月摟著他的脖子，答答的從臉親到他的，聶照這才覺得有一點誠意。

紅燭高照，兩個人只是在床上單純地抱著親，姜月怕他一激傷著自己的，便不許他主，自己趴在他口去親，聶照但凡一，姜月便警覺地掐他虎口，讓他繼續乖乖躺好。

不過姜月起得早，沒親幾次，便有些困了。

聶照察覺到趴在懷裏沒了靜，低頭一瞧，姜月紅紅的泛著水，臉頰埋在他頸窩，胳膊抱著他的脖子，已經睡得香甜，臉頰被熱起來的地龍蒸得。

想到今後都是這樣溫馨恬淡的夜晚，一種油然而生的幸福從他的心髒裏滋生，蔓延到每一管，像息壤一般無窮無盡的滋生，聶照忍不住低頭親了親的額頭。

姜月，他的了。

作者有話說：

吶，你們要的臍橙，我可真是有求必應。

今天就一章，倒黴與我環環相扣。

晚上七點在碼字，我牙一咬，裏的頜墊發出一聲脆響，碎了，我的也跟著這一聲脆響飆升。

關鍵明天我朋友們來，我們要一起錯峰吃吃喝喝，我急忙聯系牙醫，醫生說：好的！撐住，我十號回來。

啊！啊啊啊！老天你要不要睜開眼睛看看我過得是什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