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

◎真的嗎◎

“我不知道要怎麽辦, 你不想跟我走，那我都聽你的，我現在就去自首。”阿落還是直來直去不計後果, 似乎李寶音說什麽他都照做的樣子。

“現在要自首，早做土匪的時候想什麽了？”李寶音一邊指責，一邊焦灼地在房踱步，顯然開始為他而考慮。

“我和要吃飯, 不做土匪, 吃不飽。”阿落語氣毫無波瀾, 反倒惹得李寶音不大自在，腳步頓時沉重起來。

抓耳撓腮, 想著不能真讓阿落死了啊，畢竟是因為年頭不好, 又沒有可靠的人教養, 才誤歧途的, 上天有好生之德，世上那麽多大大惡的人好生活著，要他個傻子的命真沒說理去。

左思右想, 終于想出個法子：“這樣，這樣吧，你跟我出去, 我幫你說和說和, 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總歸你也沒傷過人，也不是罪無可恕。”

“我會連累你的。”

“沒事沒事,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李寶音連忙把事敲定, 覺得這是最行得通的計劃了，又慶幸他心裏還有一份仁慈，并未傷及無辜，事要好辦許多，“那就這樣說好了。”

兀自說得歡快，覺得將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卻不見後的阿落目微垂，抿著的愈發了幾分。

“對不起。”

李寶音冷不丁聽他又道歉，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你的道歉一會兒對著該說的人說。”

外面突然安靜下來，接著房門被敲得咚咚響，有人喊道：“大當家的，府來人了，咱們快跑吧。”

李寶音一把扯住阿落的手腕看著他，用眼神給他信心，赤誠又認真：“走，我帶你去重新開始。”

阿落垂在側的手下意識了，終究還是沒說出什麽，任由帶了自己出去。

姜月原以為對方有李寶音作為人質，必然是有條件要開出，作為一夥強盜，單綁了人洩憤，那代價未免太大，因此也做好了和他們談判的準備，只是沒想到磷火森森之間，是穿著喜服的李寶音牽著一個男子緩緩走出來。

皎潔的月穿過樹梢，斑駁地落在李寶音的臉上，也落在陳落郁郁的表上，他們被姜月盡攬眼中，李寶音對說：“斤斤，這就是啞谷的大當家，陳落。”

姜月看著二人的著，還有李寶音亮亮的眼睛，一時間不知道是自己沒睡醒還是李寶音沒睡醒，不聲咽了咽唾沫，問：“所以呢？”

“我幫你把他招安了。”

這期間說沒發生些故事，是萬般的不信，但此并非說話的地方。

“先將人捆回去再說。”姜月遞了個眼神過去，小瓦點頭上前，把陳落五花大綁。

陳落沒有反抗，而是道：“我祖母年事已高，請給安排一輛馬車。”

姜月還不至于對婦孺老弱這麽嚴苛，當即同意，不多時，啞谷的人便從裏面攙扶出一個巍巍，雙目失明的老婦人，鬢發全白，年過花甲，似乎不清楚發生了什麽，試探著向前索：“落落，落落你怎麽了？這裏好多人啊，你是不是又闖什麽禍了？”

姜月下馬，扶住老太太的手，溫言安：“老太君不要多想，且隨我們去短住一段時間，他并沒有闖禍，若是闖禍了，我也不必這樣好聲好氣同您說話，只是府有樁案子要他配合。”

老太太聽勸說，這才放下心。

李寶音的服不方便騎馬，便隨著老太太一起上了馬車，在車上二人也好有個照應，至于啞谷這五十多口，暫都下獄，留後理。

人是連夜提審的，李寶音怕陳落笨拙舌說不明白，或是給繞進去了，連忙換了裳來親自陪著的。

姜月瞧著這殷切勁兒就覺著不好，果不其然，陳落還沒說什麽呢，李寶音就搶先一步把自己知道的講了，并求給陳落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他本就不是什麽壞人，看在他有把子力氣的份兒上，讓他將功折罪總比殺了好，有什麽髒事累事，大可都派他去做，他雖然心眼了些，但口風，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半句都不會的。”

姜月讓站到一邊去，乜：“不知道的我是在審你。”

李寶音這才住了。

從陳落的言行舉止以及李寶音的描述來看，對方似乎真是個單純的年，不過是否真的單純，還要審問過了才能知道。

“你當日為何傷？又是如何與寶音相遇的？”

陳落一一答了：“當日寨中二當家意圖加害我，事敗後我與他纏鬥，不幸傷。”

姜月再問他什麽，他也都答得天無，并沒有什麽可疑之。

指尖在審問簿上輕輕點了幾下，沉默不作言語，按理來講，對方既沒有疑點，也非大大惡，只是把他差遣去什麽地方，還有待商榷。

陳落見沉默，又道：“我或許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在路過的商人之中，有人運輸糧草和兵。”

姜月作停下，目掃過去，心裏大抵猜到是誰在沿路運輸兵，但卻還是裝作不知的樣子，故作疑：“哦？”

陳落知道必定會對此事興趣，繼而說道：“對方是景氏的當家菱娘，我還探聽到是廣平公主的人，想必這個信息對你們有用……”

姜月還沒聽他說完，就嚯地站起：“今日時候不早了，剩下的事明日再說，”又看向李寶音，“寶音，和我一起去休息。”

李寶音不大放心地看了陳落一眼，還是隨著姜月出地牢去。

不管是直覺還是種種細枝末節，姜月都覺得這個陳落絕不像想象中的那麽單純無知，他的言語和行為并不符，言語上看似是個一筋莽撞的人，行為上卻沒有毫的行差踏錯。

單從他明知道菱娘一直以來在運輸糧草武，卻而不發一事就可見一二，這件事無論他是勒索對方以求保，還是上報朝廷都對他只有壞沒有好，反而現在用作招安的籌碼顯得恰當妥帖。

但或許他只是覺得多一事不如一事，這件事跟他沒關系才不做理會。

但姜月還覺得哪裏不對，要和聶照商量商量。

聶照獨守空房半個月，這張床的每一個角落都是冰涼的，現在姜月回來了，房間也熱騰騰的，果然金山銀山在手，不如有個熱騰騰的人在邊。

姜月從淨室著頭發出來，還在想陳落的事，擡眼看見聶照，他在床上滾了一圈，見來了，連忙拍拍床裏側的位置，撐著頭側躺著，雖然他表平靜，但那激的眼神騙不了人。

也激地跑過去，一把撲上床，聶照抱住剛想親一口，姜月就開口截斷他：“三哥，正好我有事要跟你商量商量。”

又噔噔蹬跑下床，取了陳落的口供來：“我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別的倒是還好，就怕寶音被他騙了，你快幫我看看這口供哪裏不對。”

聶照不得李寶音被騙兩次長長教訓，省得總麻煩姜月，但都如此殷切看著自己了，他只能撿起口供仔細看。

他看到一半就把字到姜月面前：“你們真的信他說的這些鬼話？”

“我覺得前面邏輯還合理的。”

“編故事能不合理嗎？”聶照將後面的簡單翻了翻道，“男人是什麽鬼德行我最了解，有時候他們說的那些的聽三分信半分就行。

他但凡真想帶著李寶音跑，早就會趁著昏迷的時候把人從地道裏帶走，何必非要等醒了給做這出戲。

而且真喜歡一個人，必不會做出這種舉。”

“那會如何？”

“你喜歡我，便是真心向我表白，為我著想，我喜歡你，也要為你的將來計。李寶音說他單純直率，可他連一句喜歡都沒有就先把帶上山，這舉完全沒有為考慮，是獨生，難不這一走就要舍棄父母親友？

是料定了心單純好欺騙，說漂亮話哄給自己當招安的引子呢。”聶照用口供敲了一下姜月的頭。

“哪有那麽巧的事偏偏就暈倒在李寶音面前，不過是得了要剿匪的信兒打聽了的份秉刻意做的局，他跟咱們打不過，自己招安投降掉面子也不會得重用，甚至還會有生命危險。

若是慕李寶音，借著對方的份招安那就不一樣了，李寶音什麽份，做中間人，陳落的份自然高上一截，他也就是算計不到李護，若能算計到李護，李護便是他的中間人那豈不是更不一般。

不過現在也不差，李寶音對他心，指不定哪天被哄的真要招他做婿。”

姜月不敢置信，接過口供再三翻閱：“可他說他都聽寶音的，寶音不要他他就去死啊。”

“早跟你說了，男人的話聽三分信半分，他要死就真讓他去死。”

姜月沉默著收起這堆紙，幽幽地看他的臉：“真的嗎？”

聶照後背起了一層冷汗，似乎把自己套進去了，忙彈起來：“當然不能看他說了什麽，要看他做了什麽，比如我。”

作者有話說：

我不行了，今天就這樣_(:з」∠)_

這些天出去練車，上午十二點出門，晚上六點才能回家，中間通勤四個多小時，之前想過養條狗，達貓狗雙全家庭，現在不用了，我自己就累得像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