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舒月睡眼惺忪，乍一聽到祁野姐姐，整個人猛地激靈了一下，想到他現在傻子了，松了口氣。

“幾點了啊？”手搭在眼皮上，有氣無力問了一句。

這床就是沒酒店的床睡得舒服，睡得腰酸背痛的。

“十點二十三分。”祁野說。

“這麼晚了啊？”溫舒月清醒了點，“你吃早飯了沒？”

祁野笑著說：“沒，我等姐姐一起吃。”

溫舒月沒說什麼，了兩份餐送到病房。

祁野抖著筷子艱難往里喂飯，看著他，發了一會兒呆。

“姐姐，我會吃飯，不用你喂。”

溫舒月笑笑，“真乖。”

喝了口小米粥，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

手機顯示的那兩個字，祁野認識，是早上姐姐睡著了，一個男人打過來的。

姐姐居然接聽了。

“薛澤，你找我？”

溫舒月并沒有避著祁野接聽電話，所以他們說了什麼，祁野聽得一清二楚。

“是，他醒了，醫生說車禍損傷了大腦智力，需要慢慢恢復。”

“你要來嗎？不用來吧，春節你們不是很忙嗎？我這邊可以的。”

“真的可以，不用擔心。”

聊了兩句，溫舒月收線，看祁野碗里的粥還沒，“你不吃嗎？”

“他是誰？是姐姐的男朋友嗎？”

“不是。”

“那姐姐有男朋友嗎？”

祁野人雖然傻了，卻有刨問底的勁頭。不回答，他就會一直問。

“沒有！可以吃飯了嗎？粥都冷了。”

祁野終于肯乖乖吃飯，吃一口，沖著溫舒月笑一下。

“……”

溫舒月差點沒被氣死，冷臉呵斥道：“好好吃飯，不準笑。”

吃完飯，祁野要做康復訓練，他鬧著要溫舒月陪著一起。

老師說病人如果跟依賴的人一起做訓練，事半功倍。

溫舒月只好陪著，看祁野做部訓練，那老師他，看著都痛，他居然能一聲不吭。

看不下去，低頭看喬珍珍給發的婚禮電子請柬。

喬珍珍辦婚禮的地方在C市的縣城，讓早點過去，回復說還沒確定時間呢。

說什麼來什麼，陳決給發消息說他明天就可以返工，現在已經在高鐵上了。

溫舒月：【這麼快啊，不多休息兩天？】

陳決：【休假時間已經夠長了。】

于是，買了初四的機票，打算到了在市區休息一晚，初五就去縣城。

祁野康復訓練中途休息，挨著溫舒月坐，瞅見手上的消息，仔細辨認了下，問：“你在買機票？”

“嗯，我朋友結婚，我要去參加的婚禮。”

“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麼，你就在這兒好好康復訓練啊。”

祁野想了一下，“是不是我康復訓練好了，姐姐就會帶我去？”

“這不是一碼事。”溫舒月耐心道，“你現在哪兒都不能去，就好好做康復訓練。”

“姐姐，你去了，還會回來嗎？”

溫舒月怔了一下。

“你猶豫了。”

祁野不高興道，“姐姐，你騙我，你本不是去參加什麼婚禮，你就是想擺我。我是不是又犯了什麼錯，惹你不開心了？姐姐，你不開心可以懲罰我。”

他起服，“你捅我吧。”

“……”

溫舒月無語，“我又不是什麼神經病，我沒事捅你干什麼！”

把他扯開的服整理好，左右環顧，生怕什麼人突然出現。

“要講文明，不要在公共場合掀服。”

“姐姐，”祁野喪著一張臉，“你不要離開我，你答應過我不會丟下我的。”

“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的？”

“你說過要帶去找媽媽的。”

祁野腦子不太好，溫舒月不跟他一般見識，“我只是去參加我朋友的婚禮，不是要離開你。”

“真的嗎？”祁野眼里一下有了。

溫舒月鄭重地點點頭，“真的。”

“那我們拉鉤嗎？”

溫舒月“嘖”了一聲，“不稚啊！”

上說著稚，祁野出小拇指，還是跟他拉了鉤。

祁野只知道溫舒月要走，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黏得。

走一步，要確定去哪兒。

溫舒月實在沒轍，跟他坦白：“我初四才走，今天初一，還有兩天呢。”

“姐姐，你還會回來嗎？”

也不知道這是他問得幾遍了，不厭其煩道：“會回來。”

“我們可以打電話嗎？”

“可以。”

“姐姐，你的電話我記住了，你記住我的電話了嗎？”

“嗯。”

“姐姐，電話我們可以通幾個小時？”

“幾個小時？”

溫舒月呆了，“你有什麼話要跟我打幾個小時？”

“我有很多很多話。”

“不行，最多就幾分鐘。”

“六十分鐘嗎？”

“六十是幾嗎？幾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最多九分鐘。”

祁野看了眼掛在墻上的時鐘，說：“可以通話九分鐘五十九秒嗎？”

溫舒月：“……”

覺快要被祁野搞神分裂了。

從來沒見過這種斤斤計較的男人，“十分鐘，送你一秒。行嗎？”

祁野大喜，“謝謝姐姐，姐姐最好了。你要去多久？”

“初六是正酒，沒意外的話，初七可以回來。”

祁野：“初四、初五、初六，初七，四天，一天我可以打幾通十分鐘？”

“一通。”

還幾通？

溫舒月比了一個1，“最多只能打一通，記住了嗎？”

祁野謹慎地點了點頭，“記住了。”

“姐姐，你還沒走，我就開始想你了。”

“那我走？”

“我不是這個意思。”祁野急了，“我表述有誤，姐姐，你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