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在周末并不開門。

宋青霧站在民政局門口，看著關上的門，神有點失落。

“關門了，怎麼辦？”

開口，聲音有掩蓋不住的緒。

宗聿側頭看向，他神松散，臉上表也漫不經心，只握著的手，

“那等后天開門再來。”

宋青霧沒說話，臉上神仍舊有點失落。

宗聿笑了下，抬起的下，手輕輕了的臉

“這麼想嫁給我啊？”

宋青霧抿，點了下頭說，

“想。”

宗聿看著，臉上笑意斂了斂，若有所思認真幾分道，

“讓民政局現在給我們開門估計不行，但都出來了，一起去個地方吧。”

宋青霧抿，抬頭看他，

“去哪兒？”

宗聿笑了下，

“去了就知道了。”

—

宋青霧來北京很多年，但去過的地方其實也不怎麼多。

宗聿牽著從胡同巷口里穿過，繞過幾個地方來到一條有些老舊的街道。

“這是哪兒？”

宋青霧抬頭看眼前的店鋪，外表看上去破破爛爛的，很難想象這樣的店會出現在北京胡同街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

宗聿揚了揚下，帶著進去，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宋青霧跟他一起進門，店里很暗，沒有開燈，墻上掛著不圖案，看得出來老板應該是很有個的人。

宗聿松開的手，走到前面的柜臺前，抬手敲了敲前面的玻璃。

過了會兒，有人從樓上下來。

是個穿著黑T的寸頭男人，似乎跟宗聿的，

“這回又來修什麼？”

宗聿手撐著前面的柜臺，示意宋青霧過來，

“不修什麼，紋。”

梁恕擰著眉，打開燈，

“找我紋？我都多年不干這活了。”

宋青霧也抬頭看向宗聿，

“要紋嗎？”

宗聿指著柜臺下面的紋圖案，點頭說，

“嗯，敢嗎？”

宋青霧看著他，點了下頭，

“有什麼不敢。”

宗聿笑了下，

“你要是不敢，我一個人紋也行。”

宋青霧搖頭，握了握他的手，

“我敢。”

梁恕在邊上打開燈，把紋工拿出來清洗，一臉睡意被打攪的不爽道，

“紋什麼？”

他姿態散漫，完全一副高冷酷哥樣子，很難想象宗聿會認識這樣的朋友。

“先說好，我雖然收山了，但價格還是不變。”

宗聿沒搭理他，只是調出來兩段聲波音頻遞給他。

宋青霧全程沒問要紋什麼，很配合。

紋過程很快，在手臂的側。

深藍的聲波線條紋。

宋青霧低頭看著上面的線條，皮上微微有些泛紅。

宗聿看著，

“現在想后悔也來不及了。”

宋青霧搖頭，

“不后悔，”

停頓了下，去看他手臂上的紋圖案，

“我很喜歡。”

—

從紋店出來，時間還很早。

宗聿沒有帶回去，紋店這邊出門就是什剎海。

銀杏大道樹葉全部一片金黃，不游客都在拍照。

兩個人牽著手一路往前走，手臂上的紋后知后覺的有點疼，宋青霧低頭看了眼，忍不住開口問，

“這個紋的是什麼？”

宗聿低頭看，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紋，

“聲波紋，用手機掃可以聽見錄音。”

宋青霧微微愣住，

“我現在能聽嗎？”

宗聿挑眉，略微思索片刻，認真道，

“不行。”

宋青霧哦了聲，

“那什麼時候能聽？”

宗聿沒回答，只把的手握在掌心，不重不輕地了，看向前面的游船，

“去坐游船吧。”

——

深秋的什剎海游船沒有夏天的時候漂亮。

游船往前劃過經過兩岸，天慢慢暗下來后湖面上有夕的倒影，云彩是淺紫的。

宋青霧看著船下倒映的湖面，

“來北京這麼久，好像是第一次來這里。”

有些好奇的往兩岸看過去。

宗聿在給剝橘子，空氣里橘皮的氣息濃郁。

宋青霧看著他，忽然問，

“宗聿，你還痛不痛？”

宗聿手上作頓了下，抬起眼皮看，把剝好的橘子遞過去給，搖頭說，

“不痛。”

沒說問的是紋還是之前的刀傷。

但宗聿知道。

“宗聿，”

宋青霧臉龐在夕的余暉里映著，黑的發也呈現出一種橙黃。

“嗯？”

宗聿靠著游船后的擋板，歪頭看。

目定定地注視著他，像這幾天答應他所有條件一樣縱容他，承諾他，

“我以后都不會再讓你痛了。”

“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宗聿靜靜地看著，沒有說話，游船下的湖水晃著發出點聲響，過了會兒，他才很淡地笑了下，點頭說，

“好。”

游船慢慢往前劃過，將兩側的人影都落到后。

宗聿忽然解開他經常戴在手上的那塊腕表，

“這是我爸送給我的。”

宋青霧愣了下，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忽然說這個。

宗聿的父親份很不好在外提起，所以他們之間也很會聊到這個話題。

宗聿出手，手心朝著上方。

宋青霧看著他，沒懂他的意思。

“手給我。”他朝著輕輕揚了揚下。

宋青霧把手遞過來。

宗聿握著的手，把手表戴在手腕上，跟他送的那串翡翠手串在同一只手上。

宋青霧垂眸看著那塊表，

“你爸爸送你的，為什麼要戴在我手上？”

宗聿沒有回答，他垂著眸，漆黑的眼睫擋住眼底的緒，看不出他此刻的表。

但給戴上腕表的作很慢，很認真。

腕帶有些寬大，但勉強合適，跟那串翡翠手串意外的很配。

宗聿著的手腕看了會兒，松開。

“如果有一天表壞了，記得來找我。”

他抬頭看著，有些答非所問地說。

宋青霧皺眉，有點沒太懂他什麼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

“好。”

宗聿笑了下，往后靠了靠，抬頭看夕消退。

整片什剎海湖面只剩下兩岸燈的倒影，他和宋青霧的影子也在水面上飄飄。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幕讓他想到刻舟求劍。

如果可以，他也想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