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上聊了有一會兒，估著快到吃飯時間，兩人一前一后從樓上下來，有說有笑。

賀明煦聞聲先往樓梯那個方向看，見下樓后走路姿勢沒什麼異常才轉頭，繼續和長輩聊天。

“舒冉，你怎麼老纏著你嫂子？”賀照林在老宅待了兩天，被賀巖念了兩天，原因就是那天見蘇云霧，他說的那句讓不要上山的話。

老爺子當天看在小輩的份上忍著不發，但人一走，便單獨把他到書房說了一通。

可賀照林格也，那晚一直黑著個臉，只聽罵不做回應。

這哪里是聽進去的樣子，分明就是被著低頭。

賀巖見說不通，氣不打一來，拂袖而去。

隔日父子倆見面時，賀照林先開了口，賀巖給他臺階下，有回應，但是整整兩天的時間，老爺子都在念，念蘇云霧的好。

賀照林原本是個認死理的人，但看到老父親這麼夸，終究還是對蘇云霧改觀了，見時也有了笑臉。

賀舒冉挽著蘇云霧的手，和坐在一：“嫂子有趣。”

“意思是我們沒趣？”賀巖喜歡和小輩聊天，也喜歡逗們。

舒冉咧笑：“我沒說，爺爺您自己說的。”

“嘿，你個小丫頭片子。”

老二回來，帶來個小話癆，賀巖每天都樂呵呵的，和小輩逗趣，其樂無窮。

今日過節，晚飯氛圍比上次要好，談天不僅限于公司正事，更多的是閑話家常。

賀舒冉像只小黃鸝，嘰嘰喳喳沒個停，期間被賀照林呵斥過兩次，說太聒噪，但每次閉后沒幾分鐘又開始打回原形。

賀照林還想再訓第三次，被賀巖給攔住了：“你做什麼？今天過節，孩子多說幾句怎麼了？”

“食不言寢不語，您教的。”賀照林沉著臉把年時賀巖掛邊的話念了出來。

“剛才你不也說了？”賀巖懟回去。

賀照林不甘示弱：“那還不是您先挑起來的話題？”

“嘿……”賀巖被噎住。

場面有些難看。

馮紅梅適時出聲：“照林，說兩句。”

的聲音溫卻帶著力量，蘇云霧詫異地看到賀照林抿了，不再作聲。

一降一，這話說得很沒錯。

用過晚飯，長輩們去喝茶，小輩也陪著一起去。

話題又繞回賀明煦和蘇云霧上。

“明煦，待會回去的時候，讓陳姨幫你拿點補品還有補的中藥材回去，藥材可以煲湯喝。”

賀明煦淡聲道：“我很好，不用補。”

那些藥材補什麼的，他一清二楚。

劉清夢無聲瞪他一眼，轉向蘇云霧：“他不補，我們云云補，都瘦了。”

典型的媽覺得你瘦。

蘇云霧上過稱了，腳傷之后胖了兩斤，全長肚子上了。

是個誠實的人，不撒謊：“媽，我沒瘦，胖了。”

“不胖，再長點才好。”

爺爺覺得你瘦，那就是你瘦。

蘇云霧乖乖應了一聲：“嗯，我補。”

茶室里茶香四溢，一家人說笑閑聊。

接近十一點的時候，賀巖困了，回房休息，劉清夢提醒賀明煦：“云云腳傷還沒好全，你和上去休息吧。”

賀明煦這一晚說的話也夠多了，此時也想躲個清靜，得了這句話，趕應道：“現在就去。”

話落，一一和長輩們道晚安，和蘇云霧一前一后上樓。

他的臥室在二樓，最里面那間，正對著賀舒冉樓下。

進房后，他了鼻梁骨，在蘇云霧進來后關了房門。

“累了？”蘇云霧走到雙人沙發坐下，看著他邊邊進來。

“嗯，比上班還累。”

應付那麼多個長輩的催生，心累。

聞言，蘇云霧笑出聲：“幸虧我有舒冉，吃飯前躲了一會兒，不然我現在就跟你一樣了。”

“還說，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你躲了，他們可著我一個人念叨，你沒良心。”

男人的聲音低沉有磁，說著抱怨的話，聽上去卻的，像是在……撒？

這種說法讓蘇云霧臉紅，但又覺得好笑：“賀明煦，我要是有良心，陪著你一起在下面聽迅速懷孕的一百種方法，你覺得可還行？”

“行。”賀明煦一臉認真，“他們沒說一百種方法，只說讓我加把勁。”

合著生孩子這件事，他一人努力就行，他在下面聽得腦袋嗡嗡響，但又無力反駁，屬實難。

加把勁。

蘇云霧準挑出重點，長輩們一定不知道他們都沒有過，所以才這麼說的。

“那個，你聽聽就好，別當真。”

“嗯。”

蘇云霧先洗澡，出來后賀明煦再進去，等他出來，時間接近十二點。

“賀明煦，快到明年了。”把手機屏幕摁滅放到床頭柜上。

他上床，關燈，面對側躺著：“還差幾分鐘？”

“兩分鐘。”

倒計時。

他在心里默默地數了一百二十下。

“云霧，新年快樂！”

“賀明煦，新年快樂！”

也數了。

在黑暗中，兩人都看不清對方的臉，但能覺得到對方在笑。

“云霧，你今天在長輩們面前說的話是真心的嗎？”

“哪句？”

“生孩子那句，你說好的。”

問完，蘇云霧沒有立即回應，房中只剩呼吸聲。

時間不知道過去幾分鐘，等到賀明煦覺得應該要放棄這個問題的時候，的聲音傳了過來：“半真半假，我不排斥生孩子，但不是現在，民宿現在在上升階段，但不穩定，我需要一些時間。”

知道賀明煦已經三十二歲，不年輕了，也知道長輩們著急，但是有自己的理想，還想多斗一段時間，至等民宿這邊穩定下來。

跟賀明煦說實話，一是本就不愿意撒謊，二是想得到他的支持。

忐忑等待，幾分鐘后等來他的回應：“不急，我尊重你的決定，不過，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先適應適應？”

“適應什麼？”

音落，櫻被封上。

鹿子般的雙眸睜圓，小扇子似的睫輕，蘇云霧就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云霧，閉眼。”

賀明煦低聲說完，又下來。

這回閉上眼了，鼻尖全是他上的木質香。

瓣含著瓣，不得章法，但是他不莽撞，慢慢試探，最后才徹底奪了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