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先勉勵一番整輸了的三哥親兵，待親兵們離開后，慶再對輸掉的三個衛道：“三殿下的親兵也是京營里選出來的銳，你們輸給他們不丟人，不過據我觀察，你們是出手時就存了輕視之心，所謂驕兵必敗，這病你們得改了，將來無論與人切磋還是在戰場上殺敵，都得全力以赴。”

三個衛得了臺階挽回了一些面，心里都松了口氣，謙恭地表示一定謹記公主的教誨，日后繼續苦練武藝。

慶讓其他人走了，單獨留下程知許。

凡是慶選出來的衛，都會跟樊鐘細細打聽這些衛們的祖籍家世，大多數都是平民子弟，也有一些地方武家的后裔，而今年才二十歲的程知許比較特殊，他祖上竟然是讀書人，因他父兄先后死于戰，程知許才棄筆從戎，改走了武舉之道，賈方平落榜那年，十八歲的程知許高中武探花，想必在衛司歷練幾年就會外放為將。

慶挑人時欣賞的是程知許的臉，看到他的履歷后更欣賞他的才干了，那麼有的差事就更適合程知許去做。

“這幾日你試探試探，看看三殿下的親兵里有沒有喜歡泄主家私的碎之人。”

若非傅魁沒管教好他邊的小廝，他與大姐姐的家事怎麼會讓福安等外人知曉？

親疏有別，慶做不了二哥、大姐姐、大姐夫的主，三哥這邊愿意費心，三哥也愿意聽的。

程知許拱手道：“卑職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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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國公府，巳時一刻左右，張肅來跟母親辭行。

衛國公夫人徐氏看著換了一深青細布袍子的兒子，十八歲了，長得有八尺多高，形開始朝著早已家生子的兩個哥哥靠攏，尤其是那張棱角漸漸分明卻越冷越俊的臉，年時是單純的討小姑娘喜歡，看了一眼還想再看，如今就怕小姑娘看了一眼便芳心暗許了。

憑自家兒子們的相貌，徐氏本不需要擔心他們娶不到好姑娘，要細細挑選的反而是方的家世，丈夫已經貴為國公，親家們最好不要再居高位了，簡簡單單就好，重在一家人的品行。

老大媳婦、老二媳婦都是這麼選出來的，兩對兒夫妻婚后也都過得和和，如今到老三……

想到宮里那位越長越像仙下凡的小公主，徐氏憂心道：“又要去給兩位殿下護駕？”

張肅默認。

屋里就母子兩個，徐氏兒子靠近些，低聲道：“大過年的，三皇子府里又有親兵，你只說家里有事，三皇子還能為難你不？”

兒子給三皇子當伴讀沒關系，徐氏怕的是兒子對小公主了心思，一次次滿腔熱忱地湊過去，真得了小公主的青睞被皇上賜婚，做了駙馬的兒子將來可能就不好再帶兵了，若是兒子本沒被小公主看上，兒子就得承場失意的痛苦嘍。

換個普通大家閨秀，徐氏覺得兒子的希還是大的，但小公主自被皇上捧在手心里，什麼年輕才俊沒見過，兒子長得再俊小公主也早就看膩了，好好一張臉占不到一點便宜。

并不知曉兒子與兩位殿下相形的徐氏，把兒子出宮這段時間每逢休沐日都次次不落的跑去為小公主護駕之舉理解了主靠近、取悅。不是主又能是什麼呢，三皇子那麼好脾氣，兒子隨隨便便挑個理由都能拒絕伴駕，拒絕一次三皇子就不會再提，小公主那里就更不用說了，回回皇帝都安排一隊衛，不缺護駕的。

張肅猜到了母親的憂慮，但與其解釋讓母親誤會小公主對他有意，不如讓母親誤會自己。

他簡單答道：“三殿下把我當摯友，我確實無事，又何必辜負三殿下的好意。”

口是心非、冠冕堂皇這一套徐氏早從丈夫那里領教夠了，配合道：“行，今天你確實沒事，明天濟寧侯府有宴請，你隨我們同去。”

丈夫只是不私下結員們，但這些戰場上有過的勛貴將門之家有什麼宴請，夫妻倆有空也都會去，每年過年也會回請，這是最基本的禮數。

張肅：“好，我會跟三殿下說。”

徐氏：“后日我想去白云寺進香，你也給娘護護駕？”

張肅看眼因調侃而笑的母親，還是道好。

徐氏便又心疼兒子了，真是想接近小公主的話，生生綁著兒子不許他去，兒子心里該多難？

“算了，你還是給三殿下護駕去吧，帶你去吃席，又要有一群貴婦人鬧著給你牽紅線……”

“及冠之前，兒子不想考慮婚事，還勞母親代我回絕。”

徐氏試探道：“是不是有喜歡的姑娘了，想自己先討得人家的芳心？”

張肅搖頭，正道：“母親慎言，這話若傳出去，他人可能會疑心兒子能接到的所有閨秀。”

徐氏：“……快走快走，居然還管起我來了！”

張肅告退，出了門，騎上賜的坐騎朝皇城南邊的善和坊趕去，到了三皇子府門外，就見兩位殿下的馬車已經備好了，十六個布衛按照四人一組肅立在馬車的前后左右四側。

十六個衛看似同品階，其實自有一套站位的規矩，因為小公主會從對著府門的這一側上車，那麼更得小公主重的四個衛便會站在這一側，而且站得越靠前、越有機會近伺候公主或是答話的，份越與眾不同。

張肅在距離馬車三丈遠的地方下馬，牽著馬步行靠近。

福貴笑著跟他打招呼：“三公子來了，兩位殿下還要等會兒再出來，你去里面等？”

張肅：“不勞煩公公通傳了，我在這里等便可。”

福貴沒有勉強。

張肅神自然地看向對面的兩個衛。

秦仁把張肅當兄弟，所以皇子府的親兵們也都敬著張肅，程知許等十六個衛卻是皇上的兵，他們奉命為小公主護駕，那麼這幾日連三皇子都只能得到他們禮節上的恭敬卻差遣不他們，外人的話，別說衛國公府的公子了，就是衛國公親自來，他們也無需行禮。

張肅的目落到程知許臉上時，程知許也看了過去，對面就來了這麼一個人，不看是不可能的。

兩個都以姿容被人夸贊或調侃過的年輕人短暫地對個眼神，又都默默移開了。

里面傳來走聲，程知許與旁邊的三個衛同時轉，在兩位殿下出府門時躬行禮。

慶笑著他們免禮，視線一轉，瞧見牽著馬遠遠站在一旁的張肅，慶瞪了他一眼。

長大了，不好再喊他來扶上車，他就不知道主一些嗎？

不過，一個外男真那麼諂的話，那也不是張肅了。

第78章

兒出宮玩了, 興武帝在宮里過得也很悠閑，要麼自己跑馬練武看書賞畫, 要麼陪貴妃、麗妃聽曲聽戲，有時候也會讓太子把小皇孫抱過來，逗兩下再在小家伙哭鬧的時候讓太子抱回去。

當然，年前年后正是員們互相宴請的時候，有宴席就有各種樂子，興武帝每日都會單獨出半個時辰翻閱宮外送進來的各種報。

男人們醉酒時說出來的話不用太當真，但多聽聽也能品出些東西來。

然后，就在這些報中，興武帝看到了他并未派人監視的自家大公主與大駙馬的“樂子”。

興武帝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

興武帝不好，但他邊不乏妾群的臣子, 遠的不提，親弟弟雍王與好兄弟鄧沖這二十來年人就沒斷過，兩人的媳婦看都看不過來, 最后索隨便他們納妾, 只要別弄出孩子來就行, 文里如嚴錫正、聶鏊這些賢臣也都有年輕貌的妾室在側。

興武帝太了解男人了，從沒指過立國之初他為了與功臣聯姻選給長的婿能為長守如玉。

婿不守，肯定就會納妾，納了就會惹長生氣, 小兩口吵吵鬧鬧都在他預料之中, 興武帝唯獨沒料到長竟然沒有著傅魁繼續給守，反倒給自己挑了兩個男寵。

男寵就男寵吧，這事傳出去雖然不太好聽，可史書上養男寵的公主們也不，他一個貧民出的皇帝, 不至于著兒們都去學什麼貞潔烈，至先讓兒委屈的傅魁不配。

興武帝氣得是小兩口竟然把自家的事給傳出來了，平白給臣民們送笑料。

兒婿都是做父母的人了，夫妻倆沒想鬧到他面前，興武帝也不想親自出面攙和這個，派人把太子了過來，把關于兒婿的報遞給兒子看。

秦弘看完，臉都白了，一驚父皇住在宮里居然連員們宴席上的事都能知曉，二驚大姐居然做出了那等有違婦道之事！

對上父皇含怒氣的眼神，秦弘雙手托著報跪了下去，懇求道：“父皇，大姐是被駙馬氣到了，不是故意的，求父皇原諒這一次，兒臣一定會狠狠地訓斥，保證以后再不敢任意妄為！”

大姐這麼做，既污了自己的清名也污了父皇的英名污了秦家的家風，秦弘怕父皇會重罰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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