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就們兩個妃子, 貴妃還能不了解麗妃？

單看皇上最近都沒召過麗妃伴駕，就知道廢太子一事與麗妃無關，皇上也不想讓麗妃牽涉其中。

至于皇上心目中的新太子人選，更不可能是那有勇無謀且剛愎自用的炳兒。

貴妃輕輕挽住麗妃的胳膊，帶著往前走：“不必多慮，皇上自有圣斷。”

多慮也無用，沒人能做得了皇上的主，所以們安分守己地等著就好。

待到黃昏，重元宮屬于安王一家的東西全部被送去了那座剛剛摘下“慶公主府”匾額還沒準備好新匾的氣派府邸。

京城的百姓都知道，興武帝對兩位公主與兩位王爺一視同仁，賞賜的府邸、定下的爵祿都是一樣的，再加上小公主最為寵，那麼即便小公主府從外面看起來與大公主、兩位王爺的府邸一樣大，百姓們也會暗暗揣測興武帝從別的地方給小公主補了銀子，建府所用木料、石料、漆料包括各種、園中景致肯定都是四座府邸里面最好的。

真相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員百姓們或許會吃驚皇上真廢了太子，卻絕不會認為皇上把小公主的府邸賜給安王是委屈了安王，即便是重新修一座安王府，新的安王府也絕不會比小公主的這座好。

百姓們只管圍在安王府外看熱鬧，乾元殿，興武帝在床上躺了大半日，睜著眼睛時腦袋里全是事，累到撐不住的時候就睡，睡睡醒醒的，再一次睜開眼睛，發現帳一片漆黑，外面點了兩盞勉強能照亮屋中陳設的燈。

興武帝坐了起來。

一直守在屏風后的何元敬立即躬著腰趕了過來。

興武帝額頭，問：“什麼時辰了？”

何元敬：“差兩刻鐘戌時。”

興武帝：“都搬完了？”

何元敬聲音微低：“是。”

興武帝沉默片刻，吩咐道：“差人再去檢查一遍，若有落下的都給送過去，沒有就給大門上鎖吧。”

何元敬便明白，安王一家是再也不會搬回來了。

何元敬退下后，興武帝重新躺了下去，眼前再次浮現兒子從早上請辭到領旨謝恩間的一幕幕。

怕他怕了二十多年的兒子，一心為他分憂卻優寡斷畏畏了十幾年的太子，竟在辭去儲君之位時展現出了他期盼已久的果斷與魄力。

興武帝真的氣，氣兒子該中用的時候不中用，可興武帝也真的疼，疼這兒子只是不中用，但他孝敬父皇寬待手足，是個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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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武帝廢了太子，暫時還沒有昭告天下，也沒有馬上給安王安排差事，這事就只有京城的百姓聽到了風聲，最多再被來來往往的商隊們帶出去。

安王搬走了，興武帝繼續在乾元殿養病，國事都給了中書省，除了兩位丞相早上可以進乾元殿稟事，別的人興武帝一個都不見。

半個月一晃而過，在京城已經無人不知太子被廢的消息時，冬月二十八，凱旋的慶公主派人送了一封折子進京，稱大軍已到修武縣，預計臘月初三上午可抵達京城。

如一縷春風吹進了乾元殿，看完折子的興武帝終于又有了笑容，次日一早還親自主持朝會去了。

興武帝不但上朝了，他還把閉門半月不出的安王召了進來。

剛剛在大殿外面等著的時候，漆黑，排在后面的員們甚至都看不清前面那道屬于安王的影，離得近的嚴錫正、呂瓚等人也看不清安王的樣子，等進了大殿，燭火通明，這幾位重臣再觀察安王，就見安王清瘦的臉龐多了些，氣也更紅潤了！

呂瓚：“……”

很好，很好，只要婿是甘心退的，新太子應該不會把婿當眼中釘，便也不會把他當隨時可能伙同廢太子造反的將軍防！

心瘦了一圈的呂國公默默地在心里開解自己道。

龍椅上的興武帝看到這般神清氣爽的長子，直接嗤笑出聲：“好啊，快轉過去給文武百們看看，朕被你氣得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你倒好吃好睡地養了一些，看來前面十幾年朕還真把你關在牢籠里了！”

秦弘的臉皮沒有三弟那麼厚，離宮那日他確實是太興了，興到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完全不在乎大臣們怎麼想，如今他早已平靜了下來，那麼該奉行的禮義廉恥也都回來了，被父皇這麼嘲諷，秦弘配合地轉給大臣們看時，面上就多了幾分尷尬。

只是尷尬，并無后悔。

由著大臣們脖子歪子看了一陣，秦弘默默地轉過來，跪在地上道：“兒臣不孝，讓父皇傷神了。”

興武帝：“傷就傷吧，反正朕也沒幾年活頭了，你離苦海安康長壽就好。”

這下子，滿朝文武都跪了下去，懇求皇上別再說氣話。

興武帝擺擺手，眾人都起來，嘆道：“只為安王，朕真提不起神，不過朕的麟兒要回京了，麟兒為大齊立了頭等大功，為大齊百姓打下了至二十年的邊關太平，朕該高高興興地去接，去接打了勝仗的將士們，而不是病怏怏地給他們掃興。”

大臣們趕說些慶賀的吉利話好讓皇上更高興。

興武帝笑了一會兒，然后對安王道：“廢黜太子既是國事也是家事，朕不想麟兒跟你二弟誤會是朕心狠絕非要廢你，所以你這就離京去接接他們吧，你親自跟他們說清楚，過幾日兄妹幾個和和氣氣地回來，別讓百姓們以為咱們老秦家也要鬧一出為奪帝位骨相殘的大戲。”

秦弘：“兒臣領旨。父皇放心，兒臣會解釋清楚的。”

興武帝點點頭，再看向旁邊的老三：“你陪你大哥一起去，記得披上大氅，朕的老三怕冷，可別凍死在外頭。”

這是終于記起老三甩出去的那兩個小湯婆子了。

秦仁被諷得直抬不起頭，臊眉耷眼跟在大哥后面往外走，而帶著這麼一個弟弟的秦弘臉上也沒有多彩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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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倆帶著一隊衛騎馬往黃河北岸趕，慶這邊的七萬大軍繼續按照日行六七十里的速度往京城走。

慶并不知道大哥三哥正在過來的路上，月底黃昏，大軍又要安營扎寨了，因為要忙一陣，慶先在營地外面等著，秦炳、張肅都陪在邊。

慶掃眼張肅握著韁繩的手，問：“給你的凍瘡膏用了嗎？”

寒冬時節行軍，不士兵都長了凍瘡，慶也有，但剛有苗頭解玉就把醫配的凍瘡膏翻出來了，所以慶的手腳沒有凍得太嚴重。

張肅的手也只是有些紅腫，他自己沒太在意，沒想到公主會注意到。

“用了，謝殿下賜藥。”張肅恭聲道。

秦炳不怕呼嘯的北風，卻被張肅的話激起了一層皮疙瘩，著手臂看向張肅：“不是吧，你跟妹妹都有婚約了，這里又沒有外人，怎麼還這麼一板一眼的？”

張肅沒有回答，別說敬王在，就算敬王不在，他也不會在公主面前忘了規矩。

慶笑笑，眼睛看向漸漸搭起來的大營，記憶回到了張肅與二哥的奇兵剛返回薊州大營那日，顧及監軍的份公主的威儀沒有多看張肅，張肅也守著分寸未曾主表現出任何未婚夫妻的親近。

慶喜歡這樣的張肅，要在軍中立威，而不是不就與自己的駙馬眉目傳。

正要準備進大營，遠突然出現一隊疾馳而來的快馬。

守在一段距離之外的樊懷忠立即帶著親兵護到了兩位殿下之前。

待認出太子、咸王的面容，樊懷忠才帶人退回原位。

慶驚喜地催馬迎了上去：“大哥三哥，你們怎麼來了？”

秦弘笑道：“父皇讓我們來接你們一程。”

秦仁笑不出來，因為對面的妹妹瘦了也曬黑了，一看就吃了不苦，他心疼！

這時，雍王、侯萬中、鄧坤、傅魁、孟長河、程知許等武都趕了過來，除了雍王還站著，其他幾個都跪下朝太子行禮。

秦仁更心酸了，秦弘坦然道：“半個月前，我已經向父皇辭去太子之位，如今封安王，這次諸位不知者不怪，下次可別再喊錯了。”

侯萬中等人：“……”

雍王、秦炳以及方才想要行禮被秦弘攔住的張肅、樊懷忠也都懷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秦弘慚愧道：“此事說來話長，諸位將軍回京后自然會知曉原委，我就不多解釋了。”

侯萬中等人也不敢要求太子解釋啊，及時收起異，一起將皇家叔侄五人送進大帳才告退。鄧坤走的時候，下意識地看向張肅，張肅不解其意地與他對視，直到鄧坤率先移開視線。

大帳之，秦弘將事經過詳細地說給幾位至親聽。

雍王氣得拍桌子：“多大點屁事，也值得你請辭？”

秦弘：“與這次罰無關，是我早就力不從心了，二弟妹妹不清楚我的頭疾，去年王叔一直在京，難道還看不出我這真的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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